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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妥协地往后退了一步:“那……你在我这边睡一会吧,我正好要准备下个星期的笔试,没有关系。”说到最后,不知是有几分心虚还是有几分害臊,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小半句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温景然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着的眼睫上,她的睫毛浓密,在玄关灯光下如打了一层暗影,乖顺地铺在眼睑下方。她有些不自在。或者说,很不自在。他勾了勾唇,不动声色地压下眼中漫开的笑意,仍旧用疲倦又沙哑的语气道:“很吵。”如约眼睫一颤,抬起眼看他。虽然这一句话风马牛不相及,她却听懂了。温景然是在抱怨他的同事们太吵……莫名的,仿佛被这两个字轻轻地击中了软肋,她有些想笑,可当着当事人的面又不太好意思,只得忍耐地抿了抿唇,摸着鼻尖示意他先进来。如约的房间空间很大,临着院子的屋内是原木设计的小客厅,靠墙处摆着宽大又舒适的布艺沙发。层叠的光影里,沙发如同笼上了一层轻纱,被分割出恰好的两半,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如约的目光落在沙发上转悠了两圈,正为难怎么开口让温景然委屈些就睡这个沙发,还在措辞间,便见他四下看了眼,径直往沙发走去。“我就睡这。”他坐下,“再给我条毯子。”如约“哦”了声,脚却迈不开了。几分钟前,她原本是打算泡个温泉放松下,根本没料到会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所以,那件打算泡温泉时换上的分体式泳衣此刻正大喇喇地甩在沙发扶手上,不偏不倚,就挂在温景然的左手边。啊……如约有些绝望的闭起眼。她当初为什么会想不开要买比基尼?显然,她崩溃的情绪太过明显,温景然抬眼望了望她,有些不解:“很为难?”如约摇头,顺手开了柜子抱出毛毯。想了想,又绕到卧室拎了只枕头。然后,递给温景然时,装作很自然地把泳衣收起来,若无其事的回了趟卧室。这一系列的动作她在脑子里设计了好几遍,真正执行时也毫无差错,除了不自觉挺直背脊,脚步有些僵硬以外,她自认这次伪装还是颇为成功的。她低头看了眼指尖有些沁凉的泳衣布料,仍掩不住沮丧地埋住脸。她发誓,温景然一定看见了!那厢应如约还在平复心情,这边温景然是真的有些疲惫,准备小憩片刻。他铺开毯子盖住腰腹,微侧了身子,修长的双腿架上沙发扶手。明明足够宽敞的沙发,倒被他睡出了几分狭仄感。温景然闭上眼。有光线落在眼皮上,些微的刺眼。他抬手盖住眼睛,满目漆黑中,她轻轻的脚步声像垫着脚路过的猫,小心翼翼。他忽的,又起了捉弄她的心思。“那个肩带。”他嗓子哑着:“好像有些松了。”肩带?什么肩带?应如约握着水杯,莫名地看了眼温景然,直到看到他唇边那抹有些恶劣的笑容时,轰的一下,整个大脑像是一同绽开了千束烟花,四下轰鸣。她握着水杯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良久才克制地平稳了声音,若无其事地“哦”了声。随即,她再也没有刻意放轻脚步,泄愤一般,踢踏着拖鞋迈进了院子里。身后,她未曾留意的人,悄悄弯了唇角。6.5他站在时光深处5小客厅外的院子,盛开着一树海棠。花色艳丽,隔着温泉水氤氲的热气,远远看去像是开在春天的桃花,一簇簇,格外鲜明。海棠树下有一树桩形状的矮几,就放置在温泉池边。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会让水溅到,又能让至身温泉里的人能够置物取物。如约到院子里是打算取回搁置在温泉池旁的香薰灯。这香薰灯原本是她打算泡温泉时舒缓精神用的,但现在……无论她之前是怎么计划打算的,在温景然敲门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她下午的安排就不得不做些更改。应如约认识温景然是在她16岁那年。那天一月一元旦节。她已经忘了具体什么原因,依稀记得华姨煲了鸡汤,又蒸了饺子。她独自一人,听着客厅里新闻主播的声音,坐在餐厅里吃着华姨蒸的饺子。偌大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她点亮了所有房间的灯,仍觉得寂寞难忍。隐约能在电视声音稍低时听到隔壁传来的欢声笑语,和孩童吵闹撒娇的声音。客厅里挂钟整点响起时,发酵已久的委屈彻底击垮了她,她遮着眼睛,哭得不能自抑。从记事起,如约就知道,她的家庭和别人不一样。她的父母总是很忙很忙,她总需要独立完成一些事。那些磨砺她成长的岁月里,她渐渐就学会了咬牙坚持。遇到困难,她的第一反应永远不是哭泣,而是解决。所以再如何委屈,她在发泄过后很快就想到了解决方式。她把华姨蒸好的饺子重新加热,盛在分层的保温盒里,骑着自行车去医院送饭。那年的s市很冷,她骑车经过半座城市,没戴手套的手指冻得发僵。她抱着保温盒迈进应老爷子的科室时,只有一个年轻男人背对着她在整理病例。眼前的男人身形修长,又身着白色大褂。此刻因为他抬手翻阅文件夹的动作,白大褂的上衣收紧,露出紧致的腰线。她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等如约轻手轻脚地退出门外,仔细地确认过标识后,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问道:“请问,应医生去哪了?”闻声,背对着她的男人转过身来,修长的手指还握着几分文件,骨节分明得很是招人。如约把目光从他的手指移到他的脸上,微微有些发怔。相比较学校里那些还未长开的男生,这个男人面容英俊,轮廓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