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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流血……或许,还有救么?如是想着,她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只稍一动,那疼痛的感觉便愈发剧烈起来。随着这阵剧烈的疼痛,她感到下面有什么涌了出来。她伸手在腿间摸了摸,摸到了一片湿濡……是血。她突然哭出声来。眼泪如雨水般不停地滚落,看着不远处倒在血泊之中的家奴,她紧捂着肚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阿蛮!”陈襄终于来了。“救我……救孩子……”看到他的这一刻,沈连城如同一个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看到她衣裙上的血迹,陈襄心急如焚。他紧锁眉宇,二话不说便把她抱进怀里,厉声吩咐身后的奴子道:“请大夫!”而后直奔陈国公府而去。沈连城在他怀里,随着他奔跑的步伐摇晃着,很快昏厥了去。回到陈国公府,楚霸天听到消息,也很快赶了来。他来的时候,大夫正在内室与沈连城看治,陈襄则在外头,来回踱着步焦急地等待着。见楚霸天,陈襄当即奔上前去抓了他的衣领,怒而视之,“不是你用的药产生的假孕之相吗?为何会流那么多血?!”☆、第319章:不忍隐瞒面对陈襄凶神恶煞的质问,楚霸天并不慌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用手中折扇指了指陈襄抓着自己衣襟的手,不紧不慢道:“你先松开,松开。”陈襄见他这副样子,心中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他松开他,站直了身体,但他仍然锁着眉,紧看着他。“我那药物所致的假孕之相可不只是脉象,如若一直不受意外,过几个月肚子也会大起来的。夫人受了重击,流血也是必经的过程。”楚霸解释罢,忽而笑着问陈襄,“你该不是以为,夫人她真怀了你的骨rou吧?”“你怎么断定不是?”陈襄反问一句。这一句反问,竟让楚霸天愣了愣。想了想,他才道:“换做是别人吧,我是不敢断定,夫人她……呵呵,你又不是不知,她跟了那个人,不是想方设法也没有怀上么?夫人的体质,恐怕不是那么好怀上孩子的……你多想了。”陈襄没有做声。现在已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了,他只希望沈连城早些过了这一关,早些醒过来。“唉。”楚霸天突然叹了口气,“夫人遭此一劫,倒给咱们省事了。”他这么说,陈襄听了忍不住凶恶地瞪他一眼。“难道不是吗?”楚霸天不服气,“你不是一直发愁,要怎么跟夫人解释她其实并未有孕一事?这下好了,直接把过错推在那行凶之人身上,说孩子没了,免得她因为是你撒下的弥天大谎,而记恨你。”陈襄又一次沉默了。这时,大夫走了出来,面露凝色道:“夫人是没有大碍了,腹中胎儿……请恕老夫无能,没能为夫人保住。”这个结果,是陈襄和楚霸天早就预料到的。不过,在听大夫这么说之后,陈襄心底还是莫名生了一下隐痛。大夫又道:“国公大人,夫人已经醒了,精神很不好,您快进去看看吧!”陈襄三步并作两步,很快来到了内室。沈连城躺在床上,一张小脸白的跟纸一样,两片樱唇,也是毫无血色。她目光空洞地看着罗帐上方,眼底氤氲着泪光,满了,就会滑落,滑进发髻里。陈襄走了过去,坐在床边,将她无力而苍白的手握进掌心,“阿蛮……我知道你很难过……”他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别难过了,我们还会有孩子,一定会有的。”沈连城的眼眸转向陈襄,微张了张嘴,而后便是咬牙切齿,“是李霁!是他害我没了孩子……”陈襄虽猜过是李霁,但他也不确定。他以为,李霁再混蛋,也不能对沈连城下这样的狠手。竟然真的是他!简直丧心病狂!他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爱沈连城?“我要杀了他!”陈襄暗下决心,迟早,他是要杀了他的。沈连城又哭了,张着嘴,闭着眼,嘤嘤哭泣着,哭得像个孩子。陈襄握着她的手,心也碎了。他一直陪着她,待到她哭累了,睡了去,他也没有离开。他一直守着她,在她被梦靥缠身时,轻声地安慰她。而听着她痛苦的每一句呓语,他都觉得心痛得厉害。他好想告诉她,她其实从来都没有怀过孩子,因此,没有得到过,既是没有失去,她不必如此伤心……他守着她,一直守到了天亮。翌日一早上早朝,见到李霁,他便一拳砸了过去,砸在李霁的脸颊上,擦出些许血迹。他还想再打他一拳,可惜被官场同袍给拦下了。李霁吐了一口牙龈渗出的血,却是一副并不往心里去的样子。看到一向沉着冷静的陈襄发疯,他高兴还来不及!呵呵,他一夜之间失去孩子,当然要发疯了。疯吧疯吧,待会天子到了,难道会任由他这样疯下去?“陈国公,你这一拳打在我脸上,可有道理?”李霁笑了一下,有意挑衅。说他昨夜对沈连城下了那样的狠手?沈连城前天才嫁入陈国公府就有孕在身一个多月,这样的事说出来,可是好听的?恐怕沈连城和他,一辈子都会遭人笑话。这样的话,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说,更何况理智的陈襄?李霁确定这一点,因此肆无忌惮。“适才拳头痒痒难受,打到了大将军,抱歉。”陈襄却是一句风轻云淡,拱了拱手,就要往大殿里去。“站住!”李霁惊异之余怒喝一声,“在圣殿之外对官场同袍如此大打出手,你视天子威严何在?!”陈襄回头,“大将军,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如何要这样不依不饶?”“不依不饶?”李霁嗤笑一声,却也只能作罢。陈襄既然破天荒的不正经,跟自己耍无赖,他再追究下去,便是闹到天子那里,他也是得不到什么好的。挨他一拳,换他失子之痛,不亏。为此,天子上朝之后,他对陈襄打了他一事只字不提。当天子注意到他脸上的擦伤和红肿,问起时,他也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下朝之后,陈襄一刻也没耽搁,就回到了家中,来到了沈连城的世安居。他进门时,沈连城半卧在床,正在缝制一件婴儿的衣裳。她一边流眼泪,一边缝着,悲悲戚戚,看得陈襄的心立时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