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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地低了头去。沈连城让青菱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杯清酒端至他跟前,而后冷着脸告诉他:“真要赔罪,就把这杯酒喝下去。”不需她言明,这酒里放了什么何大夫是想得到的。沈忠书绝不希望自己女儿手上沾血,忙又劝她:“阿蛮……”沈连城却是冲他眨了一下眼睛。沈忠书莫名,但似乎又猜到了什么。“何大夫,这酒,你喝还是不喝?”沈连城直逼何大夫。何大夫是有犹豫的,面对生死,他也怕。但他的手,还是端起了酒杯。“若我的死,能让女公子心里好受些,那也值了!”说罢竟是举杯,一饮而尽。这样看来,他是真的想以死谢罪的。欲蛊一事,他真的不知情?“那不过是普通的酒。”沈连城说出真相时,心中却觉得空落落地失望。她多希望何大夫面临生死,会说出什么是有人指使他害她之类的话啊。何大夫因为等死而紧绷的神经霎时放松了。他连连扣头,谢了沈连城不杀之恩。沈忠书也松了一口气。“何大夫,”沈连城振作精神,想了想上前,虚扶了何大夫一把,让他起来说话,“我听说,你是在我昏迷后的第三天发现我中的乃七日毙之毒,第五天才给出解药的。就在那几日,你可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或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何大夫擦了擦险些哭出来的眼睛,又擦了擦额角的汗,仔细回想起来,“我断定女公子中了七日毙的蛊毒,回去就出了对病的方子,因为缺了一味药,上山寻了一天,这才在第五日才开了药与您服用……女公子,按说何某的方子真的是没有问题的……”说着他又开始钻牛角尖了。“方子没问题,那会否是药材有问题?”沈连城突发奇想。听得沈连城一言,何大夫立时回想起一桩事来。他最后缺的那味药是蔽樟花。蔽樟是常见的乔木,可蔽樟花却是极为少见的。那天,他带了几个徒弟一起上山找,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开花的蔽樟。就在他焦急得想放弃,想直接找苗疆人来给沈连城看治的时候,一个相貌好看的贵公子却是拿了两支新摘的蔽樟花经过。有了蔽樟花,他医无不能之名就算是保住了。欣喜之下,他将贵公子手里的蔽樟花都买了下来。问题,莫不是出在这蔽樟花上?若是有人有意害沈连城,那拿着蔽樟花出现的贵公子,便十分可疑了!☆、第039章:黑手何大夫忙将当日采药之事细细地说给了沈连城和沈忠书听。“贵公子?长何模样?”沈连城问,“可戴面具了?带帏帽?或者,一边脸是毁了的不能示人?”何大夫却是摇头,“那贵公子,相貌可谓是一等一的好。”沈连城知道这样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了想唤了洪祁进来,要他带何大夫去见当日他让给陈襄作画的画匠。若是同一个人,同一个画匠,必能画出同一副模样的。她想不出,除了陈襄,还会有怎样的贵公子要害她。大半个时辰过去,洪祁终于拿了画像回来了。沈连城一看,发现画中之人果然有着一等一的相貌,哪里是一边脸毁了容的陈襄?不过,捂住左边脸,右边脸倒是跟陈襄那边好着的脸很是一样呢。沈连城又让青菱把先前陈襄的那张画像取了来。一作对比,沈忠书和洪祁等皆说像极了。“画匠从听者口中形容而作画,有些差异再是正常不过。依我看,此二人即是同一人。”沈忠书说。“这么说来,那陈襄毁容是假?那天晚上是有意让我看到他丑陋的样子!”洪祁一脸郁闷。陈襄,他到底想干什么?竟如此大费周章……沈连城心下颤栗,越发地惧怕起他来。陈嬷嬷会找彩云巷最深处的那个苗疆人购买七日毙之蛊,是否也有他的手笔?不然,一个好好的生活在内宅的人,如何会突发奇想地选用苗疆人的东西害人?陈嬷嬷已被变卖,再找她了解情况已没有必要。沈连城只觉,此事从头到尾都是陈襄一手策划无疑。再追究这些,已无任何意义了。“洪祁,昨夜水云涧可动工了?”沈连城只想早日做好机关暗算,早日抓到陈襄。“动工了。”洪祁回过话,想了想还是道:“不知是我与青菱解释不清,还是请来的匠人愚笨,倒是进度慢了些。”沈连城不想耽搁,于是向沈忠书提出来,今夜就搬到水云涧去住,也不挑什么黄道吉日了。她还请求道:“阿父,让阿母也早些回来吧。”二meimei沈如秀的事,她可没心思管顾了。主持中馈的继母早些回来,能免了她不少烦心。而提到黄氏,沈忠书不禁来气。“若不是她管教下人无方,阿蛮你也不会遭此一劫。”听言,沈连城暗想,若父亲知道自己遭此一劫其实是黄氏本人蛇蝎之心,会否责怪自己知情不报,害他还把她当妻子敬着?她绝不会告诉他。黄氏这次回来,听了自己遭遇之事,定要吓个半死吧。想到那情景,沈连城心头甚至生出了几分愉悦。吃过午饭,她就要去水云涧了。子隐听了消息,终于让人传话说要见见她。沈连城方才想起来,昨日白间他在家府门口拦了自己,却是没说上什么有意义的话。这两天忙这忙那,又加上月事欺身,她也没有去看看他,倒实在是疏忽了。于是,她决意去厢房找他。抵达时,子隐立于屋前一颗树荫下,长身而立,若有所思。这便是上一世常常有的画面。“子隐郎君可是有心事?”这样的话,上一世沈连城倒也问过,只是没有深究罢了。反正子隐也不曾有过要向她吐露心声之意。他回过头,见是沈连城,便迎出几步,微点了点下颔,算是施礼了。他穿的,还是越石的衣裳。两日静养,他的气色越发好看起来。绝美的容颜,平静温和的模样,真是让人看一眼也挪不开视线。“你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吗?”沈连城笑着,不无玩味道,“我有个长兄,过去已是我见过最美的男儿了,你却比他还要美上三分。”子隐本不爱笑,这下却几不可察地勾了一点唇角。他走上前来,在近在咫尺的距离问沈连城:“你愿意留我,是垂涎我的美色?”他高出沈连城整整一个头。近在咫尺的距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