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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她自己与锦瑟也上了车,见李老鸹同她拱手作别,善宝忽然想起上次李老鸹带着众木把去祖家大院找自己看病的事。道:“彼时木把们去找我看病,我瞅各位生龙活虎的不像有病,所以没多问,怎么,你的那些兄弟果然有病么?”李老鸹叹口气:“个个都有。”善宝很是好奇:“究竟什么病?”李老鸹道:“我那些兄弟,大多生的是女儿。他们想让大奶奶给看看怎么能生出儿子。”咳咳咳!善宝忙掩住嘴巴,接着顺手一指街头:“我医术浅薄,你们去找摆摊的那个娄半仙。”随即让车夫打马,没有回祖家大院,而是来到春风客栈,问店小二要了间房,将捆绑好的长福关了进去,并给小二留话又留银子:“我们家的奴才,手脚不干净,关在这里让他反省,无论他怎么叫都不准开门放人。”实际长福嘴巴被堵住根本叫不出来。安排好,她就回到了祖家大院,第一件事是让阿钿去请文婉仪。听闻善宝有请,文婉仪着实有些意外。芬芳也感觉不妙,建议道:“小姐还是不要去罢,善小娘诡计多端,当心她给您摆一局。”文婉仪既担忧且好奇,极力回忆最近她与善宝之间并无龃龉,真不知她想害自己会以什么为由头,因此道:“去去又何妨,还怕她弄些莫须有的罪名么,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秦桧的才智。”说是不怕,却把房里的丫头悉数带在身边,也特意重新梳洗打扮,挑了些颜色娇嫩的服色,年龄上她已经无可救药的输给善宝,想在其他地方挽回,打扮好,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直奔抱厦。抱厦内善宝正吃着凉茶,锦瑟劝着:“小姐少吃些罢,这会子图个凉快,回头胃里难受。”善宝挥手说不妨事,又吃了些用深井水镇过的瓜果,方感觉燥热渐渐褪下,只是额头那里是怎么回事,这多久了还是一直热热的,仿佛祖公略那灼热的嘴唇仍旧扣在上面似的,莫名其妙的一阵悸动,心潮荡漾心神摇曳,额头的热漫溢到面颊耳根。这时阿玖进来禀报:“大奶奶,二少奶奶来了。”善宝揉揉发烫的面颊,坐直了身子,然后点头示意把文婉仪请进来。只等文婉仪进来,善宝怔住,见她身边围着众多婢女,没有众星捧月的感觉,反倒像过来打群架的,善宝笑道:“二少奶奶好个排场。”文婉仪回她一笑:“大奶奶岂不是排场更大,去个客院都坐轿子。”善宝无病呻吟的叹口气:“不坐轿子不成,因为我把青萍藏在轿子里了。”**裸的宣战,文婉仪突然瞪起了眼睛,隐隐的不祥换成明目张胆的害怕,她本打算去张格庄找青萍的,都因身子不济,张格庄距离雷公镇不近,她折腾不起才让人把青萍找来,虽然无法详知青萍为何来了善宝这里,也明白绝对不是好事。第一百五十一章比起你买凶杀我呢感谢“婉瑛”投出月票,非常宝贵!※※※※※※※※既然戏已开锣,善宝索性开门见山,直言要文婉仪放过青萍,否则她就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文婉仪千算万算,没算到青萍会来找善宝,且把一切都告诉了善宝,作为女儿谋逆父亲,她有些羞惭,但这羞惭也只是在心里,面上还是一味的骄矜倨傲,觉着当下要说的话不方便外人在场,于是留下芬芳之外,屏退了所有婢女,往善宝面前走了几步,手摩挲着软纱的披帛,头微昂,垂下眼皮看着善宝,恻然道:“大奶奶这是胳膊肘朝外拐呢,往小了说,你我是婆媳,往大了说,我现在是参帮的媳妇而你是参帮的总把头奶奶,你不帮自己人反倒去帮外人,真是让人心凉。”善宝无心与她缠磨,更看不惯她的假模假样,冷笑:“我帮理不帮亲,况你我之间毫无亲情可言,我既不是二少爷的亲生母亲,你也不一定是二少爷的至爱之人。”文婉仪最怕的就是提及祖公略与她的貌合神离,自嫁入祖家,与祖公略分居两处,不知有多少人讥讽嘲笑,甚至连那些婢女背着她都偷偷议论,说她恬不知耻的赖在祖家赖在祖公略身上,她****诵经以求内心平静,别人也还是背后笑她,当下被善宝明明白白的说出,字字句句仿佛利刃,刮在她心头亦刮在她脸上,羞恼,愤懑,切齿道:“大奶奶非要往我的伤口上撒盐么。”坊间言,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善宝狠心用祖公略来打击文婉仪,是因青萍说的那句好了伤疤忘了疼,她曾经以为冤冤相报何时了,但自从得知被祖公望侵犯。而祖百寿突然醒来,还有秋夫人以赏花为由对她的威逼,她深感四面楚歌,怕只怕自己不知何时会死在何人手里。好比刀枪剑戟,为求自保,只能锋利,看文婉仪气得青了脸色,她诘问:“比起你去衙门告发我一家偷越杨树防。我这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偷越杨树防者,一旦被官府抓住,很多都被砍头了,这,你应该知道。”文婉仪眉头一挑,不晓得善宝何时知道了此事,事情太久远了,她甚至忘了自己去告发善宝的初衷,只道:“你一家还不是好好的。”善宝目光变得凌厉:“那么。比起你买凶杀我呢?”文婉仪面色一凝,身子簌簌发抖,连这个她也知道了。彼此都想起了那个大雪天,朱老六家的巷口处,郑大手挥屠刀奔向善宝,善宝倒在血泊中,血染红了雪……文婉仪不得不狡辩:“大奶奶诬我。”善宝料到她会如此,这里不是公堂,懒得与她对质,只道:“你放了青萍。”文婉仪究竟还是难改大小姐脾气。从生下来就颐指气使惯了,不信黄毛丫头善宝能奈何自己,嗤笑:“我不放,大奶奶又能把我怎样呢?”善宝之前还顾及她是祖公略的妻子。哪怕是名义上的,还想着她或许能改过,听她和自己叫板,心里彻底凉透,这个女人已经无可救药,作为女儿谋逆自己父亲被人揭穿她丝毫不羞惭。枉杀无辜她丝毫不反悔,对于服侍她多年的婢女下手毫不手软,善宝再没什么余地留给她,于是简单说了两个字:“长福。”文婉仪脑袋嗡的一下,她竟然用了这一招。善宝追加一句:“他在我手里,一顿马鞭下去,他说了一切。”文婉仪双膝一软,抓住芬芳的胳膊稳住自己。接下来,两个人对视,用目光较量,善宝心中坦荡,文婉仪心里有鬼,于是败下阵来,有气无力道:“你想怎样?”善宝笑了:“方才我已经说过,你放了青萍,或许我可以饶你。”文婉仪懊恼,后悔当初没杀了长福灭口,如今自己有把柄给善宝拿住,焉能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