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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棠没有再说话了,她走上前,又把被子给掀开了,颤抖着手想去触摸床单上的血迹,刚碰到,又触电样收了回来。玲姐劝她:“别人的事,对自个儿都是教训。那照片,跟刻我脑子里似的,铁梭瞎了一只眼,真变的畜生一样,下手那叫一个狠,我前头跟你说的那姑娘,也是运道不好,这个时候载他手上。以前我怕挨打,笑脸逢迎的听话,这事儿之后,我就越发百依百顺的,就当我是条狗吧,狗听话,主人也舍不得踹,偶尔还赏口rou吃不是?所以这屋里头的人轮流儿换,我还在呢。”“姑娘,你别死脑筋。活着第一位,其它都是假的。这群人杀人不眨眼的,你不要硬拼,你给个笑脸儿,哄的他们开心了,你自个儿日子也好过,我看你长的聪明,给你提个点,你能待住了,咱姐俩也做个伴儿,说说话,日子就不难熬了……”“他叫什么?铁梭是吧?”玲姐愣了一下,下意识接口:“是啊,怎么了?”季棠棠没有作声,她盯着床上那摊人形的血迹看了很久,动作很轻地把被子缓缓拉上:“你放心吧,我来了,他的死期到了。”玲姐让她说的有些发毛:“你这……跟谁说话呢?”季棠棠没有回答,她伸手进到内衣的兜里,掏出藏着的另一根鬼爪。鬼爪已经见了几次血,骨白间杂着血色,握在掌心,有一种奇异的温度。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真正有了动用鬼爪去杀人的想法。87、第②⑦章季棠棠选了唯一的那张空床坐下,努力想把目前的现状给理一理,玲姐本来还想跟她唠叨的,见她一脸漠然的样子,只好躺回床上继续翻杂志去了——那种在车站常售的艳情凶案小杂志,配图和标题都相当的耸人听闻。前一天晚上跟石嘉信的讨论中,她把目的地划归雅丹魔鬼城及其外围数十里,官方提供的资料中,雅丹总面积400平方公里,按照计划,她努力“被绑架”,而石嘉信设法租车,带着路铃先行前往雅丹,路上,他的车速会很慢,有可能被那辆两人都心知肚明的小货车给超过,他一定不要去跟,以免引起怀疑,而是记住小货车的大致方向,然后根据这一线索,在雅丹范围内做长时间的地毯式搜寻——路铃一来认主,二来越接近命案实际发生地,响铃的几率就越高,一旦响铃,她跟路铃就可以汇合了。不知道石嘉信到什么地方了,如果玲姐的说法没错,那个叫铁梭的现在在对尤思施虐,一个男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今晚上动她的可能性很小,她为自己争取到时间,也就变相为路铃和石嘉信争取到时间,同时,还可以利用自己目光延伸的能力,把这个地下魔窟给“走”一遍,弄清楚逃生的路线。正这么想着,门外开锁了,季棠棠下意识看向门外,身子却没动,反倒是玲姐,急急忙忙掀被子下床,顺手拿了件外套,不一会儿,她从开了半扇的门外拉进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孩来,很是心疼地把衣服给那女孩披上。这一点让季棠棠不觉对她有了几分好感,她站起身,尽管已经很肯定了,但是还想走近了看一看那女孩是不是尤思——就在这时,门外低声说了句什么,原先要关上的门又推开了一些。有一道带着戾气的凶狠目光直直向她看过来,季棠棠心里一惊,下意识回视过去,是一个独眼的男人,右眼带着黑色的眼罩,个子不算高,但特别壮,袖子撸到臂弯,露出的前臂很结实,赶上一般人的小腿粗,浓密的体毛间,隐现着鲜艳颜色的飞天图样。季棠棠头皮有点发麻,但很快外头就关门了,门合上的刹那,她听到外头飘进的一句话:“是长的不错。”玲姐弯腰从床底下掏出双鞋来让那女孩穿,季棠棠这才注意到女孩是光着脚的,再一看就明白玲姐为什么拿外套了:这么冷的天,那女孩只穿一身单衣,像是医院里那种宽宽大大的病号服,扣子上下都扣错了,露出半个肩膀的地方被咬的血rou模糊。季棠棠愣了一下,忽然就觉得有点不对了,她问玲姐:“怎么她穿这么少啊?”玲姐从水壶里倒了些热水进塑料盆,拿过搭在床头一条看不出颜色的毛巾来浸了浸,拧干了帮那女孩擦身体:“怕身上夹带东西,恨不得给脱光了带进去,狗日的造孽啊。”那女孩木然的站着,任玲姐帮她擦拭,两颗眼珠子定定地看着墙,玲姐帮她把头发刮到耳后的时候,季棠棠认出她就是自己招魂被困在镜子里时见过的尤思,对比那时的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现在的处境让人看了心里难受的想落泪。但比起同情尤思,现在有更棘手的事情让她去急了。我cao!她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鬼爪不能带,这不是要她的命吗?————————————————————铁梭伸了个拦腰,叼了根烟就往饭厅的方向走,陪在身边的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凑过来:“铁哥,爽到了吧?”“爽个屁,死鱼一样。”铁梭打着火机,两下都没揿着,心里更堵了,“以前还晓得反抗,弄起来有点意思。妈的这两次跟挺尸一样,怎么咬怎么抓都没反应,就跟TMD干死人一样,扫兴!cao!”那男人讨好他:“这不正好来新的了吗。”铁梭回想了一下刚刚看到的季棠棠的样子,喉咙里有点发干:“这两回送来的都不错,你说这也邪门,要么就连着几次送美女来,要么就连着几次都是丑的他妈碰都不想碰的。就跟人的运道一样,要么连着倒霉,要么连着走运,你说是不是?”那男人拍他马屁:“可不就是这么说嘛。”“那女孩留着也没趣,白吃干饭,倒胃口。今晚那头动刀子,送她进去吧。”那男人有点惋惜:“模样身段都不错,一想到要下刀子拆成血淋淋几快,怪可惜的。”铁梭斜了他一眼:“你是还没上手,心里头不甘心吧?按说有这种好事,大家伙都要舀勺汤的,不过我跟你说实话,真没劲,老牛垦荒白费力气,还不如跟玲子有意思。再说了,送来几个人这头都是有名单的,我这拖一阵子,总得把人交进去,玲子拖了这么久了,总得找新人替进去吧?妈的上次也是我手贱,把那**拖出去受罪,结果死在外头,里头的器官也都废了,这损失,得大几万吧。”“不止。”那男人摇头,“听说黑市上,一个肾就炒到这个数。”他一个巴掌摇了摇。铁梭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