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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任何发现,整齐地列队站在一侧,安静等待着秋青的指示。秋青展开字条,从容不迫的表情瞬间发生了改变,他将字条递给身侧的人,脑海中尽是刚才看到的内容。事情发展越来越超出他的控制,他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压抑在心底的疯狂病态又有重新涌现的趋势。接下字条的人跟随秋青已久,也是先楚帝招揽的修者,见证了逍遥盟从建立到如今的发展历程,他脸上闪过惊诧,表情越来越古怪,有些慌张,又有些恐惧。那张字条上的字并不陌生,准确来说,他在很久之前就见过。最重要的是,它应该被埋葬在几十年前那场大火里。字条上的话在舌尖上滚沸,从回忆与虐杀的泥沼中伸出一只手,带着他坠入被遗忘的深渊,那是一场梦魇,也是一场诅咒。他踉跄了下,字条被捏成一团:“青帅!”“慌什么?”秋青脸上挂着笑意,眼底是隐藏不住的病态狂热,仿若溺入火光,也似病入膏肓,“没有人会知道,如果知道了,就让他们消失好了。”那心腹刚稳下心神,就见凌空射来数道箭矢,这回并不只是朝着秋青,而是向各大门派射去,箭尾的字条彻底烧断了他的理智。秋青反应很快,掷向半空的珠子震碎了箭矢,各大门派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出手。依照这位青帅的举动来看,那字条上定然记载了不能被人知晓的秘密,十有八九与逍遥盟有关,若是贸然插手,不知会导致什么后果。然而不待他们考虑清楚,一道赤光骤然闪现,在珠子爆炸的烟雾中,将一支箭击偏。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被震碎的箭,慢条斯理地解下字条,漠然念道:“遗民旧族天有数,大楚亡于鹿微山。”硝烟之下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听清了他的话,傅斯乾抖抖手上的字条,抬眼迎上秋青的视线,丝毫看不出畏惧:“启元四十三年的火没有灭,鹿微山无辜枉死的人也不会消失,他们会来报仇,秋青,看来是你偿命的时候了。”留驻逍遥盟的人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亲眼看过白骨召魂灯的修者都知道,启元四十三年的冬天,秋青放的一把火,犯下了滔天罪孽。结合刚才的话,众人已明白过来,心中怒气更盛,时至今日这位青帅丝毫没有悔过之心,他还在妄想让知晓内情的人消失。秋青手上的动作愈快,骤然沉下去的脸昭示着他的怒气:“昭元仙尊,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陡然挥出的攻击是青年最直白的情绪表达,他在家族与信仰之间,选择了正义。藏剑峰的长老满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旁边的人,以圆滑机灵著称的绛水城小公子。齐书昀气血直冲头顶,在傅斯乾说出偿命时起,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楚帝已不在人世,鹿微山的冤魂,需得秋青这把刀来偿:“秋青,鹿微山百户千人,还未曾安息!”无论是谁先动的手,刀剑无眼,气氛立刻发生了改变,杀意如海潮般疯狂涌泻,拼凑起冰炭相斥的对立局面。知晓鹿微山事情的修者早已按捺不住,傅斯乾与齐书昀先后发难,给了他们动手的底气,遂纷纷召出法器,怒视秋青。有修者不明所以:“鹿微山?你们在说什么事?”风听寒眯了眯眼,指尖抚上白骨召魂灯,从冤魂中映出的景象会刻录在灯里,他扫过眼前众人,思索着要不要再添一把火。秋青轻而易举地接下齐书昀那一击,眼底的疯意被洗去不少,显出毫末的腻烦,不过一瞬便消失不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处心积虑设下的埋伏,引出的不是盯着逍遥盟的人,而是那段本该无人知晓的往事。双方战力相当,轻易动手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用箭矢传递信息的人还藏匿在暗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可不想成为别人手中的刀。傅斯乾释放出强势的威压,压制住双方的动作,他愿意为鹿微山的冤魂讨回公道,但不想自己是被算计着做这件事的。除他之外,叶茗光也做出了同样的事,她虽不知鹿微山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此次来到逍遥盟,为的可不是与之交战。齐书昀弯下腰,剑尖抵着地面,咬牙道:“仙尊,你这是做什么!他杀害了那么多人,理应偿命!”傅斯乾丝毫没有在意他,轻飘飘地来到秋青面前,笑意微讽:“想必青帅也不愿受人摆布,不若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先解决完幕后之人,再处理当年的恩怨。”“幕后之人?”秋青掀起眼皮,故作疑惑,“昭元仙尊说的话,总是让人听不明白。”晏君行轻笑出声:“青帅听不懂的话,在下不介意帮忙解释一番,幕后之人说的是用箭矢送来消息的人,也是从宫中掳走小帝王的人,如此,可够清楚?”温润的笑意揉进话语,带着点难以察觉的慵懒,却使得秋青与其身后之人面色突变,显然是被他说中了心思。傅斯乾眉心微拢,瞬间想通了其中关窍:“帝王不是被强制掳走的,是自愿跟着那人离开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们提前策划好的。”禁卫军们满头雾水,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一件事:被掳走是王上自己谋划的,而逍遥盟自始至终就知情。叶茗光疑惑道:“为什么会自愿被掳走?”晏君行展开扇面,随口道:“大概是为了彻底解决心腹之患吧。”能断阴阳事,观人晓生平,风听寒暗中打量着晏君行,这人究竟是何来历,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烟华楼查了许久才查清是怎么一回事,而这人三言两语就点明了关键。秋青收起玩笑之意,明白自己没必要继续隐瞒下去,遂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你们说的都没错,那小帝王是自愿被掳走的,以此设局火烧客栈,借势转移修真界对逍遥盟的视线,都是我们提前计划好的。”他顿了顿,又道:“可惜算漏了两件事,没想过你们会来逍遥盟,也没想到有人会知道鹿微山的旧事。”他说着可惜,语气里却听不出一点遗憾的味道,反而有点隐秘的兴奋感。“这不正是青帅想要的结果吗?”许是察觉到话里的漏洞,晏君行又采取了一种更为准确的说法,“应该说,这是青帅现在最期待的结果。”被刻意加深的“现在”两个字,带着心照不宣的默契,果不其然,秋青眼睛一亮,语气莫名地夸道:“晏君行,你很不错。”他病态的兴趣被完全看透,身体中叫嚣着兴奋,是棋逢对手,也是对危险刺激的渴望。镂云扇开合间递出笑音,晏君行从容应答:“过奖过奖。”这种变态与变态互相恭维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傅斯乾额角一抽,再次感慨要对晏君行这老狐狸多加警惕,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