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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亲近和尊重,她特地用了不那么熟练的中文。之前被那么多人围观,周梓宁都气定神闲,被她这么一夸,反而不好意思了。阿甘妮对她身后的沈泽棠略扬下巴,目光灼灼:“爱人?”周梓宁还来不及解释,沈泽棠接了她话茬:“年轻气盛,恃才傲物,不要见怪。”阿甘妮爽朗一笑:“周小姐挺对我胃口。”伸手一揽周梓宁肩膀,对杜笙说,“老师,您看她怎么样?”“是个好苗子。”杜笙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师,别拽斯文,您知道我听不懂。”一帮人笑起来。第007章行馆“你爱人也是做石材的?”阿甘妮口没遮拦,一旦打开话茬,片刻功夫就把她当了真心朋友,弄得周梓宁好不尴尬。沈泽棠在后面听见了,只是低头浅笑。杜笙在他身边说:“年轻人看着眼熟。在哪边高就,方便透露吗?”沈泽棠没有回答,只是附和地笑了笑。他对老人家一向敬重,当然了,也只是表面上那种客套罢了。杜笙笑了笑也没再追问。谁没点儿秘密?不愿意透露就算了。他这样专业看料的,不愁找不到好东家。前面,周梓宁和阿甘妮已经停下了脚步,盯着四张大板瞧。对,只有四张,看纹路和板面,不仅是同类板材,还是同一个矿出的。沈泽棠和杜笙走过去,就听到那老头喊价:“四张,不单卖,一共7万。”阿甘妮嚷起来:“这么少的板材,四块只够做个背景的。还是在这乱七八糟的纹路,不是对纹的,你居然要卖10000/平米以上。”那老头据理力争:“这可是顶级‘鱼肚白’,做背景,放市面上就是卖到2万/平米也是可以的。”“对纹的当然可以卖出这价格。谁用不对纹的来做背景?”杜笙对沈泽棠解释说:“高档石材,量少,价格高,一般用来做背景。稀有石材一般是不单卖的,如果一个矿同一位置开出的板一共有十三张,那么,买家必须买下全部,卖方才会出售。能买得起稀有石材的客户,要求一般也很高,大多要求对纹,损耗就极其大,有时拼出一副背景起码要损耗一半以上。所以,不对纹的板材,哪怕十分稀少高档,价格也会被压到很低。就如这四张顶级‘鱼肚白’,颜色纯正,板面清晰,但是由于是乱纹的,要是我,只会出7000——8000/平米的价格买下,但若是对纹的,我愿意出到2万6/平米的价格。”这就好解释了,为什么这么好的料,居然乏人问津。周梓宁打断了阿甘妮的话,最后以8500/平米的价格买下。“带走吗?”那老头满面春光。阿甘妮说:“你亏大了。”周梓宁对那老头笑笑:“您按我说的切,切成600x600规格的。”然后,指导那老头用机器按她指引的切。她指导的方向不是一般常规的切法,而是从中间切,把这些料切得很碎,乍一眼看没有章法,渐渐的,不止阿甘妮目露疑惑,杜笙都渐渐睁大了眼睛。沈泽棠是外行,看不出什么名堂。杜笙已经惊叹起来:“奇迹啊,真是奇迹。”毫不掩饰的赞许,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原本的四张乱纹的大板,已经切成了无数小板,被她指引着重新组合拼接,居然拼出了山水画一样的图案。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副完整的画卷。天然的纹理行云流水,黑色和灰色的纹路如轻烟般缠绕在白色的板面上,极富层次感,美得让人屏住呼吸。这看料的水平,确实让人刮目相看,空间感极强,简直是变废为宝。“小姑娘,我出20万,买下这些板材。”有人出价。旁边马上有人拆台:“这可是完整的现象画卷,颜色、纹理,无一不是最契合的,难得一见。小师傅看料也是需要辛苦钱的,我出30万!”“32万!”“35万!”……周梓宁却通通婉拒了。她这趟来,不就是为了寻找好料吗?自家公司都没料,好不容易淘到,哪有便宜别人家的道理?现在国内那些石材公司,大厂境遇还过得去,因为财力雄厚,往年多少有些储量,小厂翻遍全厂可能就两种石材,量还非常有限,得时不时上大板市场去淘一淘。僧多粥少,国内那些市场,现在还能剩下多少好料?而囤积荒料风险大,需要大量资金,一般只有大厂才有财力这么干。回头的时候,阿甘妮和她互换了电话号码。天色已晚,沈泽棠让柯宇把车往市区开,他估摸着还有些事,可能过几日才会乘渡轮回返。车没开出几米,天上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模糊了冰冷的车窗,渐渐的,又变成漂泊大雨。车堵在了下坡的路上。视野是模糊的,耳中能听见的只有嘈杂的雨滴声。周梓宁有些坐立难安。“这本事是和谁学的?”周梓宁怔了一下,才发现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她迟疑着回头去看他,却见他右手支着额头,靠在玻璃窗边,似乎是累了,半阖着眼眸。他似乎只是不经意随口一问,语气也懒洋洋的。有那么几分调侃,凭生几分暧昧。明知他戏弄自己,一颗心还是不受控地狂跳。周梓宁暗骂自己没出息,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极力冷淡:“段梵教我的。”沈泽棠睁开了眼睛。车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会儿,汽车驰动,仿佛重新拥有了活力,周梓宁也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家里人都不喜欢我做这行,觉得一个女孩子,不适合。但是,我喜欢。”她喜欢就可以了。说着车就到了。沈泽棠接了门童撑过来的伞,绕到另一边,伸手恭请她下车。周梓宁说“不敢当”,径直跨了下来。到了外面才意外地发现,这去的不是酒店。横亘在面前是是处私人行馆,金碧辉煌的泰国式建筑,位于海滨,花园一眼望不到边。有黑衣的保镖站门口迎人,沈泽棠走上前,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腰:“是个老朋友,一早就约好了,顺道就来见个面。”周梓宁微微一僵,他这位“老朋友”就过来和他握手问好了。说的是汉语。她抬头一看,从人群里过来的也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西装笔挺,风度翩翩,看着不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