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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皮肤的冰冷,而后是血液的冰冷,最后是骨头的冰冷,他的唇色越来越苍白,身体微微打着颤,直到最后无法承受,跌跪在地。接下来要怎么做?他脑子里茫然一片,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摸出身上带的刀。只有将血液融入阵里去,整个仪式才算完成。一旦完成整个仪式,他就可以复活裴念。冰冷的刀锋颤抖地割开手掌的边缘,猩红的血液流出,沈舒宁抬起手,由着鲜血落下。轰——外面忽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门窗不断发出怦怦的声音,像是随时要被撞开,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紫色的雷电在一瞬间照亮了沈舒宁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颊。他跪在阵的中央,手无力地垂在一边,没有察觉到他身下的阵法已经改变,一只蝴蝶缓慢舒展开纤长的羽翼,将他包裹在其中。就像一个柔弱即将被吞噬的祭品。大雨骤然降临,倾倒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窗户也被砸得咚咚作响。时间慢慢过去,死寂在黑暗中蔓延,挂钟的吊锤已经停下摇晃。珰的一声,有人敲响了房门。沈舒宁瞳孔猛缩,立刻抬头。珰——房门再次被叩响,叩门的声音很低,混杂在雨声中,几乎要被忽视掉。沈舒宁没有动。一道温柔虚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阿宁——”有那么一瞬间,沈舒宁以为自己在做梦,又或者,这还是幻觉但无论是做梦,还是幻觉,他都需要做一件事。他踉跄着起身,拖着滴血的手一步步走到门后站定。他没有立即打开,因为隔着一扇门,他不知道外面是发出裴念声音的怪物,还是裴念本人。“阿宁……”门外的人,又轻轻喊了一句。沈舒宁无法抗拒那个可能性的诱惑,到底拉下了门锁,缓慢将门给打开。他的未婚妻站在门外,发裙湿濡,黑色的发尖往下滴着水,赤裸的双足上是漆黑的泥沼。她看着他,漆黑的眼睛温柔而深情。是他的未婚妻,也是他的裴念。风和雨卷进了玄关,染湿了地毯。“阿宁……”站在门外的裴念一步步朝他走近,她进了门,来到沈舒宁的面前,微微踮起了脚,伸出柔若无骨的双手,抱住了沈舒宁,下颌抵在沈舒宁的肩上。湿漉漉的水滴浸湿了沈舒宁的衬衣,院子里种下的白色蔷薇败落在地,被雨水打入泥土里埋葬,一只黑紫色的蝴蝶飞进了房间,停留在沈舒宁的另外一边肩膀上,舒展着自己带了雨水的双翅。沈舒宁呆滞的垂眸看着拥抱自己的裴念。他的眼睫颤动了下,然后缓缓眨了眨眼睛。瓢泼大雨下,他伸出手抱住了怀中的人,抱得很紧。“念念……”他急促地唤着,失而复得的激动与喜悦吞没了他。沈舒宁知道,死去的未婚妻回来了。她回到了他的身边,或许,再也不会离开他。雨停了下来,天空一片黑沉,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暗笼罩一切光明与白色,吞噬所有声嚣。蝴蝶洒下翅膀上的粉末,在沈舒宁肩膀上慢慢消失,与此同时,滴入了沈舒宁血的阵法悄无声息地汇聚成了血浆缓慢流入了裴念脚下若隐若现的影子。恐怖瞬间蔓延,影子变成蝴蝶的样子,又慢慢撕裂凝聚成一个女人的身形,长长的头发搭在肩膀上,纤瘦柔弱的身躯微微摇晃。沈舒宁抱着怀中的裴念,他终于平复着激动的心情,轻声道:“欢迎回来……”5、第5章浴室里水雾缭绕,模糊了刻着花雕的玻璃门,已经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的沈舒宁靠在墙壁上,执着铅笔在速写本上勾勒。雨夜下门外站立的,美丽又柔弱的女人,透着极致的清纯与脆弱。就像一朵悄然开在雨中的白色蔷薇,楚楚动人又吸引人心。沈舒宁只画了个大概的草稿,咔哒一声,浴室门开了,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将速写本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抬眼看了过去。出来的裴念穿着白色的睡裙,肤白发黑,一双眼睛温柔而沉静,她朝他弯唇笑了笑,万种柔情。沈舒宁朝裴念伸出手,裴念也握住了他的手。入手的温暖让沈舒宁颤抖了一下,他知道,对方是有温度的人,他的未婚妻是活的,并非死物。他有许多的问题想问。想要问她是怎么回来的,想要问她是否还有以前的记忆,想要问她会不会再离开……但是看着未婚妻疲惫虚弱的眉眼,他只是轻声道:“安心的睡一觉吧,念念。”裴念看着他,她弯了弯唇,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而后乖巧靠在他的怀中,很快睡了过去。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声,沈舒宁看着天花板,慢慢闭上了双眼。第二天清晨,陶杨开车过来,他心情不错,俊美的面容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掏出钥匙打开门后,陶杨一路走到沈舒宁的卧室。果不其然,卧室里的空调开着,十六度,陶杨习惯性地打开床柜的抽屉,拿出遥控器把空调关了,关掉空调后他将遥控器放回原位,开口道:“沈舒宁,我过来接你了。”被窝里却没有回应。陶杨习惯沈舒宁的赖床,他也没想什么,伸手将被子掀开,“沈舒宁,起床了。”而后他的目光含笑看向被子里的人,在看清对方后瞳孔剧烈的颤动了下,笑容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床上的女人穿着雪白的睡衣,长发披散,面容娇嫩清丽,不是裴念还有谁?可是裴念不是已经死了吗?裴念死了,那出现在这个床上的又是谁?背后传来脚步声,陶杨手指摸上了腰,猛地回头。沈舒宁站在他的背后,手里端着一杯水,他看着陶杨,疑惑道:“怎么了?”陶杨不动声色放下手,他的视线看向床上熟睡的女人,深呼吸一口气后,嗓音竭力着压制的愤怒和震惊,“沈舒宁,我觉得你需要和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舒宁的视线随着陶杨的视线看过去,在看到床上睡着的未婚妻时,眼神rou眼可见柔和下来,此时他的状态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充斥着阴郁与病态,现在的他和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别无二致。“就是你看见的那样啊……”他轻声回复着陶杨,“她是裴念,是我的未婚妻啊——她回来了。”“裴念已经死了!”陶杨一字一句的说。“她没有死……”沈舒宁神色平静的回道。陶杨抬手捂住额头,将额间的发抹了上去,他来回踱步,想到一个可能,神色冰冷,“你是不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