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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贺运刚到,还没有行礼,就被太后阻止了,她道:“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多礼。”贺运看她神色恹恹,眼底发青,知道她这晚过的并不怎么好,便道:“皇上年幼又体弱多病,太后当注意身体才是。”太后想到小皇帝,神色缓了下,不过秀眉仍在拧着,她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有皇上,谁会受这份气,你看我这个太后现在都成什么了。一个戏子都敢对我指手画脚,更何况他人。”在亲人面前,虽有君臣之别,但说话总是比着旁人随意些。贺运也知道她受了委屈,沉默了下道:“太后怎么说这般泄气的话,皇上过了今年又大了一岁,身体也会康健不少,太后当宽心才是。”“宽心,这样的情况我如何宽心?”太后一直被贺运劝慰着宽心安心,现在她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两个词儿。她脸色有点难看,深吸几口气,她道:“以前你总是说摄政王是个为皇帝着想的,他没别的心思,一心在辅佐皇上。只要我们安心等着,皇上到了年岁,他自然会归还朝政。”“昨日的场景你也看到了,摄政王真的没有别的心思?他真的会还政给钰儿?我身为皇上的亲生母亲,落下这等名声,对皇上有什么好?能得利的还不是他齐靖渊,现在朝堂上下谁不夸赞他是真的为民着想。皇上和他比起来,声望差远了。”“我看他就是狼子野心,以前皇上小朝堂上是他一家之言,现在皇上年纪越来越大,眼看着再过两年就要亲政就要收回朝政,他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这世上,哪有得到了权势愿意轻易放手的,齐靖渊此人,根本不可信。”贺运没有吭声,以前他自认为能看透齐靖渊,可最近他真的看不懂这人。难道真如太后和季明毅所怀疑的那样,齐靖渊变了,想要谋取帝位。可这根本说不过去,想要谋取帝位,那就要有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才可以,要么他只能强求。想要强求就要有兵马。他不是没有注意齐靖渊这一方人的动静。谢临溪每日都在京城,不是在天狱司就是在皇宫,对兵部这些敏感的地方更是连去都不去,齐靖渊大多时候在景华殿批改折子,四境人马根本没有调动的迹象。那他用什么强求?这个问题贺运在心里琢磨了很久,他实在是捉摸不透。想到这里,他抬眸看向还是一脸怒气腾腾的太后道:“太后,臣僭越,想问一句,您和皇上没什么致命的把柄在摄政王手中吧。”“自然没有。”太后脸色微变,想都没想就否认了。贺运静静的看着她,他们是兄妹,对彼此了解甚深,他看得出太后有些心虚。太后错开眼,她道:“好吧,有些事我年轻的时候的确做得过了些。你也知道他在世时,能活下来的子嗣只有皇上,我承认这里面有我的手笔。那时年轻,加上父母都在,难免做事没有分寸露出些马脚。齐靖渊他聪慧,不如他耳根软,有些事他相信我,齐靖渊怕是不信。但在这皇宫,为了权为了势为了活着,哪个人无辜,谁的手上没有染过血。”说道最后,太后语气有些怅然还有些愤恨。贺运和她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先皇。提起先皇,太后颓然坐在椅子上,她捂着脸,痛声道:“他若在,我们母子也不会这么艰难。他那身体本来还是为了齐靖渊损坏的那般厉害,他想得到好,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齐靖渊。可狼终究是狼,岂会因为他的恩情就放弃了吃他人的血rou?”宫里的争斗最多,源源不断,每朝每代都有。当年先皇和齐靖渊相差有些年岁。齐靖渊是先皇一手带大的,几乎是当儿子在养。后宫自然有人嫉妒先皇和齐靖渊,日思夜想要把两人除去。那年,齐靖渊摔伤,有宫人熬了汤送来,恰逢先皇在,就替他尝了两口试试温度。结果汤里有毒,先皇喝完不久就吐血了。后来皇宫受了一番清洗,可先皇的身体因此虚了下来。当初先皇即位前,还有人拿他身体虚弱之事向老皇帝建议让齐靖渊即位……这事虽然没成,先皇和齐靖渊都没放在心上,可在太后心里就是一根刺儿。太后总觉得要不是齐靖渊,先皇的身体根本不会变成那样,更不会早逝,留下小皇帝和她看齐靖渊的脸色生活。有些事没办法做联想,越想越容易钻牛角尖,越觉得不幸。这些事贺运也知道些,不过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那段历史早已淹没在历史中,留下的只字片语带着肃杀之气,里面满是争权夺利后的厮杀流血。贺运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太后平息自己的起伏不定的心情。等一切归于平静后,他沉声道:“太后放心,属于皇上的东西,谁也拿不走。摄政王若真有二心,臣绝不轻饶他。”太后吸了吸鼻子,眼底含了丝笑意,她轻声说道:“有哥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皇上就交给哥哥了。”说到这里,她顿了下道:“这些年皇上一直比较听齐靖渊的话,近来我们母子之间也因此有些矛盾,皇上那里哥哥多cao心些才是。”贺运应下,又说了几句安抚太后的话,才告退。等他离开后,太后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消失。她垂下眼面无表情的想,贺运的心也太软了些。就如同她刚才说的那样,处在这个漩涡中,谁的手上不染血。对待有异心的人,就不能太过仁慈。太后和贺运念叨着齐靖渊时,齐靖渊在王府也在念叨着他们。他身上有些不利索,人却很满足,今天可以说是他两辈子以来最得意的一天。他半靠在床头上,人懒得不想动弹,谢临溪在一旁陪着他。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不经意提到昨日宴会,齐靖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谢临溪的胳膊道:“你说,我昨天没有在景华殿留宿,那些人会想什么。”他的声音因为昨晚哭喊的太久还有些暗哑,让听的人眉眼都暗了下来。不过谢临溪知道他的身体情况,忍耐住了。他抓住齐靖渊的手道:“无非是觉得王爷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由此会有各种各样的联想。”这种事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对齐靖渊有意见的永远有意见,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有意见罢了。“那你觉得呢?”齐靖渊望着他轻声道。谢临溪想了下道:“景华殿戒备森严,人在景华殿应该是不会出事的。此事又涉及太后名声,想来宫里更没有人愿意他出事。既然这样,王爷昨晚留不留在景华殿又有什么关系。”齐靖渊听到这话闷声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