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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像是葵水快来了,她上次葵水来时便不太正常,只浅淡地来了两日便干净了。薛盈此刻才觉得自己这段时日太注重女学馆一事,没有保养好身子。白湘与江媛搀扶她歇在树荫下一块大石上,江媛垫了软垫:“娘娘坐一会儿。”她跑去薛子成跟前,一脸愁容,“薛少卿,那位大学士能出山么,娘娘从长京路上便一直颠簸,余下还有半个时辰,奴婢怕她受不住,若那人可以出山,咱们在这里等他可好。”薛子成摇头:“这等持才傲物之人心思异于常人,既然开口便不会再退让。”薛子成走上前来,望着薛盈已有泛白的脸色,担忧道:“姐,你哪里不适?不如今日咱们返程,明日再来……”“只差半个时辰的路程,返回多可惜。”薛盈饮下白湘递来的水,说道,“我不想坐在车上,且随我走一走,待我身子舒服些再上车。”一行人应下。白湘与江媛搀扶薛盈走在薛子成身后,今日仍是阴雨天气,丝丝细雨下得小,薛盈有白湘撑伞,薛子成却是走在雨中。薛盈望着弟弟满头发丝上的点点雨露,说道:“上车吧。”她被搀扶上车,闭上眼,企图睡着便不会感觉难受了。薛盈再睁眼时却愕然瞪大了双眸。马车内,白湘与江媛被绳索束缚,车在疾驰中,车轮沿途压上大石,带起的颠簸令薛盈小腹疼痛难忍。白湘与江媛二人被塞住了嘴,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薛盈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望去,赶车的是个黑衣人。她抓牢车壁扶手去踹赶车的人,她是徒劳,忙挣扎着帮江媛解开绳索。“娘娘,我们被劫持了!”江媛失声呼喊,待绳索解开后忙为白湘松绑。薛盈拔下发簪,狠狠插进了驾车之人的后脊。那人吃痛一呼,却没有伤她分毫。薛盈忍着腹痛道:“你是豫王的人,对吗。”回应她的只有穿透雨帘灌入的风声。薛盈来不及思考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车子穿入林间,穿透一片白芒山雾,最后冲入一处高墙中。马车停下的瞬间,白湘与江媛被押走,她靠着车壁勉强端坐,在车帘挑起的那刻,望见庭院轮椅上的人。又是封恒。青色的山峦陪他成为背景,丝丝雨帘斜落在他头顶的油纸伞上。青衫阔袖,任风吹拂。他穿过雨帘看她,目光安然,带着宁静。他那样静谧宁好,可薛盈的眼中却只是恨。她身体不适,缓慢扶着车壁下车,在双脚落地的瞬间忽然因剧烈的腹痛狠狠摔在了地面。“薛盈——”封恒蓦然起身,却踉跄得双膝栽了下去。他的随从要来搀扶,他沉喝:“去找大夫。”四周再没有人,薛盈疼得冷汗之下,封恒吃力爬行到她跟前,终于搀扶起她。她在挣扎,却令腹中更加难受。身下似有暖流涌出,薛盈仿佛后知后觉,伸手探去,望见手指上的红色血迹。她的心跳仿佛瞬间停止。她痴怔了许久,上个月的葵水不是来了月事,此刻的血迹也不是葵水,如果她没有猜错,她应该是已经有孕了。第40章薛盈这一刻再也不敢挣扎用力,只能呆滞地倚在封恒怀里。他双腿不便,这高墙之内是座庭院,后头白雾落满玄青瓦片,一切空荡飘渺,竟没有一个护卫贴身伺候。薛盈握紧封恒手臂:“帮我找大夫,救我。”封恒抱她吃力,他一向波澜不惊的双眸收紧,目光落在他臂间,青衫被她手中的血迹染红,她修长的五指苍白,最终抓不住松了下去。山中寂静,偶有几只飞鸟掠过,啼鸣声都带着孤寂。薛盈再睁眼时,屋内檀香幽浅,她偏头,已是夜里。案上青兽香炉袅袅燃着这檀木香,烛火在夜风里跳跃。那一袭青衫靠案端坐,她的手落在腹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腹中饥饿之下带出一股恶心。薛盈坐起身,动作惊了封恒。他偏头,目光安静落在她脸颊,搁下手中的书摇着轮椅来到她床前。薛盈直视问:“我……我有身孕了,对吗。”封恒凝视她许久,点头。薛盈心脏猛跳:“我保住了吗?”他淡淡的声音想起:“不曾。”薛盈脸上的期许刹那间凝结。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不停回响,她没留住她与盛俞的孩子,她没留住她与盛俞的孩子……她哑然落泪,啜泣无声,只有双肩与手指不停颤抖。封恒端过一碗药,薛盈猛地扬手打翻。“你是凶手。”他道:“你上月里已见红,是么。”薛盈哑口无言。她想到两个多月前的那个夜里,静夜月明,盛俞执手与她信步在御花园,他说“你我二人太安静,我想要个子嗣”。花丛亭台间,她与他放纵得忘我,他在她体内犹豫的瞬间原来竟留下了这个孩子……薛盈从来没有经验,她以为一切都是如常的。连上月里葵水只来过浅淡的两日也不曾察觉有异。封恒道:“你因劳碌没有坐住胎……”“你胡说。”她的桃花眼里再无柔情,只余下恨难平,“如果我坐不住胎,我不会今日才出事。一切都是因为你。”她终于失声哭泣,将泪流尽,“我从不曾想过要害你,为何你偏偏不放过我呢。”封恒僵硬端坐在轮椅上,明明想要抚.摸她的手一动不动落在他双膝。等薛盈哭够了,他唤道“来人”。有护卫入内端来药,他道:“把药喝了吧。”薛盈抬起头,花容带泪痕,目中再无一点情意。她看封恒,只有恨了。这一次她没再打翻那碗药,想接过,抬起的双臂却牵扯到腹中一痛。封恒察觉,亲自将药喂到她唇边。她如木偶般就着他手喝下药,封恒示意护卫摆膳,亲自端起碗喂薛盈。她也再没有拒绝,一点都没有反抗地咽下。山中应该没有厨娘,她吃下的鱼rou带着腥气,每喝一口汤都恶心得反胃,却硬生生逼迫自己咽下。薛盈终于历经这些挫折明白,她要保护自己,她要活着回长京。等喂完薛盈,封恒摇着轮椅回到桌旁用膳。薛盈望着屋内的人,这道青色身影颀长,他清贵得如遗世独立的翩翩公子,吃相依旧雅致好看,却在她眼里再也望不见从前的那丝倾慕了。“我的婢女呢。”“你若听我的话,我便留她们的性命。”薛盈讥笑:“你要我如何听你的话。”“妾心悠思远,望与君长寿。闲时登山埠,暇时君抚琴。”房中响起封恒磁性低沉的声音,“双十育儿女,三十做嫁衣,四十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