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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凤英转而向侍女道:“除了陈酿,随意压一人就是。”七娘蹙着眉,一脸不服:“表姐真坏!”那侍女见小娘子们斗气玩,只向朱凤英笑道:“压吴生可好?除了陈酿,他的注是最高的。”“就他了!”朱凤英挑衅地看着七娘。七娘只瞪着朱凤英,这个表姐,真是她的克星!不过那吴生,听上去倒是耳熟,只一时想不起来。侍女退了出去,王環却想起了什么,只道:“我听闻,郑明珍她爷爷亦给她寻了位举子先生,似乎是姓吴,敢是方才朱jiejie压的那位?”朱凤英与七娘皆是一惊。七娘只抱怨道:“你瞧,果是压错人了吧!她一向爱与我作对,表姐这回却助了她。”朱凤英一脸讪讪:“我又不知,環娘也不早说!她的先生怕是与她一样草包,到时候输了钱给灾民,才是咱们功德无量呢!”她一面说,一面双手合十,故作虔诚的模样。七娘被她逗笑,又觉她说得在理,遂也不恼她了。王環亦在一旁跟着笑。“如今都学七jiejie,”王環打趣,“考生们才不得安宁了!又备着春闱,又要教书,倒是陈先生闲下来,得以专心读书。七jiejie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呢!”七娘伸手要去打王環:“你这个人,东拉西扯的,也太能想了!”王環不再开她玩笑,只奔至窗边,一推窗,恰能见着玉福楼的庭院。庭院雅致简洁,不落俗气,不由得叫人想起王贵妃的宫殿。听闻今日的茶,便是院里辰时的雪水煮的,难怪有股清朗之气了。王環赏着一片雪景,虽比不得她王家的熏风馆,倒也有它自家的意趣。忽而几个人影在庭院行走,王環猛地一惊,一时愣住。“你们来瞧,”王環招手道,“那是谁?”朱凤英与七娘闻声瞧去,只见一男一女静默相对着。那女子衣饰华丽,男子却朴素些,神神秘秘的,不知说些什么。那女子转身行了几步,可不是郑明珍么?可那男子又是谁呢?是她兄弟?她家兄弟非富即贵,总不至如此的。郑明珍身边也没个丫头,到底有些奇怪。虽说玉福楼人来人往,可大冷的天,院里是最冷清的所在,他们要做什么呢?王環看了看朱凤英与七娘,只道:“我差人去打听打听。”朱凤英忙拦:“别理她,不关咱们的事。”王環笑笑:“我就是好奇嘛!”她四下看了看,却不见她家丫头,也不知跑何处去了,竟不说一声,越发没规矩了!王環遂至门边问阿珠:“你瞧着我家丫头么?”“她看着茶去了,”阿珠笑道,“一时怕是回不来,王小娘子有吩咐?”“嗯!”王環点点头,“你去替我打听一个人。”☆、第六十五章应景乐4阿珠一向是个好事者,听着这差事,自然乐意效劳。况且此事与郑明珍有关,她一心想着与自家小娘子作对,总要叫她出些丑,吃些教训才好。七娘望着郑明珍,又想起上元那日与赵廷兰独在一处。若被人瞧去,心中所想,怕是与她此时看郑明珍是一样的。难怪五哥与绍玉那般担忧,到底是自己太任性了。阿珠为人机灵,不多时也就回来了。她先同小娘子们行了万福,一副邀功的表情。七娘上下打量她,又指着有些凉了的茶:“你去哪里玩了,也不看着茶!”原是七娘与朱凤英看着郑明珍,倒没注意王環吩咐了阿珠去。王環只笑道:“阿珠做大事去呢!快把你打听到的说来听听。”朱凤英默了半晌,看了王環一眼,又向阿珠道:“你且说吧!”阿珠先掩面笑了笑,只道:“小娘子们猜,那男子是谁?”“要知道还问你?”七娘瞥她一眼,“快说!”阿珠再不卖关子,细细说来:“她便是虞县的吴生,郑小娘子的新先生!亦是今年春闱的热门呢!听闻家境不大好,一心攀附权贵,靠着郑家撑腰。哼!哪里比得我们小娘子的陈小先生?”这话听来,七娘倒是受用得很。自然谁也比不上她的酿哥哥了。郑明珍向来看七娘不顺眼,她寻个举子先生,不就是不服气么?说到底,还是上回王贵妃的宴会惹出的事。风头出太大,便成了众矢之的,弹打出头鸟。可话说回来,她谢家的小娘子,又怕什么来?汴京城嫉妒捻酸的人,还少了不成?谢府照样满门朱紫!若什么人都去在意顾忌,一来没那心力,二来也实在是犯不上。朱凤英摆摆手,向七娘与王環嘱咐道:“这事听过也就罢了,到底是人家的事,与咱们无关。你们两个年纪轻,惯了的胡闹,回去可别胡说!”郑明珍和她先生的事,摆明了是趟浑水,她才懒得管。只是那二人年幼,免不得嘱咐一番。今日一连串的事,朱凤英始终觉得有些蹊跷,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郑明珍一心想做郓王妃,傻子也能看出来。那她与吴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朱凤英一时想不出,夜里只在床上辗转反侧。七娘倒没这些思虑,她一回府便拉着陈酿看她买的年货。市井妇人剪的窗花、人胜,外头厨子做的年果,绣娘打的璎珞……这些在她看来新奇无比的东西,陈酿却是司空见惯。寻常人家可不都这样过年么?只是朱门深宅的小娘子不知罢了。陈酿微笑地看着她,心底生出怜悯来。钟鸣鼎食之家,到底还是有些冷清的。七娘低头盘点着她的年货,极是认真,小手还掰着手指算起来,不时又望天思索。“蓼蓼来,”陈酿招手,“给酿哥哥看看,你买了些什么?”七娘忙抱了满怀的东西,奔至陈酿面前。“酿哥哥,还有你的呢!”七娘仰头笑道。她将怀中的物件一应铺在陈酿案上,又拣了几张窗花给陈酿。那些窗花倒是精致,只其中一张大而化之,手艺粗糙。陈酿小心翼翼地捻起那张,绕有兴味地看着七娘。七娘低下头,故作不在意,不时又东张西望,那样子颇是可笑。“鱼目混珠?”陈酿将那张剪纸举到七娘面前。七娘猛地掩面,又从指缝里偷瞧他。只见陈酿哈哈大笑,她又羞又恼,直在地上跺脚。“不玩了!不玩了!”七娘要去抢那剪纸,“我本就不会这些,好不容易学着剪一个,酿哥哥又笑话!”陈酿忙将那剪纸举高,一个转身,顺手拿了案上的浆糊。“既然辛苦学的,总要贴起来才好!”陈酿一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