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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谢毅年初一那天自白,只说自己动手脚让李正进监狱,没提过贿赂的事,谢毅也不像会收贿赂的人……这样一想,斯文觉得事情有蹊跷,难道是神秘人出手对付谢毅?斯文皱着眉舔起虎牙,杜悦蓉突然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下,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给斯文磕头:“斯文求你帮帮谢毅!我知道他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但他好歹是你哥,求你救救他,他一定没做过收受贿赂的事情,求你帮帮他!”斯文背脊挺直吓了一跳:“你快起来……”杜悦蓉被斯文扶着,哭哭啼啼又坐上位子:“谢毅一定是被冤枉的,是官场里和他有仇的人想置他于死地。一旦认定贿赂,他就要坐牢,他一坐牢我们母女孤苦伶仃怎么办啊……”越说越激动,杜悦蓉本就长得柔弱,现在泪水眼眶里盛不住,沿着脸颊一滴滴滚落,无助的样子看得斯文也起了恻隐之心。但斯文早就下定决心和谢毅不相往来,不管谢毅如今的处境是有人陷害还是他自身行为不端,坐不坐牢斯文都不想再插手。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谢毅都该自己承担。他和谢毅已经形同陌路,那么杜悦蓉对于他来说只是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对不起,我在官场的人脉还不如谢毅,恐怕帮不了他。”斯文的拒绝让杜悦蓉瞬间失色,后又咬牙说:“秦御,求你帮我求求秦御好吗,我知道他很厉害……”斯文摇摇头,张口还想拒绝,杜悦蓉立马急着打断:“唇寒齿亡,谢毅肯定是被陷害的,那人对付完谢毅一定会转头来对付你,就当帮你自己好吗?”听杜悦蓉这么一说,斯文心中止不住惊讶,谢毅把神秘人的事情告诉杜悦蓉了?难道谢毅收受贿赂的罪名,真是那神秘人搞的鬼?“那人是谁?”杜悦蓉说了个名字。斯文眼睛微眯,杜悦蓉报出的名字,正是那候补委员,看来是谢毅查到候补委员的身份,神秘人感受到威胁,所以想事先把谢毅解决。如此想来,神秘人对付谢毅可能性大大增加……而且谢毅暗地里的确帮着斯文给神秘人找过麻烦,神秘人想借机把谢毅弄失势也不是没可能。看到斯文满脸凝重,杜悦蓉慌慌张张的脸上泛出点点阴森又一闪而过:“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那候补委员?你知道他却不告诉谢毅,是故意想让他把谢毅抓走吗?”杜悦蓉歇斯底里吼道,又顿时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嘴,唯唯诺诺起来:“对,对不起,我失控了……”杜悦蓉的反常换来斯文面无表情的对视。意识到自己可能惹怒了斯文,杜悦蓉软下嗓子恳求解释:“我说出他名字的时候你一点都不惊讶,所以我以为……是我失礼。但是你看着一点都不怕那候补委员,是不是说明秦御有能力帮谢毅?”斯文摇摇头:“很遗憾。他官职太高,以秦御的人脉也对付不了。”“是对付不了还是不想帮?”一句话,虽然嗓音依旧甜美,那甜美之后却生出一股怪异的阴鹫,窜出一丝怒气。杜悦蓉因为着急,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被杜悦蓉的死缠烂打闹得心烦的斯文认为杜悦蓉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不想再和她在言语上牵扯不清,索性直接说:“帮不了,也不想帮。我没法原谅他,所以也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不想欠他人情,也不想他欠我人情,我和他已经两清了。”杜悦蓉仿佛被斯文绝情的话语抽去所有力道,刚止住的泪水又潺潺外冒,边说边把一个红色的木盒塞进斯文手心:“你看看这个,看在里面这东西的份上,再帮他一次吧。”“这是谢毅翻墙倒柜找出来的盒子,他说里面放的是你mama的遗物,他一直帮你保留着,是mama给你的东西。”杜悦蓉扳过斯文手指,“你看看,他说看到这个你就会原谅他的。”斯文心中生出百般疑惑,看看哭得狼狈的杜悦蓉,又看看手上的盒子,心中总有一丝怪异感挥之不去。但这盒子他记得,的确是mama的东西。mama很宝贝这盒子,就和爸爸很宝贝他那些剧本一样。他也记得mama曾经对他说过盒子里的东西是留给自己的,可惜mama死时没有机会将盒子放到斯文手上。斯文来这里,就是想来看看谢毅所说的mama的遗物。好在这个遗物现在又回到了他的手上。里面究竟是什么?他将手扣向盒盖,抬眼看杜悦蓉,她已经正襟危坐回桌子对面的椅子上,期待着斯文把盒子打开,大概在她心里,这盒子是拯救谢毅最后的希望了。可是那期待的眼神中,为什么看不到担忧?难道说杜悦蓉如此确准,只要看到mama的遗物,斯文就一定会帮谢毅?再看那木盒,斯文眉头一皱,将盒盖掀开。掀开那刻斯文瞳孔骤缩,所有让他觉得蹊跷怪异的地方一刹那串联起来。他突然想起纪检委带走人调查的时候,根本不会在现场告诉嫌疑人其被指控的具体罪名,所以那收受贿赂四字,杜悦蓉是从哪听来的?为什么杜悦蓉会找这么个偏僻的地方碰头?为什么谢毅会让她把mama的遗物给他?为什么杜悦蓉会知道神秘人的事情?她又怎么会知道候补委员?以谢毅的人脉,真的查得到候补委员头上吗?谢毅一定是不想妻女被牵涉进麻烦的,既然如此,谢毅又怎么可能将所有事情和杜悦蓉坦白?还有最后那期待却察觉不到丝毫担忧的怪异眼神……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随着清脆的“哐当”声,木盒坠落,木盒里叮铃叮铃滚出一个金属的高压气体罐,画着半圆滚到一双踩着细高跟的脚边,摇晃着在鞋跟处打了几下,最终停止不动。又一声钝响,斯文整个人侧身从椅子上滑落,摔倒在地,肩膀着地的那一记重击换不回斯文渐渐陷入黑暗的意识。他看见那双高跟鞋将脚边的金属罐踹远,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包间里只剩金属摩擦地板的滚动声。声音越来越小,遥远得仿佛来自于未知的地界,直到耳边嗡鸣再也听不出一丝响动,斯文知道他撑不住了。强睁着的双眼早就模糊一片,视线被黑灰侵袭,他终于不敌,陷入一片黑暗……斯文走后,秦御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时已经过了十一点半。想着斯文是十点多出门的,回来正好可以吃个午饭,便计划自己动手替斯文弄点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