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好色,不应该
她这么好色,不应该
祁宴收到明芝信息的时候,刚从游泳馆的更衣室出来。 他浑身冒着沐浴后的热气,盯着手机屏幕里明芝发来的信息,第一时间想回她时,按下的手指又抬了起来。 一连七天,没有发任何消息给他,甚至连睡觉前的晚安都没有发一句。马上元旦放假,明芝又突然喊他宝宝,说想他。这种话,她向来只在床上想爽的时候才会哄着他说,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Q:不做。 信息发过去后,祁宴以为明芝会缠上来,哄着他。但等了半天,就没下文了。 她这么好色,不应该。 他抬眸看了眼柜镜里的自己,撩起衣摆,因为刚刚游完泳,腹肌胸肌还在充血鼓起,形状很漂亮,胸腹上还有她留下的淡淡吻痕。 祁宴打开相机,拍了一张,发到了朋友圈,仅明芝可见。 但一直等到放假这天,祁宴连个赞都没看到。 他发信息问她放假去哪,明芝也没有回。 而此时的明芝,已经坐上飞机商务舱,落地远在南方的广沅了。 广沅是个一线城市,她的老家,在距离广沅三百公里外的一个小村子里,还好有高铁到县里,加上坐飞机也快,不然她元旦肯定没时间回。 这人有钱就是好,坐了一次商务舱,明芝心里还琢磨下次要不要试试头等舱。 从前穷,只能先坐一天一夜的火车,然后再坐四五个小时的大巴,完事行李又重,还要坐半个小时村村通公交才能到家。 有钱真好,她要一辈子都有钱。 她家位于村里偏边缘的马路边,一座两层楼的平顶白瓷砖房,由于房子是她出生那年建的,瓷砖已经泛黄了。门前是一片水泥空地,水泥地上也裂开了不少缝隙。 当明芝拖着行李走到家门口时,看着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房子,下了决心,等她爸出来,她们可以去县里买房,如果想重修老房子,那也可以。 她妈正在店子里忙活,她打开铁门,吱呀一声,进了屋子里,倒是被她妈打理得很温馨干净。 她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在二楼。 虽然不宽敞,但装修都是她爸为她精心挑选的。淡粉色的墙漆,白色的实木柜子,还有公主床和带书柜的书桌。 书桌上贴着明芝小时候喜欢玩的装扮贴纸,还有她一家三口的照片。 或许是因为宇宙的颜色是淡淡的米黄色,这些曾经崭新的东西,也被时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米黄色,看上去有些陈旧,明芝却丝毫不会嫌弃它们的变化。 她扑进柔软的被子里,鼻腔里都是熟悉的气息,心一下就安定了下来。 打开手机,看到了祁宴还在坚持不懈地打电话发消息。 一个小时没看手机,消息又是99 了。 这男的疯了吧。 明芝本来不想搭理他,但想到她还得要他给下个月的钱,还是回了个消息。 明芝:宝宝,我刚刚在飞机上呢,现在才到家/拥抱 祁宴又没回了。 明芝懒得管他,手机一收,起床去她妈店子里帮忙了。 她的mama,叫明桃花,是个很神奇的人物。 别人初高中写作文,还得编故事,她写起来,直接就从她妈身上取材。 那波澜起伏的人生经历,八百字都不够她写的。 肠粉店离家不远,在村里人多的赶集街道上。 店子不大,逼仄狭窄,只能容纳七八个人,开在初中学校对面。 店子对面的初中,是明芝最先就读的一所初中学校。 明芝站在店外,看着她妈系着围裙,在肠粉机前忙碌。一走一动间,她抽着白丝的浓密长发,编织成的那条又大又粗的麻花辫,就在她背后甩来甩去。 “妈!” 明芝走进去,笑着喊了她一声。 明桃花见到她,脸上立马露出笑,“进去坐着歇会!我马上搞完了。” 店里还有三三俩俩的顾客,她妈上菜速度非常快,顺带着就端了盘肠粉放在了明芝面前。 “饿不饿啊?你坐飞机回来也累吧?你那个男朋友不会说你花钱大手大脚吧?” 明桃花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关切地看着明芝。才觉得她最近胖了些,气色也好了。 一连串问话砸下来,明芝只好先回她,“不累,他不会说的。” 祁宴花钱比她还更大手大脚呢!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人家想跟你分手了,你也别缠着人家,咱们家就算穷,那穷得也有骨气,有钱怎么了?有钱很了不起吗?有钱还不是得吃饭拉屎?” “哎呀!你让我先吃完成吗?” 明芝叹了口气,张嘴咬了口爽滑软嫩的肠粉,顿时心满意足。肠粉皮薄如蝉翼嫩滑如脂,筷子一夹,里面的内馅呼之欲出,明芝喜欢沾满酱汁一大口吃进去,让唇齿里都被米香和rou香充盈着。 也难怪她mama的肠粉店能开这么久,还有这么多老顾客。 明芝吃完,留在店子里帮忙。 小村子里的生活就是简单又无聊,她打着哈欠,泪眼朦胧的,看见有人进来,她刚想上去招呼,下一秒,就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 “哎呀!真是明芝回来了呢!”穿着黑色棉衣,留着短卷发的中年妇女跨着菜篮进了店子里。 明芝神情立马冷了下来。 她妈听见声音,也从后厨出来了。 “你又来干什么?”明桃花挡在明芝面前,满眼警惕憎恨地盯着她。 “明桃花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贺姚侧着上半身,上下打量露出半个身子的明芝。 “这明芝考上好学校就是不一样呢,听说那些有钱的老板,最喜欢包养你这种高材生了,”她又冲着明芝问:“你这么快就能还清钱,包养你的那个老板多大啊?别不是比你坐牢的爸年纪还大吧?” 明芝听着她的话,瞳孔愈发黑沉,刚想上前,就被她妈按在了身后,明桃花指着她大声说:“我们已经还清欠你家的钱了!你还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贺姚这些年cao劳,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她讥讽笑着,“还清钱了又怎么样?你们家欠我们的,能还清吗?我家陈骅现在还躺在家里呢!你以为还了判的钱就完了?后面的医疗费你们也得承担!还有,我儿子现在考了大学要学费和生活费,他还找了女朋友,女方家里也是一线城市当官的!你还得负责我儿子结婚彩礼和买房钱!” 话像到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砸在了明芝耳朵里。她有一瞬被这些话气得几乎不能思考。 明桃花浑身气得发抖,指着她骂:“你个死不要脸的!大白天做梦呢!” 贺姚挺着脑袋冲着她手指,“要不是你家那个杀人犯!我老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躺在家里动都动不了!天天要人看着!给他擦身子换粪袋!他本来有大好的前途,都是你们害的!这是还了钱就能了事的吗?!” 明芝感觉自己的眼球在颤抖,视线无法聚焦,好像有人在往她的胸膛里打气,不停鼓气,越鼓越大,直至她无法呼吸。 明芝推开明桃花,冲上去拿起桌子上切葱的菜刀,朝着贺姚砍去。 贺姚吓了一大跳,往后一躲,那把菜刀砍进了桌子里,大半个刃都没进去了,明芝是真的想杀了她。见明芝一下拔不出刀,她惊慌失措地转头就跑了。 明桃花也被吓得半天没回过神,见明芝冷着脸,想要拔刀追上去,她赶紧上去抱着明芝安抚。 “没事没事……她就是嘴巴贱,咱不理她……为这种人搭进去后半辈子,不值当……小芝你以后是要赚大钱的,可不能被这种人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