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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mei七七四十九天,她这条命能不能保下来,且不好说。如今薛云沧卧病在床,妻子又离他而去,留下个黄毛小豆丁,家徒四壁的,她怎么可能甩下那些冷硬的钱财,转身绝尘而去呢?人情也是债,得还……胡思乱想之间,她已回到了家中。薛云沧坐在门前,借着黄昏昏暗的光线看书,他当年童试,可是考了个案首回来的。他读书极富灵性,可惜身体不济,耽搁了好些年。“天都快黑了,大哥这般看书太费眼,回屋去吧。”薛云卉开口劝道。“无妨。”薛云沧闻言笑着摇头,却放下了书,招了阿荞过来。阿荞跑过去趴在他膝头,嘻嘻笑道:“姑姑说,明天给阿荞带酥rou嘞!嘻嘻,姑姑遇上财神爷了!”“是吗?”薛云沧闻言笑了一声,抬头去看薛云卉:“哪里来的财主?莫不是那个要买咱们庄子的行商吧?”薛云卉被他一语道破,见怪不怪,她这个大哥,头脑非比常人,若不是自己的事太过匪夷所思,薛云卉觉的他也早就猜出来了。“行商是个疼媳妇的,他媳妇又是个有病的,我更是个路见不平的,自然得帮他一帮。”薛云卉说的认真,可一脸的狡黠惹得薛云沧不住摇头,他点了阿荞:“别跟你姑姑学。”阿荞只笑不语,拿小脑袋去蹭薛云沧的手,薛云沧又劝薛云卉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商户人家最精明,你可小心!”“那是自然,大哥放心。”薛云卉嘴上答应的爽快,心里却不甚在意。翌日一早,薛云卉将自己的行头备了齐全,摇了拂尘,踏着云步,往城东客栈去了。她不过刚到客栈附近,便见昨日罗太太身边的丫鬟站在路口等她,见了她来了,连忙恭敬上前:“道长可来了,太太早就盼着您了!”薛云卉在坊间行走这两年,对她这般恭敬的,还真不多,当下不由觉得十分受用,点头应了,由这丫鬟引着,往小院去了。罗太太听见通报,赶忙出来迎接。“道长叫我好等!昨日用了道长赐的符水,今日便好了许多!道长快帮我看看,今日运道如何了?”罗太太仍旧一副着急之相,精气神却回了不少,薛云卉见了暗笑不已。有时候这人呀,就是一个心病!他总想着自己好不了,华佗在世也没用;若他一心觉得自己能好,寒冬腊月吹冷风都神清气爽。这罗太太初见好转,又对薛云卉万分信服,薛云卉自然喜不自胜,她先得了罗太太的信任,再进一步探查买卖庄子的实情也好,大赚一笔也罢,都有了门路。她同罗太太客气了几句,在罗太太再三请求下,又拿出一枚符来化了水,默念了几句经文,点了这坐北朝南坎宅的延年位,让罗太太端了符水过去饮了。罗太太这方饮过,薛云卉刚要招呼她看看手相,顺便不动声色地问她几个事体,可巧一转眼,却见一男子前呼后拥地进了门。罗太太迎上前去,矮身行礼:“老爷回来了。昨日赐我符水的道长来了,又赐了我一道符,我这厢刚饮了,老爷就回来了。”薛云卉在一旁听了,连忙朝这男子看来。此人三十五六的样子,续了胡须,身材有些发福,身上穿戴贵气,看样定是罗行商无疑。罗行商闻言,转头朝薛云卉看了一眼,随即拱了拱手,颇为重视地走过来,同薛云卉道:“多亏道长出手相助,内子病了许久,早不见如此有精神的时候了。”薛云卉亦拱手回礼:“皆是女善人运道,贫道不过略尽薄力。”罗太太倒很是欣喜,朝薛云卉笑了笑,说道:“道长何必自谦?我自昨日便无饮食了,至今只饮了道长两杯符水,便觉周身轻解许多,不是道长之功,又是什么?”她说这个,薛云卉倒是微微诧异。这罗太太竟一日多不曾饮食了,难道不觉饥饿么?怎么还觉得轻解?这是个什么毛病?只她并不直说什么,只微微一笑,暗暗记着提醒她饭食不能免去。她眼睛又要往这行商身上打量去,心道正好趁机明里暗里问他几句庄子的事情。谁曾想,她还没张口,那罗太太竟大声痛叫一声,随即捂了肚子,一俯身,口中白沫喷了出来。“太太,太太!”一时间院里所有人都围了上来。那罗太太身形一歪,当即不省人事,罗行商大喊着人去叫大夫,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就把罗太太往屋里抬。薛云卉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惊了一下,她实在没想到罗太太竟然发了病,刚暗叹一声千万别扯到自己身上来,就见那罗行商大步走了过来,瞪着她,厉声道:“你这道人,是不是你害我妻子至此?!她可说了,除了你的符水,旁的什么都没吃!”薛云卉一惊,瞳孔瞬间放大,她知符水绝无害处,强迫自己镇定,沉声道:“贫道走南闯北,赠人符水无数,从未出过差错。请这位善人弄清实情再说!”大夫未到之前,争辩并无用处。罗行商深知如此,冷哼一声道:“你不许走,且等大夫来了一见分晓!”薛云卉并不怕他。可眼见着罗行商笃定的模样,心中忽的一紧。此前她来接近罗家,正因梧桐田庄买卖一事疑窦丛生,可她近了罗家,又觉不甚可能。然而如今,罗太太忽然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罗行商立即剑指自己。这事情,会不会太凑巧了?这样一想,薛云卉后背冷汗渗了出来。第004章哪有不湿鞋看着两个怒目圆瞪的小厮,盯着自己一错不错,薛云卉心里别提多悔恨了。她明明知道这罗家有问题,明明想着谨言慎行前来探明实情,明明昨日大哥还提醒了她小心驶得万年船,然而这船,到底还是要翻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薛云卉强迫自己冷静,只能情形见招拆招了。请来的大夫是常在涿州城里行走的石大夫,薛云卉看了他,心头略微松了一点。可石大夫诊过,罗行商却突然从屋里冲了出来,指着她怒道:“我看你怎么抵赖?内子就是中了毒,你这个妖道!”薛云卉大惊,打眼看见石大夫也出了屋,连忙越过罗行商问他道:“石大夫,这太太因何发病?!”石大夫见她卷进了此事,还颇为意外,然而却只朝她摇了摇头:“确系中毒。”薛云卉身躯一震,再看那罗行商,只见他暴怒之下,嘴角好似还透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一双精明的小眼,更是亮得异常。薛云卉瞬间全然冷静下来,回过头来再去想这两日发生的事体,直觉处处透着古怪。从薛云洋赌钱输了一百两,到罗行商多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