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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心里嘀嘀咕咕这小情郎今日不知又犯了什么毛病,只是嘀咕到晌午间,张世秀竟又打发了人来,送了一瓶药膏,说是去痕的药膏。赤松差点骂人了,送他大姑娘小媳妇用的东西作甚?!只是这却让他止不住深思起来,看着那比羊油细嫩白腻的药膏,赤松终于察觉了不对之处。事有反常必为妖!张世秀这小情郎频频变脸是为哪般?!脑子转到了此处,这些日子以来的怪处呼啦啦全冒了出来。张世秀多次试探一般地提起前事,对他日渐远离,今日更是严肃以对且不多说,只说他那便宜爹好似也有些不对。在京城那几日,有一次便宜爹趁他洗澡跑来替他擦身,说起儿时过往,还有一次饭食里竟放了虾米,他吃完几欲晕倒过去。后来他才知道,张世秋吃不得虾米,吃了就要晕眩的。可便宜爹对他这个死而复生的儿子爱如眼珠,怎么会放任下边的人上错菜呢?况且出事之后,下边的人似乎也没有谁受到严厉的惩罚。赤松如今一想,明白了,这或许,根本就是便宜爹的授意!可他为何要这样做?张世秀又是怎么一回事?走前几日,薛云卉曾传信来问及他可有什么怪处?他当时尚未发现什么,倒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太过麻木了!明明便宜爹张正印的奇怪行径和小情郎张世秀的日渐远离,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只不过便宜爹又和小情郎不一样,洗澡和虾米两件事后,都没再有什么动静,倒是张世秀对他态度越发下滑。赤松抱着两臂琢磨这事,思来想去,应该是那背后之人听说了什么,又传信过来说了什么!外间天冷,马车里赤松也觉得似乎又冷气将他围绕,他突然搓了身子。不能坐以待毙!……到了下个驿站,赤松便转悠着找张正印说话去了。张正印年纪大了,日夜赶路却是疲乏,这会儿正坐在房中喝茶歇息,见他来了,道:“我儿可觉得累?晚间早些歇了。”赤松道还好,“就是越往西,越发干,鼻子嗓子都不甚好受。”张正印连忙招他往身前来,“喝杯茶润一润。”正合赤松之意,他坐了下来,端起茶饮。茶水相当热,赤松烫得吸了嘴,张正印看着直摇头,“你们年轻人,就是喝不得沸水,喝些半温不凉的入腹,又怎么和暖自身?”赤松晓得他最重养生之道,喝个茶还要讲究来讲究去,他虽不以为然,却道:“爹说得对,是该学着喝些热得来,终归我渴,多喝几杯。”张正印颇为满意,笑着点头。赤松第一杯尚未下肚,外间便有人来禀事,“正印,咱们的几匹马和驿站的马不知怎么都受了惊,闹腾半晌了!”张正印立时沉了脸,“什么事都来寻我!”他虽然这么说,可马不安分便要耽误行程,他也不得不起身。赤松也起了身,“我不喝了,随爹看看去!”他说着,急急慌慌放下了杯子。张正印素来觉得儿子比以前听话,回头看了他一眼,正瞧见他嘴唇干瘪,一副缺水模样,立时便道:“没你的事,安心把茶水喝了是正经,爹去去就回。”说着还拍了他的肩膀。赤松还要再说,张正印摆手止了他,自己大步离去了。赤松喜不自胜,还在门口瞧了一眼,眼见众人都下楼看马去了,心道自己忍着马厩的味儿,把马挨个戳了一边,果真没错!他不敢停留,关了门立时在张正印房里翻找起来,找了一圈,果真让他找到两封无名信,一封是询问他复生之事的信笺,心里让张正印小心这复生是真是假,而另一封,字数极少,只道:“恐此张世秋非彼张世秋,慎重!”赤松看过,心里的猜测全落到了实处!果然,那背后之人出手了!可那人这般警告,为何小心的只是张世秀,而他这个便宜爹反倒没什么特别呢?倒同他刚转世那些日子的态度,相差不大。思虑之间,张正印已经回到了房门前,赤松早已放好了东西,端了茶杯又放下,走过来开门。“爹回来了?那几个马怎生回事?”张正印显然更加疲惫了,只说没什么要紧,是有人不知如何招惹了马云云,现如今换了一批好草料,马也都老实下来。赤松笑了笑不再多说,给张正印重新沏了杯茶,道:“我下晌做了个梦,方才过来便是找爹解梦的,倒被马一掺和忘了,现下才想起来。”张正印饮了口热茶,笑问,“何梦?”赤松啧了啧嘴,“怪梦。”第409章不是秋哥天完全黑了下来,赤松走后,张正印坐在房里只盯着那张前些日那位高人传来的信笺看——“恐此张世秋非彼张世秋,慎重!”多忙着急的回信。自上一回那人来信询问死而复生之事,又道要小心提防之后,他确实起了疑心。他招来张世秀探讨此事,张世秀也道这复生的世秋有说不出的奇怪。是奇怪,性子完全和从前不一样了,还把前事几乎忘了一干二净。可这真的不是他儿子么?他当天晚上便趁着张世秋沐浴,过去探个明白。那孩子见他来了吓了一跳,可他却瞧得仔细,右手肘内侧的黑斑不似伪作。这之后,他又让灶上往饭菜里放了虾米,这孩子自小就吃不得这东西。这一回,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吃下了虾米,而后没多久,就开始脸色泛红,呼吸急促,差点从凳子上跌下去。这模样,真把他吓到了!但看自己的儿子有几口气喘不上来,张正印冷汗都从后背留了下来,若是虾米真将他祸害出了好歹,自己岂不是亲手害死了苦苦求来的儿子?!好在他缓了过来,睁开眼喊爹,半点都没疑心是自己这个爹害他受了这一场罪。那时候,张正印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儿子没错了,便是性情大变又如何,终归是这个身体,流着自己的血!就在昨日,那人又送来了信,就是这封急信。张正印看了,心里起了一丝波澜,便罢了。倒是方才赤松过来找他解梦说的话,让他惊奇。“……梦里我死去之后,本早该醒来,只是魂魄被人拘了起来,怎么跑都跑不掉,有小鬼在旁看着,每日好不煎熬!那人还说,等他成了事便把我炼化了!我吓得要命,某一日趁着小鬼打瞌睡,凑准时机跑了出来。本该松一大口气,回头一看,那人却拿着法器追上来了!那人法器兜头要将我重新拘住的时候,吓醒了……”张正印脑中琢磨着这话,再看手里的信,不由忐忑起来,想想前前后后这信一封封信寄来时的情形,眉头越皱越紧。信鸽还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