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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熟,足够堡民们自给自足。每次收获都必须上供粮食和银钱给堡主,其税率远远低于朝廷的税率。这些粮食,最后都存入了萧氏不知建在哪里的秘密粮仓里。堡内商铺极多,天幸国本土出产、别国货物,甚至是海外的稀奇舶来品,只要有钱就没有买不到的。即便没有现货,这些商行也都提供订购、代购服务。别的营生,诸如酒楼茶馆戏院青、楼赌、场,这样花钱如流水的地方,堡内同样不缺。完全可以说,坞堡内,该有的建筑都有,而不该有的违制建筑……也少不了。例如从东边城门而入,能够清楚看见在东城墙根下那巨大的兵营——这显然不该是一座居住人口不过五千余人的小型城镇该有。更大型的坞堡,里面的兵营更大,能安置的兵员自然也更多。坞堡里面的青壮年男女,农忙时下地耕作,农闲时在兵营里练兵。兵营里还常年有一支号称“团练”的半官方军队,打着防范匪盗的旗号,每日cao练不辍。李懿私底下议论,两杭范围内哪里有什么匪盗?即便有,那也是贼喊捉贼!但就是这个半官方军事化武装组织“团练”。让两杭萧氏明正言顺地拥有了武力制辖地方的权力。且因两杭府内水道纵横交织,萧氏还有坞堡建于流经两杭的杭水之畔。这些坞堡内培养的都是水中骁勇,堡内停泊着数目不详的大小“商船”,为萧氏从水路开拓商道。这些商船早就驶入了汪洋大海,在往来贩货之时,偶尔还会客串一回水盗海贼。这些天协助萧鲲掌管西府事务,窥一斑而知全豹。宗政恪约摸猜出。两杭萧氏掌握的商船数量远远不是明里所示的那些。而萧氏之所以豪富,与其几十年来从未停过水路与海路的商道有莫大关系。这其中,还有大昭帝国某些世家豪门的影子。萧鲲还悄悄告诉宗政恪。西府萧氏暗中掌握了十数家船行,其中就有三座规模不一的造船厂。这三座被萧老太君牢牢握在手心的造船厂,不仅为本家的商队建造和修缮船只,还承接外头的造船订单。傍晚时分。秋风萧瑟时,上千号人的队伍驻扎进了早就腾空的兵营。这里只是坞堡当中的外堡。与内堡之间隔着一条宽阔的护城河与厚重高大的又一堵城墙。坞堡是两杭萧氏的底气,不可能让外人去查看个仔细。但宗政恪不是外人,在萧鲲心里,这个外孙女儿将来要继承他这一房的家业。包括他名下的三座坞堡。所以用过晚膳,萧鲲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宗政恪进入了内堡。三座坞堡,若彻底动员起来。足够武装出一支上马就能作战、敢打敢杀的五千人的精锐部队。且后勤辎重,另说。当然。若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拉出这样一支队伍,恐怕就会被朝中早就虎视眈眈盯着两杭萧氏的老大人们狠狠地参奏一本了。这也是萧老太君为什么如此重视秦国公主爵位的最大原因。开府建衙之后,她的这支亲卫部队便能堂而皇之打着萧氏的旗号行走于天幸国的土地之上。因为她这爵位,得自大昭帝国,天幸国的律法于她是没有管辖权的。只要她没有率这支军队攻入大昭帝国,这世上谁也管不了她。这就是弱国的悲哀。大昭帝国与两杭萧氏明着就欺负你天幸国慕容氏了,又怎么的?你敢杀了萧老太君吗?你敢将两杭萧氏驱逐出天幸国土吗?不敢?那就忍气吞声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吧!时间紧张,在这座坞堡的堡主殷勤陪同下,宗政恪急匆匆走马观花,草草地参观了坞堡内最重要的几座建筑,心里大概有了底。这座坞堡的堡主是萧鲲的侍书童儿出身,对萧鲲忠心耿耿,待宗政恪也十分恭敬。但从此人的话里话外,宗政恪感觉到,外公名下另外两座坞堡,包括外公长年居住的云镇坞堡的堡主,似乎都是萧凤桓的人。萧鲲只说,从长计议,宗政恪默默听从。鉴于萧凤桓曾经对母亲和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她绝不会将那两座坞堡拱手让人。她要让这位狠心的舅舅,一无所获。至于这些产业如何处置,待她与母亲弟弟相认之后再说。兵营里同样也有精致舒适的建筑,萧鲲带着宗政恪住进去。堡主又安排了慕容钺、李懿,还有裴四叔侄住到了附近,也算不错的地方。参观完毕宗政恪刚回到屋里,正打算洗漱,已经常来常往习惯了的李懿便翩然而至。徐氏和四个大丫环都目光不善地瞪着他,徐氏更是冷着脸道:“临淄王殿下,很夜了,早点歇息罢。”李懿没想到这么晚了,宗政恪身边还有这么多人——他并不知道宗政恪跟随萧鲲出去了一趟。讪讪地搔搔脸蛋,他厚起脸皮就是不走,还道有几句要紧话必须说。徐氏几人还好些,明心的眼里差点就瞪出火来,恨恨地紧盯李懿不放。还真是不巧,外头又有人来叩门,离门最近的念珠急忙去应门。她很快就回来,瞟一眼李懿,禀道:“姑娘,裴四少爷差人来请您,有几句话要说。”李懿眼一眯,低声咕哝:“这么晚了不睡觉,说什么话?真是闲得慌。”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不也是闲得慌的人?宗政恪无视李懿,重新披上风衣,叮嘱徐氏等人去休息,点了明月与木鱼跟着,这就往外走。李懿唉唉唤了她两声,见她头也不回,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L☆、第296章奴婢是不是人?明心皱眉盯着李懿的背影,目光阴沉森寒。自从暴出东唐临淄王为了姑娘竟然跳崖的事儿,她就惴惴不安。此时见此人居然堂而皇之地出入姑娘闺房,她愈发忌惮。徐氏打发念珠去休息,走过明心身边时,忽然转身对她道:“姑娘做任何事,都有姑娘的用意。咱们这些身边人,纵使不能帮到姑娘,也绝不能拖姑娘的后腿。你说对不对,明心?”明心垂下头,咬了咬嘴唇道:“姑姑您说的对!”但终有几分不甘心,她黯然道,“可是姑姑,身为奴婢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奴婢就不是个人?就要像提线木偶一般随主子的指令行事?”明月与明心,都是徐氏看着,与宗政恪一同长大的。眼见明心与宗政恪渐渐离心,她心有不忍。原本她打算劝说两句便罢了,没想到明心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徐氏站住脚,打量神色晦暗的明心,半响才道:“我却是忘了,你们与我不是一样的人。我是萧氏的家生子奴婢,从小学到的都是如何尽忠职守地侍奉主子。而你们……”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怜惜道:“你们也曾经是让人侍奉的主子。”拉过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