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命悬一线的落水

    聚为一团的牛群理智下来，最强壮的公牛在站成一排，整个牛群团结一致，支援而来，跑在最前面的是小牛的母亲。银牙惊慌地看着一辆辆战车碾压而来，连忙松嘴，“快跑！”

    翘耳不敢贪婪，听话地迅速跑开十几米远，银牙都没想到他们这么团结，和以前见过的群居动物都不一样。牛群把受伤小牛围住，并且自觉有序的，公牛在最外层露着利角警惕地盯着他们，母牛们在第二层，小牛被保护在最里面。

    麝牛体型比野牛小，体毛更浓密，却一点也不比野牛难对付，他们团结，勇敢，沉稳，不像野牛群一搅和就乱整脚。在这极北之地，所有大型蹄类动物都南迁了，他们能生存下来，就不是简单的角色。稳固的防御，银牙他们没有机会，再发动一次进攻只会浪费体力，还可能受伤。两狼说不清有多大失落感，银牙弥漫的自责之意越大，在最冷的季节北行，真有他的。

    稍作休整，决定暂时放弃麝牛，他们现在十分警惕，没有机会可趁，先去河边看看。小狼们饥累交加，甚至感到绝望，再找不到吃的真的会饿死。

    终于来到河边，这条河竟然不结冰，祂从东部的山区来，往北流，不到十米宽，只有两岸表面有结层冰，流水湍急，银牙小心踏上不稳定的冰，仔细观察，有鱼！每次食物都和危险并存，但总比麝牛容易吧，水深看着不到他脑袋，他没有选择，只能放手一搏。

    翘耳很担心，嘤嘤叫个不停，银牙前足探探水温，很凉，深吸口气，对准较大一条鱼，跃入河水，银牙感觉全身皮肤瞬间激冷得一缩，河水裹挟他很有压力，明显地感受噗通噗通逃的心跳，他摁到了鱼，但是，好滑，鱼儿扭两下就从他爪下咻溜跑了。他抬起头堪堪能站到河底，河流的作用让他频频脚底打滑，不管了，他屏气用力游向目标，嗯！鱼游的好快，或者说他太慢了，水的阻力很大。

    他粗喘平复呼吸，如此不是办法，在水里呆越久失温越严重。他蹬腿，用自己的身体猛扑水面——“哗啦啦。”鱼群惊越出水面，银牙把他们往河岸边赶，自己在后面涌水驱赶，扑腾腾，一条受惊的鱼跳上岸边，翘耳连忙叼起扔远点，回来接应银牙。他赶，她在岸上张嘴接住，这条河里最多的就是黑鱼，翘耳像迎来丰收雨一样收拾，跟着哥哥在这段河岸上上下下。终于，银牙精疲力竭，准备上岸时冰面打滑，扒着冰层缓缓劲，翘耳来帮他，咬住他后颈拽，沾了水还没冻住的冰面很滑，翘耳不好使力，他也跟着扑腾。

    “咔，咔嚓”冰层撑不住两狼的重量断裂，“哗啦”一声翘耳跟着落水，拼了命地挣扎，她太小站不住，河流冲走她，“嘤，嘤，嗷……”

    银牙被带着流出五米，抓住干燥的冰面一鼓作气艰难地爬上岸，甩都没甩水着急地跟着meimei跑，“汪，汪，汪……”

    前方有河湾，银牙喊道：“翘耳别慌，往后游往后，冲上河滩……”

    翘耳根本冷静不下来，水呛她几口，本能地摇着四肢，她什么都抓不到，救命！救命！她在水中转几圈，即将接近河滩时她终于稳住重心，用力往河滩狗刨。一点点地能踩住泥沙，她才渐渐安心，拖着湿冷的身体爬上岸，哥哥已经赶来，轻咬她脖子拽。

    终于上岸了，翘耳虚脱地倒下，冻得她快没知觉了，哥哥还在扯她，咬后背想拽她站起来。

    “嗷嗷嗷嗷！”银牙甚至对她吼叫，起来！快站起来，不能睡，像我这样，他把自己抖成个圆桶，甩干毛发上的水分，离体的水分在这环境下，还没落地就凝结成一圈白色冰雾。

    “会冻死的！”银牙趴到她身前，叫声都带着哭腔，“快甩干水，求求了，不要离开我……”

    翘耳咬牙，撑起不断发抖的前足，冷，好冷，银牙钻她肚皮下抬起脑袋支她站起，翘耳叉着腿用尽力气一抖，下一秒就酿跄，银牙来到她一侧给她靠好。她的毛发还不是很干，但他已经不忍心叫她再抖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好吗？在这等我，很快。”

    银牙飞奔回刚刚捕鱼点，一次叼起四条鱼，翘耳在岸边重新站稳后再一抖，这次没了依靠的她真的撑不住了。银牙把食物送到她嘴边她都吃得很慢，没力气撕咬，鱼外皮都冻硬了，再慢点就是僵尸鱼。银牙摁住一条鱼撕扯嚼碎反哺她，她抖得厉害，知道她冷，坚持住！

    他简单帮她把四条鱼都咬碎，就近找个土坡开始打洞，快，要快。翘耳缓慢吃完这极限一餐，鱼刺很扎嘴，还有一根卡在她咽喉，但将死之狼顾不得这些，做好心理准备再次尝试站起，呼，呼，可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