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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自然会跟我一同来。”在刘拂画下的美好愿景中,陈小晚的眼睛越来越亮,从方才的不安恐惧,变得满是希望。她不懂什么叫博学多才,也不明白姑娘为什么会有两个身份,却知道读书习武的机会是多么宝贵,能猜到所有灯谜的姑娘是多么厉害。若以后哥哥能做个镖师或账房,已是他们从不敢想的美好生活。“姑娘……姑娘您、您是认真的?您不是哄我么?”陈小晚方才强忍的泪水湿了脸颊,是喜极而泣。其实他们从一路流浪到最后自卖自身,已不知被骗过多少次,早已体会到世事艰辛人心难测。但不知为什么,当陈小晚看到刘拂点头时,就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她的话。刘拂笑着替她擦了泪,携着小姑娘的手将人带至书案旁,手把手教她如何拿笔如何研墨。“这些事,以后都要你来做。”“嗯!”小丫头眼红脸红,让刘拂忍不住失笑:“来,我先教你写字。”红袖添香夜读书这种事,即便她是个女子,也曾幻想过。她回想着当时教导望日骄的模样,同样从背后握住陈小晚攥笔的手:“这是你的名字,这是小迟的,你好好学会,便可以教他。”万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个机会的陈小晚几乎惊呆了。当教完对新手来说并不简单的五个字后,刘拂便给了她几张未裁的竹纸,让她去一旁自己联系。而她,则是取了张浣花箋,重新提笔。[二哥亲启,拂有一事相托……]刘拂未料到的是,她的信才送出去没多久,就有另一封请柬递到了自己手上。准备去寻望日骄的刘拂才踏出房门,就被人截了个正着。“不知碧烟姑娘三日后可有空?我家爷邀您在清欢楼一聚。”望一眼手中鎏金印花的请柬,刘拂也不打开,直直递回那小厮怀中:“于老板相邀,碧烟本不该拒,只是如今身不由己,还望于老板见谅。”见那小厮脸色微变,刘拂补充道:“还请你转达于老板,若他执意要见,不如送张帖子去城东方家别院,说不得可邀三位贵人同聚。到时候碧烟自然会去相陪助兴。”于维山虽是个商人,却豪爽至极,与她相交也并非全为美色。两人相处时称得上合契,刘拂为他妆点台面,他也为自家遮风挡雨。昨日消息散播出去后,她便料到于维山会来一探究竟,却没想到会这么着急,第二日就将帖子送了来。好歹他还知道约在三日后,给彼此留了个缓和的余地。也不知于维山相见的是那三人中的哪一个,是为了皇商的名号、军粮的置办,还是更进一步。索性就看在往日的恩情上帮他一把,做个跳板让他有理由去接触那三人。左右于家百年后依旧辉煌,两厢得好她不过是个中间人。至于成与不成,全看于维山自己的造化。目送着于府小厮离开,刘拂回首对跟在她身后的陈小晚道:“人多眼杂,待晚上再去寻你哥哥。我先带你去认认门,日后我不在楼中时,有什么事可去找你骄儿jiejie问询。”***整个饶翠楼四楼,只住着三个人。头牌暗香姑娘,国色碧烟姑娘,还有鸨母春海棠。还未正式见客的望日骄,则仍住在三楼。领着陈小晚站在望日骄门前时,刘拂又想起昨夜春海棠的话。“小晚。”亦步亦趋跟在刘拂背后的陈小晚差点撞到她的后背。“姑娘,您有什么吩咐?”刘拂抱歉一笑:“一会儿我若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你定要记得,那些全不是冲着你的。”陈小晚讷讷点头:“杀鸡给猴看,小晚懂的。”“乖孩子。”刘拂她抿唇抬手敲门,不再去想望日骄可能很快就要挪住处这件事。“骄儿,是我。”她轻敲了两下门,不待里面有所反应,就直接推门而入。木门“嘭”得一声砸在墙上,惊得刘拂身后的陈小晚颤了颤。“小晚,关门。”被她大力推开的房门很快紧紧闭合,门里只有她们三个姑娘,再无他人。与衣衫不整神情慌乱的望日骄四目相对的瞬间,刘拂压抑了整夜的怒气愈发蓬勃。望日骄对她来说,是极不一样的。是望日骄让她清楚的知道,那些藏在脑子里的过往并非南柯一梦;也是望日骄的陪伴,温暖了她如浮萍般再无着落的心。在刘拂幼年时,就曾为这个才华横溢又生来不幸的名妓感叹过,当知道面前的小女孩儿将会有那样惨淡的一生时,就决定了要为她改命。不止是为了望日骄,也是为了她自己。家国天下太大太远,只要将望日骄救出苦海,就能让刘拂坚信自己可以改变过去。可是现在,在自己快要成功的时候,望日骄却要自己跳进风尘之中……就是因为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刘拂的怒气才更加难以压抑。“你是怎么想的?嗯?”上前两步抓住望日骄凌乱的衣襟,刘拂伸手指向还愣愣站在门口的陈小晚,面无表情道,“骄儿,你看看她!”望日骄撇开视线:“昨日mama带她回来时,我已经见过了。”她想要扯回自己的衣襟,在碰触到刘拂的手指时又骤然松开,背在身后擦了又擦。将望日骄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刘拂难得失了理智,差点压不住自己的脾气。深吸口气,微微和缓了语气,刘拂叹道:“骄儿,我要你看的不是这么个人,而是她的身份。”面对刘拂从未有过的冷脸,望日骄依旧面不改色,出口的话甚至带着三分奚落:“伺候人的丫头,有什么好看的?”如果不是极亲近的人,绝听不出她微哑的嗓音。可惜不论是对刘拂还是望日骄来说,彼此都是最为亲密的所在。就像望日骄不敢直面刘拂的怒火一般,对望日骄知之甚深的刘拂,又怎会看不出对方强撑出来的尖刻。她的骄儿,明明有最柔软的心,能带给所有人温暖。刘拂松开她的衣领,拉着她的手走到陈小晚面前,边向陈小晚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边道:“她是个丫头不错,身契捏在mama手上,便是打死了也不过赔她哥哥几钱银子了事……”“可是骄儿,咱们这些被伺候着的,又何尝比的过她?”“主家心善,奴籍就可赎了自身。她依旧可以嫁个贴心的汉子,便是没两个银子,也有儿孙绕膝的一辈子。”“但你要破了身子,就再没有未来了。”“不是谁都像春mama那般好运,喝过绝子汤还能怀上孩儿……但她的孩儿,如今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