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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囚牢。想要不惊动别人溜进来,武功差点的估计还不行。这时远处有了一阵喧哗,是军营的方向,墨鲤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一群兵丁分散开四处搜索,像是在找人。墨鲤给孟戚使了个眼色,孟戚没有回头,好像不知道后面有人似的。“陆家庄前方就是皇陵了,这附近有人,吾等先避一避。”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陆家庄的田地前。陆氏族人并没有求雨,而是在耕种。走了一段路之后,墨鲤发现身后动静没了,他凝神听了听,确定那人真的没有跟上来。“孟兄,你看那人是何来历?”“不像陆家庄的人。”孟戚沉吟思索。穿得好,气色也不差,跟田地里这些神情麻木听到喧哗也无动于衷的陆氏族人截然不同。墨鲤猜测道:“莫非是江湖人?”“也不像。”孟戚摇头道,“我二人方才说的话,一般江湖人可没有兴趣。”或许那就是不一般的江湖人呢?墨鲤这么想着,却没有反驳,因为那少年的轻功实在太差了,像是胡乱学的,穿得却像是一个富家的小公子。孟戚在坡上站定,看着不远处还有另外一个村庄,现在已经迁走了,只留下一片略显破败的房屋。这庄子的规模,不比陆家庄小,只是庄子前面少了一座牌坊。“雍州缺水,宗族与宗族之间,每到春季就要挖渠引水,为了水源,两个庄子可以打到头破血流,所以这里很少有许多姓氏聚集的村落,而是以单姓宗族居多。”离开宗族,以土地谋生的人很难生存。水源就那么一点,势单力薄的人要如何争抢?宗族是废除不了的,也不能废除。“这天下间,不是所有宗族都会为了一块牌坊逼死寡妇,更多的人离开宗族根本活不下去。即使像邓书生那样的臭脾气,最终还是忍下了眼里这颗沙子,当时想着如果家家户户富足了,或许世道就会改变,可是年景不如人意。”哪有年年风调雨顺的好事?雍州缺水是个自古以来的难题,不是天下太平就能解决的。陆家庄的人不愁吃喝,可是这个不愁,是需要年年耕种的,如果田地欠收,存粮能吃多久?积蓄又能支撑多久?不过是坐吃山空罢了,所以说什么都要争到水。墨鲤忽然想到了孟戚曾经说过的话,不由得道:“如果有一日,一户的田地所出可以供得起三户甚至十户,百姓亦有其他谋生之道,不再困于土地,那么春耕抢水的争斗就会减少许多。人们不需要宗族,宗族之势自然衰退。”孟戚展颜一笑,十分畅快。“大夫果然是我的知己。”“天下间能人辈出,只要想找,就不会缺知己。”墨鲤没有高兴,他提醒道,“当年你能遇到诸多好友,今日自然也能找。”“但他们都不是你。”“……我跟他们的区别,大约就是不会抛下你先死。”墨鲤说完就后悔了,这话太直接了。歧懋山、上云山这两条龙脉,一前一后的入世为人,在他们相遇之前,墨鲤有良师,孟戚有益友。说不上谁更羡慕谁,然而对于自己没有的东西,总是有些在意的。孟戚偏着头看墨鲤,好像在估量大夫有多在意自己。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墨鲤好像只是习惯了他的存在,也承认了他的不可取代性,却不是他乐意看到的发展。比如墨鲤可能愿意带他回竹山县,去见秦逯、薛庭等人,可这跟挚友之间彼此升堂拜母没什么区别,通家之好罢了。彼此的亲人、朋友都要结识,这只能证明交情深厚。而且现在只有墨鲤这边需要,孟戚根本就是孑然一身。“抱歉,我不该提这些。”墨鲤也意识到自己触及了现在还不能提的话题。这时风向变了,一阵檀香味随风飘来。墨鲤鼻子发痒,忍不住问:“这又是哪儿在求雨?”气味这么浓,难道是把香当柴火烧了?说到求雨,孟戚的表情就有些不太自在。他认为山灵就是人们常说的龙脉,可是龙跟龙也是不一样的,他住在山里,龙王住在海中。行云布雨这事儿不归山灵管,也管不了。世上压根就没有四海龙王!这样兴师动众的烧香拜神,除了呛人,啥作用都没有。“阿嚏!”孟戚闻声转头,然后对上了墨鲤的视线。两人听到这一声响,都以为对方打了个喷嚏,结果不是,随后又不约而同地开始走神。——鱼会打喷嚏吗?那是什么样?——沙鼠打喷嚏的话,胡须大概会被吹起来,腮帮子上的rou都跟着抖。想想也是有趣。打喷嚏的是个小武官,他的帽子没有戴正,身后还跟着几个兵丁,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人恰好路过山坡下。“京城来的人就是穷讲究!”小武官用手掌扬风,很是不满地说。“巡长,你少说一句,那可是礼部的三品大员!”兵丁在后面劝,小武官踢起一块石头,恼怒地说:“三品的文官也就算了,反正他们向来迂腐唠叨,可是这好端端的,皇子来拜什么宗庙啊!那小子不来,别说三品文官,怕是五品官儿都不会在这会儿赶过来,兴师动众的……啧,这会儿人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急了要找,早干什么了?害得老子午觉都睡不成。”这巡长嘴上没个把门的,骂骂咧咧,兵丁想要再劝,差点插不上话。“……您都说了,皇子呢!他一句话我们就要掉脑袋!”“屁!”巡长大骂道,“咱们都被打发来守皇陵了,还想要什么前程?不过是混吃等死,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怕个鬼!”兵丁脸色更苦了,嘟哝着巡长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他们在筇县成家了,还有妻儿要养呢,可不能白白送命。眼见着他们走远了,墨鲤还在发愣。刚才那个偷听的是皇子?陆璋的儿子?墨鲤来皇陵这边,是因为藏风观的青乌老祖要断齐朝龙脉,应该不会放过这里,指不定就有心腹就蹲守在皇陵附近。反正去太京也是这个方向,墨鲤索性顺路走一走,能抓到知道厉帝陵事情真相的人最好,不能也无所谓。结果方士的尾巴没有捞到,倒是遇到了陆璋的儿子。“奇怪。”孟戚自言自语。“怎么了?”墨鲤问道。孟戚沉思道:“我觉得他好像有点眼熟。”刚才匆匆的一眼,只能看到半张脸。“你见过?”“不是,这种熟悉……应该是见过他的血亲,我对人的长相没有那么敏锐。”孟戚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