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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说,但那个眼神的深意却简单又深刻。她记得,下午的时候,点香薰的火柴放在温泉池旁受了潮擦不燃。温景然那时候乐于助人地贡献了他的打火机替她点了香油蜡烛,顺便把打火机放在了香薰灯旁。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打火机,还放在那里。可是,这关她什么事……那眼神看着就跟打火机被她拿走了一样。“会所西区。”温景然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含糊道:“螃蟹偏凉,你吃这么多胃会不舒服。会所西区是娱乐区,可以消消食。”如约莫名其妙地哦了声,并未当回事。等饭局散场,如约送应老爷子回房后,在自己房间门前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时,忍不住捂住脸,格外绝望地低叹了一声。她这些年,怎么光长了胸围,不长脑子呢……于是,本该沐浴着海棠花香泡着温泉消食的人,认命得穿过大半个东居山温泉会所去西区的娱乐区找人。如约下午出门踩了踩点。西区的娱乐区离公共的温泉池很近,有为小孩单独隔开的游戏厅,也有成年人会把玩的玉石麻将。温景然就站在游戏厅里一架游戏机前,目不转睛地隔着玻璃看着推币机一前一后地移动着,好像光是这么盯着就能掉下游戏币来一样。如约并没有急着过去。今晚的温景然仿佛和她所认识的不太一样,也不知是不是醉意上头的原因,哪怕他此刻看上去清醒又理智。如约在满脸堆笑的服务员那兑换了两小袋游戏币,掂量掂量了重量,这才走过去,把游戏币递到他眼前。如约很少见到温景然碰酒,很多时候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都是穿着白大褂,清冷又专业的医生形象。他沉稳克制,很少沾碰会另他神智不清的东西。所以,有关他喝醉的记忆便格外的清晰深刻。那是几年前了,具体是几月,如约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大学那年放寒假。甄真真去机场接她。那时候的如约已经不再伸手问应老爷子要零花钱了,手头紧凑,便买了近晚上十一点的特价飞机票飞回s市。甄真真在警校里当孙子当了许久,早就憋闷坏了,接到她就直奔酒吧扬言要过一个意义不同的成年礼。这种时候,应如约怎么也不敢放甄真真一个人夜不归宿。哪怕困的不行,也硬着头皮陪她去了酒吧。不料,遇到了温景然。如约至今仍记得,哪怕他醉意上涌,连话都不爱说了时,那双眼睛想要威慑人时,依旧轻而易举。那如燃烧后灰烬一般深邃的双眸,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下,凶煞得如同下一秒就能够张嘴把她吞噬了一般。甄真真的勇气瞬间被吓退了,她手足无措得来回打量着温景然和应如约,结巴着问道:“这算不算是被抓现形了?”如约淡定:“何止。”还有夜不归宿呢。甄真真很是发愁,回头温景然会一状告到老爷子那,或者三言两语得参她一本,她就该有一个寒假进不了应家的大门了。但显然,那晚的温景然醉得厉害。他拎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去了洗手间的洗手台后,把惊吓过度的两人晾在一旁,开了冷水,掬水洗了一把脸,勉强维持着神智把人挨个送了回去。如约是真怕温景然跟应老爷子告状,不敢这个点回家,又不想让温景然看出端倪来,一路上都在努力地说服他。他起初还不耐烦,可渐渐的,在她豁出老脸去哄他时,终于眉头微松,露了几分笑意,虽浅淡得像是飘入湖中心的一片树叶,可在如约的心底激起的涟漪仍旧如同惊涛巨浪。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原来醉酒后哄着便如还是顽龄的小孩。那种成就感,就快比上如约回回都领着奖学金了。这么想着,如约忍不住弯了弯唇,先摸出一个游戏币放进推币机里,看着游戏币磕磕碰碰的一路坠入底下,“铿”的一声脆响,她的眼睛也随之一亮,转头看他:“我再投一个币,如果能推下游戏币,你就把房卡还给我,好不好?”掂量着手中游戏币分量的人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输的赌注呢,是不是随我定?”10.9他站在时光深处9他的双眼幽亮,如同漆黑夜色里亮起的灯光,柔和却明媚。如约几乎被卷进这样的眼神中,她微微一怔,有些惊惶地避开他的视线,认真地看着推币机一前一后的推移着。完全记不起自己半分钟前,说了什么。“想好了没有?”他微俯低了身子,拉长尾音轻“嗯”了声。如约郁结。一定是温景然酒喝得还不够多,这个时候还记得不让自己吃亏。把话收回肯定是来不及了,如约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问道:“你想要什么赌注?”“我对你所求不多。”他屈膝勾过身后的高脚凳,顺势坐下。温景然身材挺拔,比如约要高出一个头来,笔直站着时,哪怕什么也不做,光是这居高临下的目光就让如约倍感压迫。这会一坐下,周身的压迫感顿减。如约心头一松,耐心地等他把话说完。“你要房卡,我要一把钥匙。”他抬眼,眼底折射出的光线衬的他那双眼珠如深棕色的琉璃,清透见底。应如约有些懵:“什么钥匙?”她研究生刚毕业,目前又是个无业游民,一没存款二没家底的……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钥匙珍贵到让温景然都惦记着。“等我要的时候,你取给我就行。”他低头闷笑了一声,催促:“现在开始?”莫名其妙就被温景然反客为主的如约顿了顿,垂死挣扎:“那……看谁掉下的游戏币多。”温景然丝毫不介意她临时更换游戏规则,莞尔着示意她优先。应如约瞥了眼眼前的推币机,又瞄了瞄兴致颇浓的温景然,更加郁闷了……她总有种自己给自己挖了坑,正在努力不懈地往下跳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