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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将离心里的不适感又来了,稚辛总让他觉得浑身不适。而沈延年直接无视了稚辛,因为类似的言语他听得太多,归根到底就是风头太盛,虽然他已足够低调。“今夜之事先行告一段落,张迁之,命你在此期间安顿好所有的百姓,至于你们犯下的错事,我们秋后算账。”已毫无存在感的卿玉一言不发地走到师父身边,看着师父的伤,心里五味杂陈。千泽堂弟子早就被这阵仗吓个半死,马上带着在场的百姓先行回去了。“师父,我送你回去吧。”卿玉道,“你手上有伤,若自行回去可能会使伤口破裂。”楚将离刚要答应下来,却被沈延年叫住了。“楚将离,我有事情要与你说。”交代完,他朝卿玉看了一眼,“你先行回去,我会把你师父平安送归。”稚辛极其轻佻且不屑地上下打量了沈延年。卿玉欲言又止,虽满脸不高兴,却还是驱动了桃木剑。除了师父,他最怕的就是沈延年。对师父的怕,来自平日里做错事之后的训斥,但是对沈延年的怕,来自于那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与冷漠感,可能也是沈延年在各方面都碾压自己的缘故。人都走光了,楚将离颇为心虚地道:“独留我做什么,难道有的事情在人多的时候不方便做?哦,我知道了你要帮我处理伤口,快,帮我呼呼,呼呼我就不疼了。”他伸出受伤的手。赶紧转移话题!楚某人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长师姐从小告知我,人不可以做三件错事,德薄而位尊,智弱而谋大,力小而任重。今日的场面不是你一人可以控制的,你想过若场面控制不住的后果吗?”沈延年问。楚将离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见这话题避不开,他只好如实道:“其实我也是做好准备才来的,不过还是有赌的成分。稚辛也是剑侍,我拜托过他跟上我。不过也许是他想故意刁难我,又或者整日一副睡不醒的模样,行动速度太慢,被你赶在前头了。听方才的意思,他应是与段仙君躲在某处观察吧,也不知道段仙君究竟何时回来的。”沈延年欲言又止。随后,他从乾坤袋中取了通灵玉出来。楚将离的视线在通灵玉与沈延年毫无情绪波动的脸上来回扫视:“给我的?”“这里还有其他人?”眼见楚将离又要溜须拍马,用宛如哄孩童似的语气夸赞他,他即刻问,“这批百姓要如何?”“哦哦,差点忘了正事。”楚将离如获至宝地将通灵玉收入乾坤袋,“当务之急是将这批百姓隔离,并派人照顾他们。就目前而言,他们虽有暴饮暴食倾向,但正常吃喝足矣,吃多了反而有损脾胃。”他再次忽视了沈延年朝他伸出的手,自行跳上冷棠剑,与其保持相对较远的位置,“还有,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张不凡,摸清楚根源才能尽快研制解药。”今日之前,他将这些人当成了魔藤宿主,所以研究方向自然产生了错误。但当实验室里的老翁活活饿死后,他通过回忆写论文时翻阅到的生物知识,运用实验室里可用到的设备,终于在病患身上检测到一种物质。它们并非病毒或细菌,而是一种多肽类毒素。多肽类毒素属于生物毒素。在现实世界,不少动植物都拥有多肽毒素,如野生毒蘑菇,水母。有些短链多肽受热还不易分解,这也是很多毒蘑菇加热了却还有毒性的原因。在这个世界观里,他不清楚这种多肽毒素源自于何种动植物,反正绝对不是四翼蚬鸭,这场病明显是四翼蚬鸭误食了某种东西再传给百姓的。“沈仙长,带我去个地方。”沈延年问:“不提前与你那小徒弟知会一声?”“不用了,去去就回,哪有徒弟老管师父的道理。”楚将离道,“就去张不凡养鸭子的庄园,我考察考察。”养鸭的庄园在瑜泽河的下游,而楚家大院正好在河流中上游,因此沈延年不用调转御剑方向,直接往前飞就可。从下往上看,瑜泽河川上方漂浮着点点星光,正是当季浮光萍散发出的微弱荧光,令人赏心悦目。后方没有丁点声响,沈延年总有一种人已经从剑上掉下去的错觉。“你怎么不说话?”楚将离懵然:“以前我说话你还老嫌我聒噪。”沈延年被第37章第37章楚将离:“……”他觉得自己与沈延年的思维貌似不在一个面上。沈延年垂眼看向自己被攥着的手掌,眸上纤密的睫羽在夕阳下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注意到这细微的眼部动作,楚将离的手不自主地抽搐一下,随后赶紧松开。“你觉得我会这么没脸没皮地夸自己?”某人确实向梵藏音夸耀过自己的美色。沈延年眼神如是道。“我、我只是让你多注意身边人,免得错过。以你对任何事都极其淡漠的性子,友人已很难得,知己更是难求。总而言之,你那么聪明肯定懂我意思。”为了避开沈延年质疑的目光,他转了个身从食品商城里取了根棒棒糖来嘬。“你的乾坤袋就是用来装这些小食物的?”“对啊,随身藏着随时来哄人,身边孩子太多,习惯了。”他把糖球从左腮帮推到右腮帮,单手托腮了会儿波光粼粼的河面,随后眼睛往沈延年身上一瞟,“你要不要?”于是沈延年以为自己又被这人当成了孩童,只淡淡拒绝道:“服了辟谷丹,不用。”随着夜幕降临,夜空星辰率先发出微弱幽光,印在河川,也印在河边少年的眼眸中。等夜幕愈发变深,河川中的浮光萍也散发出胜却星辉的光芒。见时机已经成熟,沈延年驱动冷棠漂浮至河川上方,和楚将离在距离河面极近地位置慢慢飘着。夜晚的夏风很凉爽,楚将离撸起袖子,开始全神贯注地观察河面的每个角落。哪片萍未发光,那么它就是魔域的鬼笔萍。楚家大院中,卿玉找遍了家中所有地方都未寻到师父的踪迹,眼见那份饭菜逐渐放凉,他心里又开始着急。他的师父别的都好,就是去哪儿了从不知会人一声,难免让人担心。劳工们用完晚膳陆陆续续下工,三两成群出了门,不过最后下工的永远是钱二矛他们三个。钱二矛见卿玉又闷闷不乐的,马上猜到了原因:“玉公子,是不是在担心楚公子的下落?不用担心,他傍晚那会儿与沈仙君一道出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沈仙长?他回来了?”卿玉问。“对啊,这次还带了个男人回来。”钱二矛笑着说,“楚公子一见到那个男人,没多久就与沈仙君一道出去了,看着挺着急,我听到了鸭子什么的。”卿玉垂眼一想,即刻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