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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站在那里,看着他被风吹鼓起来的球衣。裴崇远没动,一直到蒋息转了过去,被宿舍大楼挡住再看不见,才转身回到车上,开车走了。他走前,给蒋息发了条消息:消消气,晚上给你打电话。裴崇远从蒋息学校离开之后,去了孔寻那儿。酒吧还没开始营业,老板孔寻正跟新来的调酒师聊天。说是聊天,其实更像是调情。“别聊了。”裴崇远敲了敲吧台桌面,“调杯酒。”“怎么了这是?脸臭得跟谁欠你钱了似的。”孔寻笑,“谁啊?谁欠你钱不还啊?”裴崇远坐下,解开了衬衫袖口的扣子。“你说蒋息怎么回事?”孔寻一听,笑了:“哦,情场失意了。”他坐在裴崇远对面,看热闹似的说:“我早说,你俩迟早要掰。”“真对不起,让您老人家失望了。”裴崇远点了根烟,“暂时还没掰。”“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孔寻从他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点上,“这都快两年了吧?我还真没想到。”当初他们俩在一起,裴崇远就没真的想长久。孔寻最了解他,这人的爱情观整个儿就是破碎的,小小年纪的时候就被拐带的不信爱情能长久,两年,是真的出息了。“蒋息怎么你了?”孔寻问,“还是你怎么蒋息了?”“我觉得我们俩最近不太对劲。”酒保拿了酒过来,想坐下听八卦,结果被孔寻撵走了。“怎么个不对劲法?”孔寻说,“蒋息不挺好的吗?我看你俩还整天你侬我侬的,他一上台,你眼睛粘人家身上恨不得在台上把人扒光喽。”“不是那么回事儿。”裴崇远笑,“我可不是想把他在台上扒光么,让这些人知道知道那小帅哥是谁的。”“得了吧你。”孔寻抖抖烟灰,“说吧,怎么了?”“别扭。”裴崇远说,“秋天人是不是愿意上火?怎么聊天都别扭。”“这话我听着可有点儿耳熟。”孔寻故作沉思状,然后一拍桌子,“想起来了!去年这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孔寻大笑:“你他妈当时说什么了还记得不?”他学着裴崇远的样子,做作地说:“一年了,挺没劲的,要不这冬天过去就算了,我俩估摸着也到头了。”他学完,趴在桌上大笑。“你他妈说话跟放屁似的,那时候我还说呢,你要放了蒋息,我他妈转身就追他去,多好一小伙子,白白让你占了一年的便宜。”孔寻其实没那意思,只是故意挤兑裴崇远,拿话臊他,“结果呢?你转身就跟人黏黏糊糊的,这都又一轮了,还他妈没掰扯清楚呢。”裴崇远刚要说什么,被孔寻又给打断了:“等等,不对,那不能叫没掰扯清楚,那是你根本没掰扯。你他妈压根儿不想跟人家分,就嘴上扯扯皮。”孔寻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抽了口烟,笑得意味深长。“老裴,说真的,我觉得你栽蒋息手上了。”孔寻说,“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样我没见过?但就没见过你这样。你别不承认了,风流浪子再怎么撑着这人设也该倒了,你就是离不开蒋息了。”他用力抽了口烟,烟灰掉在了裤子上:“哥们儿今天就当回预言家,你信不信,要是你俩真分了,你转身就得悔得肠子都青了。”体谅裴崇远跟蒋息的关系,他心里清楚。要真不爱,不可能在一起这么久。他太清楚自己怎么回事儿了,这么多年头一次把一个人放在心尖上。可越是往心尖上放,他就越是心里不踏实,大概就是习惯了不把真心交付,一旦真的落在了谁手里,总怕有天会落空。他习惯了掌控一切,惧怕那种被人掌控的感觉。“再说吧。”裴崇远说,“本来这种事也没指望天长地久的。”“少他妈放屁。”孔寻说,“虽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好像没立场说你,但爱情这东西,挺有意思的,比高考还能改变人生。”裴崇远笑着骂他:“就他妈你会说话。”两人闲聊着,慢慢悠悠地喝着酒,孔寻说:“你记得以前上学那会儿你说什么来着?”“我说过的话可多了。”裴崇远盯着正在燃烧的烟问,“你说的是哪句?”“你说你才不会爱上谁,”孔寻戏谑地笑,“那会儿你跟个爱情学家似的,说得头头是道,现在呢?完他妈蛋!”裴崇远笑,摇了摇头。“不跟你开玩笑,有时候是挺累的。”裴崇远对孔寻说,“这事儿,真不好说。”他抽了口烟,看向外面:“可能就是习惯了。”孔寻看着那明明灭灭的烟,拿起酒瓶,喝了一口。“据说新习惯养成只需要21天,”孔寻把酒放下,推到他面前,戏谑地说,“等你什么时候想养成新习惯了,跟哥们儿说,哥们儿给你助力哈。”都是玩笑话罢了,两人相视一笑,碰了杯,笑骂着喝酒。从酒吧出来的时候,裴崇远叫的代驾还没到。他自己坐在车里,开着车窗抽烟。他突然想起之前蒋息说十一长假想出去自驾游,这事儿得过去一个多月了,不知道那小子还记不记得。他叼着烟,给蒋息发了条消息:十一怎么安排?蒋息正坐在排练室死命地敲鼓,手里拿着的还是当初裴崇远送他的那副鼓棒。他的手机放在窗边的桌子上,佟野的电话跟裴崇远的信息他都没看见。蒋息心里憋着一股火,没处撒。是不是所有恋爱的人久了之后都会这样?因为时间久了就开始相看两厌了?蒋息不觉得自己看裴崇远看厌了,他还是喜欢,还是会半夜醒来再睡不着的时候盯着对方看个没够。裴崇远对他其实跟以前也没什么两样,依旧事事处处都由着他,百般温柔地迁就。还是不对。他们见面的时间里,绝大部分时候都在做A。偶尔蒋息会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