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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乐团有排练,占座的人换成顾宜乐。彭舟来晚了,拉曲子的时候疯狂错音,被指挥的孙老师点名好几次,顾宜乐坐在后面盯着他的后脑勺,感觉这小子都快哭了。排练结束,顾宜乐拍拍他的肩,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彭舟琴也顾不上收拾,扭身就扑进顾宜乐的怀里:“这个世界好可怕啊乐哥!”听说有个男的向他表白,顾宜乐扑哧一声,把刚喝进嘴的奶茶连茶带珍珠喷了出来。周围人纷纷侧目,隔壁双簧管班的姑娘路过,好心递了一包纸巾。把嘴擦干净,勉强停止咳嗽的顾宜乐说:“那证明你有魅力啊,应该高兴才对。”彭舟愁眉苦脸:“我一个直男,吸引男人的魅力还是免了吧。”“那就拒绝他,告诉他你是一块钢筋混凝土。”“我就是这么说的啊……他居然笑了,让我好好想想再答复他。”“那就答应他,跟他玩玩,让他知道什么叫宁折不弯。”“我可不是这种人,我对待感情很认真的。”彭舟摆手道,“不像你和卢学姐,什么猪啊rou啊的,我要找就要找个能跟我过一辈子的。”“思想觉悟挺高。”顾宜乐欣慰点头,“现在像你这么想的年轻人很少了。”彭舟被夸挺高兴:“是吧是吧,我这样的男的要是进了你们圈,就是里的绝世好攻!”顾宜乐斜睨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在傍晚校园的林荫道上走着,教学楼里声乐班洪亮的歌声、各种乐器发出的声响混合成一段莫名和谐的旋律,路上背着乐器的学生们说说笑笑,嘈杂又热闹。目睹一个男生骑自行车载另一个男生,两人姿势亲密,彭舟不禁感叹:“都说咱们学艺术的直不到哪儿去,不弯的是因为没遇到对的人,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弄得我怪慌张的。”“假的。”顾宜乐喝完最后一口奶茶,在三米开外准确地将空杯子掷入不可回收垃圾箱里,“真的直哪儿那么容易弯,不当面骂恶心都算素质高了。”顾宜乐其实不太喜欢喝奶茶,嫌腻。逛小卖部的时候原本想拿可乐,鬼使神差地想到那句“多喝热水”,临时改道去隔壁要了杯热奶茶。此刻走在办公楼阴冷的走廊里,顾宜乐蜷手蜷脚团得像只球,心想:好在喝的奶茶,不然从里到外都要给冻结实了。他是来交报名表的,昨晚跟家里商量了一番,明年四月比赛,从现在开始全家勒紧裤腰带,到时候凑个路费和住宿费还是ok的。顾宜乐自小就懂事,头一回向家里提出点“非分”要求,管梦青和顾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生怕他反悔,差点跟来学校亲眼看着他把报名表交上去。孙老师对于他这么快决定也有些意外:“怎么,上次我说的话让你有所触动?”“嗯啊。”顾宜乐大方承认,“毕竟不想当首席的小提琴手不是好钢琴家。”跟老师另约了时间讨论参赛曲目,时间刚过七点。顾宜乐刷着手机下楼,正回复来自liang的晚餐问候,迎面撞上一个人。他开始后悔刚才胡扯什么“钢琴家”了。楼梯拐角空间狭窄,将将够两个人并排,顾宜乐看清来人,二话不说侧身要走。却被对方拦住了。穿着挺括大衣的年轻男人率先打招呼:“好久不见。”顾宜乐垂眼看向横在自己身前的一条胳膊,冷声道:“让开。”那男人笑了:“现在倒是挺凶的,不像当年,软绵绵的,一碰就哭。”低垂的睫羽狠狠颤动了几下,顾宜乐轻哼出声:“人都会变的,毕竟像你这种从小坏到大的,罕见得很。”笑容僵住,男人面上隐现戾色,许是顾及公共场合,转瞬便收敛干净。“牙尖嘴利倒是一点没变。”他语气轻松道,“听说你在孙瑞的乐团里拉二提?怎么,从前不是非首席不可吗,能受得了这个委屈?”“关你屁事。”听出顾宜乐藏在冷静之下的咬牙切齿,男人反而觉得畅快。他的个子本来就高,抬起下颌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顾宜乐:“我刚从国外回来,会在你们学校待一阵子,以后如果有需要,欢迎继续来找我当你的钢琴伴奏。”趁顾宜乐前后都是台阶退无可退,男人凑过去贴近他耳边,嘴角再度弯起:“加油啊,乐乐。”l市时间下午一点五十分,眼看国内临近晚上十点,梁栋拿起手机,点亮屏幕,没有来自顾宜乐的消息。明明中午之前还聊得好好的,顾宜乐说晚上和父母一起在家煮火锅,还问他想不想念国内的美食,可等他回复了“想”,那边显示了两秒“对方正在输入”,就没了反应。三个小时,火锅应该吃得差不多了吧。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搭话的梁栋十分不善与人攀谈,加上先前学的一些所谓的技巧在实践过程中屡屡碰壁,出于谨慎,他还是斟酌了一会儿话术。就这两分钟工夫,meimei梁瑗见缝插针地发来视频邀请。想着晚五分钟也不要紧,梁栋按了接听。刚接通,梁瑗就“嗷”了一嗓子:“哥你戴眼镜也太帅了吧!”梁栋近视度数不深,配了一副普通的金丝边眼镜,只在听课或者看书的时候戴。这会儿他在宿舍,拿手机之前正为下午的小组课题做准备,闻言才意识到还戴着眼镜,抬手便要摘掉。“住手!”屏幕那头的梁瑗吼道,“戴着,就这么戴着,老斯文败类了!”梁栋:……到底是没摘,梁瑗美滋滋地截屏,并给出意见:“到时候见嫂子,就这么打扮。”梁栋想了想:“还不是嫂子。”停顿片刻又说,“他不喜欢这样的。”梁瑗问,那喜欢什么样的?梁栋想起那些肌rou男的照片,默默用电脑打开网页,看前天在亚马逊下单的一对哑铃出货没有。“不能够吧,我哥这模样,会有人不喜欢?”梁瑗还在嘀嘀咕咕,“要不改天我帮你打听打听……”“不用。”梁栋斩钉截铁地拒绝,“以后也不要告诉别人,我和他之间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被兄长的威严震慑住的梁瑗捂住嘴,拼命点头:“嗯嗯嗯,我绝对不会把你早就看上嫂子的事告诉咱妈!”梁栋眼帘半垂,淡声说:“这个她知道。”旁人眼中的梁栋,有显赫的家世,出众的外貌,和轻轻松松就能取得优异成绩的聪明头脑。却鲜少有人知道,自懂事以来,他就把见到父母的机会屈指可数当作习以为常,习惯了用成果交换想要的东西,习惯了在空旷的大房子里日复一日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