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江深浪阔冷画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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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深浪阔冷画阁 姜知府听见对面呼喊登时松一口气,身子几乎一软。管家高声应答,知府一面吩咐告知舱内家小,自己忙系着板带。这个宋文鹤,一大清早是要将人吓死。 一会儿浅船靠过来,两边舢板架好,文鹤上得姜家舟中,左右望望,边向姜老爷施礼,边就笑出来。 “鹤原是来向老爷问安,不料想老爷这边这样大的阵仗,倒是鹤失礼了。” 家丁拿火铳的拿火铳、抬标枪的抬标枪尚不曾散尽,知府连连苦笑。“路途遥远、一船的家小,这几年江上、海上闹闹哄哄,学生一路是胆战心惊。” ——太守府都在舱底了,你不心惊谁心惊。文鹤暗笑,再作了揖,“是鹤未尽地主之谊,令老爷受惊了。” 姜知府连道“岂敢”,向文鹤还礼不迭。文鹤微笑,携了他手同往船头去了。 “只不知三公子此来有何见教?”姜知府问道。 文鹤一笑,“倒无甚事。一来,提前拜上老爷;二来……”文鹤往自己浅船上一望,“度着太守千金将至,南都地面,江深浪阔,吾族一点浅薄心意,几箱俗物,为小姐压船。” 姜老爷听得怔住,望向对船,船工齐齐抛开苫布,瞧不清多少箱笼,各自贴着红色撒金封笺,文鹤袖中掏出一本礼帖奉与姜老爷。 “只求老爷莫要嫌弃才好。” 姜老爷连连拒绝,“岂敢如此,春时已领受聘礼,三公子如此客气,愧煞学生了。” 文鹤含笑再劝,姜知府大摇其头,两人日头底下缠个不了。 早有人传话与舱内,几位小姐尚未散,一齐坐在正厅屏风后。听了这话,几个姊妹神色各异,瑗珂的二堂妹轻哼半句。 瑗珂细思一阵,忽将嘴角一提,一瞬却又平下去,扭头向浣香一阵低语。 文鹤日头下正是腹诽:这等没完没了,高低也该请人先进去,奉了茶慢慢再讲,晒死我了。 正琢磨,舱后转来一个还总角的丫鬟,圆润润白嫩嫩的短脸蛋、水杏似的眼睛颇有几分姿色。文鹤一面同姜知府拉扯,一面却分了神瞧着那丫头,正瞧着,那丫头竟一径往这边来了。 姜知府一见便变了脸色,沉声道:“又不曾叫你,上来做甚?”一面就向文鹤道:“这是侄女儿的丫鬟,小门小户没个规矩,令三公子见笑。” 文鹤稍一打量,想了一回,抿着嘴笑了。“是鹤无礼了,本为小姐压船,自当听从小姐吩咐,学生请教。”说着拱一拱手。 浣香不接话,却道:“江上日头毒,请三老爷先往里头奉茶可好?” 姜知府这才记起,连忙请文鹤书斋去了。浣香也不离去,直跟到舱室,诸人坐定才道: “我家小姐说了:‘自古道无功不受禄,奴一介女流,婚姻之事自凭父母做主。如今先君过身,凡事便听叔父教导。奴之嫁资无论多寡,自由叔父主张,奴无不从命。尊族世代书礼,自不会为奴箱笼伶仃生出厚薄。奴惶恐,不敢受宋三老爷厚意。’”” 恁长一篇,浣香背得捏一把汗。姜知府面上瞧着比浣香还辛苦些,文鹤垂首忍耐笑意。 好丫头,好篇“却奁”,痛快。 姜知府半晌才撑着笑道:“侄女儿说得在理,兄长过身,侄女儿嫁资理应由学生奉上,岂敢劳动尊府?学生无颜见家兄了。”说着侧首向了浣香:“你还不下去!” 浣香福了就要走,文鹤却将人叫住,“小姐所言在理,鹤惭愧。只是请姑娘再传鹤一言。今次奉上俗物,明为小姐压船,实却是弊族一点虚名妄念。南都水深,此去风俗必有‘看嫁资’一说,吾族久在宦中,却要个脸面。如今别无他法,只好求小姐体谅,鹤这里谢过了。”文鹤说着深深一揖。 浣香一阵沉默,再福一福去了。 姜知府鼻尖沁些油光,朝文鹤尴尬笑笑,文鹤报以一笑。 浣香回去说了,知府的二小姐一边拿指甲绞着帕子,瑗珂沉默一会儿,再抬头时已含了泪,向卓氏道:“婶婶……侄女儿实在没主意了!我……原不想要的,可……若是得罪了宋老爷、带累了叔父,侄女儿可怎么办……”说着掩面哭起来。 二小姐瞅瑗珂一眼,起身摔了帘子去了。卓夫人望门首一阵,一会儿回神,勉强安慰瑗珂一阵,瑗珂听完眼泪汪汪, “婶婶明鉴,待看过嫁资,那些物件叔叔若有他用,奴绝无他言!” 卓夫人又恨又愧脸上红白一阵,直拿指甲帕子下乱掐。 浣香再上去传了话,文鹤一声令下,船工扛起箱笼搬上姜氏船只,他家舱底被船工看个底掉。宋家“压船物”一入,官船吃水立即又深一层,那箱笼同姜氏家资隔了一架屏风,倒难说孰者多少。 船再一日便至南都,文鹤也不客气,打发漕船回了衙,自己随姜家船只往南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