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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钱溶没感觉到疼痛,直愣愣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女人。是梁钰。梁文景也愣了,看着鲜血一点点流出来,他猛然翻身下马,失声道:“阿钰……”梁钰捂住肚子,脸色苍白地像是天上的云。梁文景伸出手,却觉得遥不可攀。钱溶呆呆看着,“母妃……”他抱住梁钰的身体,“舅舅,你救救母妃,你救救她,她是无辜的。”梁钰撑着身体,看向梁文景道:“哥哥,我要死了,meimei临死前求你,帮我护住溶儿,他我儿子,是我们梁家血脉。”梁文景眼里几乎沁出泪来。他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来捉拿钱溶,明明可以推给别人的。如今竟然害死了梁钰。害死了自己唯一的血脉亲人。他微微点了点头,答应了梁钰,便眼睁睁看着梁钰歪头,失了气息。他自己知道使了多少力气,害怕自己接下来不能狠心,他是特意加重了力道向钱溶的。何况那一枪刚好插在梁钰内脏上。梁文景站起身,身形踉跄了一下。他没说话,看着自己的部队消灭了那伙贼寇,一个都没留下,地上淌着的血已经成了黑色,看着熏人欲吐。他淡淡道:“往京城灵体捷报,此次大捷。”他说不出别的话来。回头看钱溶,亦是呆呆愣愣地抱着梁钰的尸体。梁文景掰开他的手,将梁钰放在马上,冷声道:“将人捆起来,本将回京献俘。”他环顾了眼四周的伤亡情况,见到一切还好,心里才安慰了几分。一双眼睛,却还是冷冰冰的。梁文景带着部队回京的时候,是这一年的十二月初,京城下了第一场雪,整个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钱元恒在宫里等着他回京复命。梁钰的事,他已经听说了,也唯有感慨几分世事无常。梁文景带着副将前来,汇报了战事,便跪在了地上。他道:“陛下,臣愿以官爵,换江溶一条性命,求陛下饶他不死。”钱元恒没说话,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梁钰死前一定求了他,而梁文景,也不会不顾meimei的遗愿。可是钱溶犯了这样大的错,如果也能被赦免,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去杀别人。钱元恒道:“文景,朕懂你的心思,可军国大事并非儿戏,你还是回去吧,朕不会牵连梁家,你也尽可以把梁钰风光大葬。”可要饶恕钱溶,是没有任何可能的。钱溶不死,他拿什么面对北疆被害的难民。梁文景低头看着地板,低声道:“臣遵旨。”他慢吞吞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了出去。钱元恒轻轻叹口气。袁桓看着这情形,安慰道:“陛下,静安侯也只是一时想不开,等想通了,自然无事。”钱元恒摇头道:“只怕……他一直想不开,罢了罢了,你按照朕的旨意去颁发赏赐,朕先回宫了。”这年十二月份,秦柠怀孕已经七个月了,肚子大的钱元恒看着胆战心惊,总害怕里面的小崽子什么时候突然蹦出来。外面寒冷,秦柠便待在承乾宫的小暖间里,周围是暖融融的火炉,她围着厚厚的狐裘,脸上有热出的红晕。这是冬天才有的风情。第76章第76章钱元恒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透过敞开的窗户望着外面的皑皑白雪。秦柠感觉到他身上的不开心,笑道:“你干嘛呢?”“梁钰死了,梁文景要我放了钱溶。”钱元恒叹息道,眉目之间,尽是纠结之意。秦柠神色淡了淡,不以为意道:“他想的倒美,陛下好歹想一想,这样的事,难道没有他的错在里面吗?”若不是有梁文景这个哥哥,梁钰何敢放肆,梁钰如何能跟随军队前往北疆。说到底都是梁文景一时心软,才让梁钰赔了性命,但是她梁钰一人之命,比不得北疆无数百姓的性命。想以自己之死护住这个罪魁祸首,世上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我没想放人,只是觉得有些难受,梁文景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人便是梁钰,若是钱溶再死了,恐怕他……”梁文景是朝中罕见的能臣,还是他平衡世家大族和朝堂的工具,若是梁文景倒下了,很多麻烦都会接憧而至。“怕什么,我也不觉得是静安侯之错,他做那些事,都是人之常情,为官者也不可能断情绝爱,可若是不顾天下大义,一心只念着私情,静安侯也配不上多年美名了。”梁文景不是神仙,会一心护着梁钰,还是能够理解的。可钱溶犯了这么大的罪,他还是没有是非观念,秦柠都要看不起他了。“你说的对。”钱元恒坐在她身边,旁边的炉子里烤着喷香的红薯,秦柠如今竟是爱上了这种吃食,也不知是为何。钱元恒随手扒出一个,guntang的温度放在手上,钱元恒小心翼翼地剥开了外面的皮,露出金黄色的rou来。香气在室内散开来,一丝一缕飘进鼻孔中,勾得人食欲大振。秦柠眼睛直勾勾盯着,就是不肯说话求他。钱元恒无奈,,只能拿小勺子一点一点挖开了喂到她口中,嘴里嫌弃着:“就你娇气。”秦柠却又想起一事来,“梁文景和杨小姐定了亲,这婚事要怎么办?”梁钰死了,不管怎么着,梁文景也不好在meimei新丧之际娶妻,可就怕……梁文景干脆不娶了。那杨小姐多年深情,岂不可惜。钱元恒不以为意,“这种事,是人家的私事,不用管那么多,何况多年深情也是杨小姐心甘情愿的,没什么可惜的。”又不是梁文景逼迫她喜欢自己的。秦柠便点点头,自己心下也觉得有道理,便将其抛之脑后了。窗外渐渐出了太阳,照在洁白的雪上,光芒亮晃晃的,刺得人眼睛生疼。钱元恒伸手拉下帘子,打开了后面一扇雕花窗格的,这样既能透气,又不会伤眼,阿柠如今身体脆弱,还是万事小心为上。秦柠依在躺椅上,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突然拿过钱元恒的手放在上面,笑道:“你家孩子跟你真亲,每次我一个人的时候,他都老老实实的,你一来就要踢两脚,让你注意他。”钱元恒安抚地揉了揉,感受到手掌心下的动静,虽然已经习惯了,可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欢喜雀跃。他将脸放上去蹭了蹭,含笑道:“不然怎么说,是我的孩子。”袁桓急急忙忙进来,道:“陛下,静安侯他……他在宫门外跪了半个时辰了。”钱元恒和秦柠都是一愣,几乎同时看向外面白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