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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亮丽,仍是拿着那把折扇,摇啊摇的装作是翩翩君子的模样。沈连城只看一眼便是嫌恶。原本意外见到沈连城,李霁心头还有一刹的激动,见他嫌恶自己的那一眼神情,他原本想笑的脸霎时僵住了。倒是韩阙,撑着车轱辘,歪着身子便是嘴角噙笑问:“你怎么也来京都了?”沈庆之答了韩阙的话:“我们来京都,是给我们祖父和叔伯们送南宁的桃子来了。”看一眼韩阙身后的李霁,也微点了点下颔,算是招呼了。“你们去过南宁了?”韩阙问着便朝后头从车里张望。想着南宁的水蜜桃,嘴有些馋了。沈连城看出韩阙小馋猫的心思,当即下车追了过去,一把从后面抓住他的衣裳,硬将他探进从车里的身子给拽了出来,毫不客气道:“这些可不是你能染指的。”韩阙被拽的有些狼狈,整了整衣裳,挺身道:“大不了我再去一趟太傅府,向尊祖父讨要几个便是。”“你去过太傅府?你去太傅府做什么?”沈连城惊疑而问。这一问,韩阙立时老实了,看一眼李霁,之后却又是忍俊不禁的样子。沈连城方才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李霁,“你们去找我祖父做什么?我祖父竟然见过你们俩吗?”辅弼天子的祖父,那么多公务要忙,哪来的兴致去见这两个少小子?可听韩阙的意思,他们的关系似是已经到了他管祖父要桃子,祖父也会分他的程度!看沈连城不明所以有些心急要发火的样子,李霁心感畅快,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尊祖父已默许我开国郡公府向你晋阳公府下聘了。”“下聘?”沈连城的心情,可说是好端端走在街上被人泼了一盆洗脚水。韩阙终于笑出声来,还躲到李霁身后大声道:“我表兄想娶你为妻!”沈连城只觉自己两只耳朵分明发出了“嗡嗡”的声响,浑身的汗毛也都立了起来。心头,更是有一把烈火,越烧越旺。“如何?嫁予我为妻,高兴吗?”李霁故意而来的问询,分明是挑衅。他手摇折扇的动作,越发轻快了。见沈连城脸色难看至极,早已蹙了眉头下得车来的沈庆之怕她临街发威,忙走上前,也是忍了心中不快,尚且好言好语劝李霁道:“李世子,我知道上回在韩府,我大meimei将你推入水中有失礼仪,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李世子若想以此报仇泄恨,实在失了稳重。”“横竖我都是要娶妻的,娶谁不行?”李霁出言不逊,目光落在沈连城脸上,似是在等待看她气得发疯的样子。沈连城却在这个时候缓和了脾气,哂笑道:“我沈连城嫁鸡嫁狗不会嫁你李世子。”“这可不是你能做主的。”李霁不以为然地笑。沈连城睥睨视之,很快拉了沈庆之回到了马车内。☆、第017章:祖父来了太傅府,见了祖父沈括和祖母萧氏,沈连城对李霁胡闹一事却是只字未提。她乖巧地献上了从南宁带来的水蜜桃,又将沈庆之推到了祖父和祖母跟前,对他的才学好一番称赞。沈括看沈庆之的样貌像极了儿子沈忠书,多看两眼自是难免的,又听得沈连城夸他好,一时来了兴致,竟拿文章考他。沈庆之初次这般近距离面对祖父,心头有些紧张也是自然的。不过,面对沈括的提问,他都答得一等一的好,倒不辜负沈连城对他的期望。沈连城一边给祖母萧氏捏肩捶背,一边听祖父和长兄谈论学术,好不惬意。沈括摸着花白的胡子,听了沈庆之对一些文章的独到见解,连连称好,终于眉开眼笑地夸道:“你们父亲不学无术,倒生了你这么个好儿子!此番来就不要回去了,留下,争取考到国子学堂去。”听言,沈庆之仿若在梦中,一时惊喜,竟不知所措。“我早该带长兄来看祖父才是。”祖父当场留下沈庆之,是沈连城也没有想到的。能有这样的结果,她很高兴,有一种立了头功的感觉。沈庆之适才回神,连连谢过祖父意欲栽培之恩。他想,他的人生从此便不一样了。再看沈连城,他更是感激她。“祖父,祖母,你们吃桃吧!我跟长兄下去歇着了。”沈连城说罢告辞的话,却是凑到祖父跟前,俯身在他耳边低语,神秘道:“晚上我去书房找您,有不得了的事儿。”“好啊,好。”沈括一脸的高兴,他最喜欢的,便是沈连城这般古灵精怪的样子了。沈氏孙字辈,再没有一个女儿性子如她一般活脱。出了花厅,沈庆之异常郑重其事地向沈连城道了谢,还说:“若不是因了大meimei,我沈庆之哪里能有今日?”“别这么说。”沈连城微微而笑,“长兄本来优秀,没有我,凭着自己的努力考取功名也是迟早的事儿。”沈庆之谦虚摇头,笑着,终还是问沈连城:“大meimei如何不与祖父说道李世子的事?”“李世子那种人……”沈连城思虑着,神色有些阴沉,忽而又有些狡黠,“就让他枉费心思闹去吧!”最好是闹得沈李两家长辈们也翻了脸,连同袍之谊也发展不下去。沈庆之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多问。他只觉沈连城是个有主意的,用不着他为之cao心。是夜,沈连城抱着彩云巷白衣男子的画卷,来到了沈括的书房。“祖父可识得此人?”摊开画卷,沈连城开门见山。沈括看到画卷上的人,眉头立时皱了起来。他看一眼沈连城,又将一只手挡住了画卷上男子那半脸的疮痍,瞳孔也放大了些。沈连城忙将自己的遭遇和这画卷的来历说给了祖父听,希望能提醒他让他想起些什么人来。“陈后主?”沈括道出这三个字,是满怀不信的。“陈国后主?”沈连城惊疑地看祖父。“他十六年前就死了,是我斩下他的头颅,挂在了城墙外头。”传说中的陈国后主,空有仪表,然却软弱无能,荒yin无道,终遭了亡国的命运。但他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么,画卷上的人,是他的后人嚒?“当年,不知是谁在陈国的皇宫放了一把大火,两岁的小皇子陈襄不见了。”这么说来,画卷之人的身份便可以解释了。绝美的容颜,却落了一边脸的疤痕。他,就是陈国的那个二皇子吧?他回来复仇了。或许,沈家后来遭来灭顶之灾,跟他也有关系,只是沈连城这个后宅之人并不知情罢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