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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烬哂笑,“哪有男人是不喝酒的?”裴敬甫道:“喝酒容易误事。”“咳。”陆烬不以为然,“要误的事怎么着也会误,跟喝酒有什么关系?”“这里是周国边境,鞑靼和瓦剌两部最近动作频频,你最好不喝。”“老子酒量好的很,喝多少该做的事都照样不误!”陆烬好奇的打量了裴敬甫几眼,“你怎么着也不像那不喝酒的人啊,该不会是你媳妇儿不让你喝吧?”说到这里,陆烬又意味深长一笑。“要说,娶媳妇,还是得娶我家阿霖那样的。”裴敬甫没有再跟他搭话。片刻,有人朝这边走来。裴敬甫和陆烬双双看过去,便看到芙仪在宫婢的簇拥下款款而来。陆烬收起了酒囊,从栏杆上下来。待芙仪走近,二人纷纷便朝芙仪行礼。芙仪很明显是精心梳妆过的,额间贴了一朵花钿,黛眉细长,面颊粉红,小巧的唇上精心的点了口脂。芙仪样貌生的并不俗气,精心装扮之后显得更加明媚娇艳。丁以柔告诉她,裴敬甫喜欢温婉娇媚的女子。芙仪本身并没有想很多,她只是倾慕裴敬甫,虽然只是接触这短短几日,但她就是把他看在眼里了。所以今夜无聊,知道他正在这里巡夜,便想来找找他。当裴敬甫的目光看向她的那一刻,芙仪不能的有些无措,心也莫名的有一丝儿的慌乱。然而裴敬甫看着她的眼里并无多少波澜。他问她:“公主来此何为?”芙仪顿了顿,先问道:“裴大人今夜除了在此巡视,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裴敬甫不明白她的意思:“公主有事情?”“你就说,你今夜可还有别的事情?”“没有。”芙仪点点头,朝陆烬道:“陆大人,我与裴大人有点事情想说,不知你能不能回避一下?”陆烬看了眼裴敬甫,也没有多想:“那臣便先告退了。”陆烬离开后,芙仪也将宫婢打发了下去。裴敬甫见她把人都打发走,不解问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当芙仪就跟裴敬甫单独相处在一起的时候,她竟然比别人在的时候还慌乱,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于是便从袖下拿出一只巴掌大的小铁盒子,打开,递到裴敬甫面前,“裴大人,这是我平日里最喜欢吃的糖块,你要不要尝一点?”裴敬甫看了眼里面的雪白的糖块,“多谢公主,臣从不吃糖。”“啊,这样啊……”芙仪有点失落的将糖收回,“那你喜欢吃什么?长夜漫漫,来点东西打打牙祭,消磨一下光景不也是可以的吗?”裴敬甫直问道:“公主是有什么事情想吩咐臣?”芙仪愣了愣,“其实,我……”芙仪大多时间都深居皇宫,在皇宫礼节下中规中矩的长到十六岁,虽然她贵为公主,身份高贵,但总矜持面薄。今夜主动来找裴敬甫已是她最大的勇气,她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要从何说起,才能不让自己显得那么轻浮和随便。裴敬甫见她支支吾吾,便道:“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公主还是尽早会去歇息吧。”一听这话,芙仪立马就说道:“其实我想找你说说话!”裴敬甫静静的看着她:“公主想说什么?”“我……”她心里其实是有话想跟裴敬甫说,但真到这种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才适合,想了想,拐弯抹角的问了一句:“我听说,裴大人已经成婚了?”“是。”“听说裴大人的夫人是赵太师的掌上明珠?”裴敬甫审视的看了她一眼,他知道杨家的人都不喜欢赵家的人,这个芙仪公主虽然之前他没有怎么见过,但杨佑与芙仪兄妹情深,对赵震的事情想必也知道一二,他开始怀疑今夜芙仪的动机,但还是不动声色回道:“是。”裴敬甫回话干净利落,她问一句,他便答一句,甚至没有半点别的多余的话。但芙仪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将话题就这么终止。其实跟裴敬甫说说话,她也觉得挺好的。“裴夫人可真是好福气,能嫁给裴大人这样的男子。”裴敬甫没有说话。“我从小深居皇宫,虽然尊为公主,但一直枯燥无味的很,小时候就一直想出皇宫看看,皇宫一点也不自由,长久的待着,就觉得厌烦。以前还总想着快些长大,这样就能嫁人,就能离开那枯燥的皇宫,就能得到自由——”芙仪看向裴敬甫,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但真的到了这个年纪,才发觉,这个年纪也有这个年纪的烦恼,裴大人,你觉得呢?”裴敬甫听罢,回道:“公主自小被人簇拥环绕,锦衣玉食,你定不知你所向往的自由里,暗藏多少残酷,你也不知道你觉得枯燥的生活和地位,是多少人所向往的。世上没有让人完全称心如意的事情,公主如果知道这世上有多少公主无法想象的疾苦,公主就不会觉得自己现在的安乐是一种枯燥和无味了。”芙仪愣了愣,对裴敬甫这番话有些诧异。她自小被宠爱,的确是没有经历过什么苦难和风浪。而且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她也从来没有意识到他说的这些。裴敬甫突然回这番话让芙仪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想知道,裴大人喜欢你现在的夫人么?”芙仪拉回正题,今日丁以柔告诉她裴敬甫是不喜欢赵太师的女儿的。芙仪这些话的重心让裴敬甫大概明白了点什么。“公主问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芙仪脸突然一红,“我就问问。”“我若是不喜欢我的夫人,我不会跟她成婚。”这句话让芙仪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但在她的认知里,这也没有什么,只是听到裴敬甫说喜欢另外一个女子,心里不大乐味罢了。“公主身为千金之躯,深更半夜与臣下独处,难免会有失公主名誉,公主早些回去歇息吧。”说罢,裴敬甫便要去将她的宫婢叫来。芙仪急急忙忙的叫住他:“裴大人,你等等!”裴敬甫表情淡漠,等她说下去。“裴大人,你……”芙仪想了想,看到他手里的绣春刀,立马想到了一个理由,“你能不能教我刀法?你当我的师傅,如何?这也不算坏了规矩——”裴敬甫想也没有想:“不能。”芙仪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的拒绝,也第一次感觉到裴敬甫的不近人情,下意识脱口问道:“为什么?”“若是公主想学剑法刀法,大可以去请剑术师。微臣是锦衣卫指挥使,身负保护皇上的重任,其他的,恕微臣爱莫能助。”“你……”芙仪完全被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