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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跑不了了,她这两条腿都不知道是谁的了,磨得生疼。再看看其他人,别说那鬼侯爷仍旧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便是魏方这傻孩子,也不过踢了几下腿,便活动开了。有个侍卫过来牵马,薛云卉没得马扶着,连站都站不稳了。她哎呦了两声,袁松越看了过来。真没出息,还当她多能耐。他朝魏方使了个眼色,让他过去扶她一把。魏方不情不愿地去了,薛云卉连忙搭他身上,见他安然无恙,不由问:“你腿没事呀?”魏方颇为自得地嗯了一声,“我打小就跟着我哥骑马,可没你这样!”薛云卉心想,打小学起来的,和她这个赶鸭子上架的当然不一样了,倒也不反驳他,总归还得倚他身上。她二人走的慢,等进了客栈,袁松越已经往楼上客房去了。薛云卉连忙问:“我住那儿?”她是问魏方的,更是问前边不远站着的侍卫长华康的。华康顿了一下,想回她却不知从何回起,他也想知道,这位今儿晚上睡哪?要说让她自己睡吧,晚上一准跑了;可要说让他们中谁夜里看着她,可她到底是女子,他们是男子,况她这身份还是侯爷的妾,那更是大大地不合适。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那怎么办?“让她上夜。”袁松越头也没回地上楼去了。……跑了一天的马,薛云卉可饿得不轻,跟着魏方他们吃饭,她吃得一点不比几个男子少,吃完饭,华康吭了吭嗓子,想了一下,如何称呼她的问题。方才趁无人的时候,他已经和庄昊那小子讨论了一回了。“……称她道长,好似跟咱们请她来似的,若喊姨娘吧,侯爷又不喜她,没得惹侯爷不高兴。”华康被这事弄得愁眉不展。庄昊嘿了一声,“不然,不然,哥你不知道,昨儿看马的老秦,便当着侯爷的面称呼姨娘,侯爷可是啥也没说的。”华康大为惊奇,“真的假的?那侯爷皱眉了没?脸色如何?”“我瞧着没啥区别,”庄昊回忆了一下,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压了声音道:“我的哥,你可别忘了,侯爷今晚可是让她上夜的!不喊姨娘喊什么?”华康拍了他一把,“侯爷那是怕她跑了,别乱说!”庄昊不以为然,“那不管怎么着,侯爷亲口让她上夜不假吧!哥你若不信,咱们打个赌吧,弟弟我猜,侯爷过不了三个月就能认下她这个姨娘!”“嘿,你小子!”华康打了他一巴掌,心道侯爷这是要扔她进山沟,怎么可能认她当姨娘。他道:“行,赌就赌,赌输了你小子就给我刷五天的马!”庄昊说行,“不过若是我赢了,哥哥给我排五天的休,如何?!”“你小子又是想四处勾搭小姑娘……”华康答应了,可问题又回来了,到底喊薛云卉什么呢?和庄昊的赌约,让华康陷入了深思,待这会儿要喊了,他长了半天嘴,到底喊了出来。“薛姨娘,时候不早了,该服侍侯爷歇下了。”薛云卉一口米汤差点呛出来,另外几人也都睁大了眼去看华康。连侍卫长都认姨娘了?华康强做镇定,又道:“今日跑了一天马,姨娘可把茶水给侯爷备好。”薛云卉这下回过神来了。“不就是上个夜吗?你喊我姨娘干嘛?你喊我薛道长……薛道士也行呀,姨娘什么的,别扭死了……”话没说完,却听哗啦一声,身边几个侍卫全站起来了,齐齐向她身后看去。她心头一跳,也连忙往后看,不知何时,那鬼侯爷竟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扶梯上。不知是被这群侍卫唬得,还是怎样,她下意识地也站了起来。那侯爷面色看不清楚,只他站在楼梯之上,显得身量越发高了,投出一大片阴影来。薛云卉莫名一阵不得劲,见他目光淡淡掠过众人,最后在她脸上停了一息,说了三个字。“泡茶来。”……端着华康替她泡的一壶毛尖,薛云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楼上去。这信阳的毛尖,香高味浓色绿,茶香令人舒缓,可薛云卉这心却七上八下的。这鬼侯爷,怕她跑了,使什么法子不行?偏让她上夜?上夜就上夜了,还得端茶倒水伺候他是怎么回事?他就不怕她下毒?真当她是什么劳什子姨娘了?薛云卉腹诽不停,转眼就到了袁松越的房门前。第089章上夜(上)薛云卉推开门的时候,烛火发出噼啪一声细响。她寻着声音看了过去,瞧见袁松越坐在桌前,背对着她,墨绿色的锦袍不带一丝冗余地修饰着他精壮的后背,烛火微摇的光晕勾勒出他利落的线条,薛云卉瞬间有些晃神。宽阔的肩背,细窄的腰身,坐在烛火前,能遮挡下半室的光辉,这是多好的身材啊……可惜她没得了这副rou身……念头一闪而过,便听到低沉的嗓音传来。“放下吧。”薛云卉偷偷撇撇嘴,心道她现在若是拿着把匕首,在他身后一下勒住他的脖子,让他把金银财宝全给她,再给她备一匹不会闻哨往回跑的快马,她保证不会害他性命,最多摸一把他那精壮的身子,又不能占为己有,摸一把总行吧。胡七胡八想了这么多,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能不能反应过来呢?薛云卉想说肯定不能,可她也知道这就是掩耳盗铃,怕是她手上真有把匕首,估计没勒上他的脖子,却已刺进自己胸膛了……她走到了他身侧,把茶水放下,走之前偷瞄了他一眼,见他还在旁若无人地挑灯芯,又瞥了瞥他的脖子,贼心不死地又想象起劫持他的情形……“最好老实点。”袁松越突然出了声。薛云卉被他打断思绪,吓了一跳,吃惊地挑眉看他。这鬼侯爷,还会读人心不成?念头未落,便遇一眼神似冰棱一般刺到她脸上,瞬间又收了回去。薛云卉被他刺得一恼,刚想说什么,他又张了口。“下去。”薛云卉一时哽住,一口气在上不去下不来,半晌重重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把门甩得砰得一声响。下楼的时候,她劝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劝了半天,也收效甚微,她就不是那能受得了气的人。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只顾着生气,还得想想怎么跑要紧,她可不要被扔进山沟里去!孰轻孰重她尚能分得清,因而也不气了,跟华康他们要了水,找了个避静的地方,让被华康指来跟着她的魏方替她守门,边洗了澡,边细细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