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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主事的冷成不在,他们也不好动作。况且,留下的人不多了,他们也没这么多人手挨个跟着。巷口的炒货铺子里,薛云卉得了薛云沧的信,连忙拆开看了。薛云沧的信中还夹了一封信。他让薛云卉拿着夹带的信,立即启程去保定。保定城里有个他要好的同窗,那同窗的jiejie寡居在家,想来方便照看薛云卉一二。除了两封信外,信封里还夹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和些许零散的宝钞,拢共算起来也有二十四五两银钱。这些宝钞薛云卉没什么疑问,可二十两的银票,想来是卫慕的吧……包裹里紧巴巴地包了她几身衣裳和几包糕点,能给她准备的也就这么多了,东西太多,也容易被发现。薛云卉看着这些,不由沉了口气,抿了嘴巴,朝着薛家的方向遥遥看了几息。等着吧,等她赚了银子回来还了债,咱们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薛云卉走了,一路向北往保定去了,她却不知涿州城外的福清观,现下正不平静。梁星看着眼前这个人,眼神火辣辣的让人不敢直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位……这位善人,不知寻贫道有何贵干?”冷成见她站在一丈之外不肯靠近,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她的面容。比五年前,确实张开了许多,只仍是团团的脸蛋似满满的月,明亮的眸子清澈地能照人。目光缓缓下移,落到了她紧攥着的双手上,那双手微微有些颤,透着主人的紧张害怕。都能给他下药,把他迷晕了扔路边去,这会儿又怕什么呢?况且他又不是来寻仇的。“你很怕我?”他开了口。梁星心里一咯噔。怕,怎么不怕?都是五年前的事了,这人还这么记恨在心?好歹自己也救了他一命,不能这样恩将仇报呀!这样的人,不通情理不说,还是个色痞,五年前就要朝她下手,如今寻到了观里,还敢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打量她!梁星就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哪能想到竟然被人缠上了,师父师妹都不在,这让她怎么办?她心里急,可面上紧绷着不敢露,“无量寿福……善人到此到底所谓何事?小观简陋,恐不是善人这等贵人该来的地方……”话音未落,冷成就拧了眉,定定地看了梁星几息,低声呢喃自语,“不认识我了……”说着又打量梁星,见她一张圆脸绷得紧紧的,只好歇了方才扬起的心思,只道:“今日来,是问一问道长……令师妹可否来过,现下又在何处呢?”他问师妹可否来过?不是来找她算账么?梁星摸不着头脑,不过见他不再纠缠自己,心下松了不少,可又想到他是瑞平侯府的人,专门来问这个不会简单了去,琢磨了一下道:“师妹……匆匆来了一趟,又走了,去哪儿却未说。”说完,眨着眼偷看冷成。这情形,冷成十分熟悉。当年,她在给他的水里放了迷药,然后端给他喝的时候,就是用这个自以为偷看的眼神看人的。他万万想不到,这么良善个小姑娘,竟然能下迷药,当时还想着,她那个样子竟比白绒绒的兔子还让人心软些……收回了思绪,他晓得她在说谎。可依照方才的情形,她对他的到来并不知晓,那么,薛云卉应该是没来过,而不是被她藏匿了。既然如此,他便要离开了。走之前,他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尊师白道长呢?”“师父云游去了。”梁星随口答道。她说完,见冷成勾起嘴角浅浅一笑,眼中意味有些不明。他转身抬脚走了,利索离去。哦,看样还是记得他的,不然也不会对他晓得她师傅的姓氏置若罔闻,只是装作不识罢了……第037章穷道士冷成两处扑了空,见着薛家人各个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不开口,也知道那薛氏女定是趁机跑了。侯爷估计是没想到,竟能扑了个空,之前还嘱咐他不要大张旗鼓,恐是怕武家知道。这样一来,他想使些旁的招数让薛家人说实话也不能了,只得带人暂时离开了。也不知道侯爷,气不气?……日头渐沉,薛云卉喝了口水继续行路。平日里,镖局往保定去,天没亮就走了。薛云卉今日想搭人家的车,也没得机会。她没得马,也没得马车,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若同她提及是谁害她如此,她恨不能连提及的人,都打翻在地的。若她孑然一身,豁出去了同那袁二缠斗一番,那可就爽快了!可惜她不能,她上有病弱兄长,下有幼年侄女,她惹怒了袁二,一抬腿就跑了,他们可怎么办?如今她逃跑出来,且还不知道薛家如何了。她拿出一道符来,默默为薛家念起来:天雷殷殷,地雷昏昏,六甲六丁,闻我关名,不得留停,迎祥降福,永镇龙神。……走路出了一身的汗,这会日头下了,也没凉快多少,天气沉闷闷的,再走半个时辰就能进保定府下的定兴县城了,天黑也不便赶路,还要费些钱住店。薛云卉在心里把某人翻来覆去骂了百十来遍了,她这会儿骂得正得劲儿,又想着走到哪里都要给他坏一坏名声,谁知头顶轰隆一声巨响,再抬头时,大雨点子就砸在眼皮上了。“连天老爷都有意戏弄我!好歹让我进了城再下!这日子没法过了!”薛云卉嘴上咧咧着,怀里捂了包裹,脚下却飞快地便路边不远的村子里跑去。若当真被天老爷戏了,恐怕连落脚的村庄都没有的。薛云卉这会儿明显难以乐天知命了,一路跑到离得最近的村口茶摊,挤在前来避雨的人群里,狠狠地瞪了老天两眼。这个茶摊不大,却胜在棚子支得远,这会儿雨帘把茶棚围了,棚子下站了八九个人,薛云卉跑进来的晚,只能在棚沿下堪堪站住脚。她今日本是准备在家门口做了法,然后去桥头摆摊的,因而穿得是那套蓝绿衲衣。她把淋了半湿的衣摆往后敛了敛,侧过身来及系了个结,免得湿得更透。就这么一侧身,瞧见身后一对母子正说话。“……老天爷都不想让咱们走嘞!不好不好,赶紧家去吧!”说话的是个老妇人,看似常年做农活的,佝偻着腰,头上包了个帕子,年过半百了。她摇头说不好,她那儿子就唬了脸,“娘你还信不过儿子?要不是火上房的事儿,儿子能这会儿带你走?”他娘还是犹豫,指了指外头的雨帘,“这老天爷都不让咱走了……”“娘!老天爷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