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我是很清高的那种石头

    自从石头大仙人成功化形，她也正式搬入了自己的小住所——和凌霜师姐同住在天璇宗内门弟子的双人间。想着自己堂堂一位大仙人，竟然落到要和师姐挤一个房间，她心里有些复杂，不过师姐的照顾倒也让她感到还不错。

    不过，更让她震惊的还是一件事：她的师傅云裳，狗模狗样的那位，居然是天璇宗的大长老。

    “这师傅的身份不简单啊！”石头思来想去—要不要去送点礼，拉拢一下关系？

    凌霜一边给她铺床，一边笑眯眯地调侃：“怎么，师妹，是不是对师傅敬畏了？师傅人可好了，要不你去问问她老人家，能不能赐你个法宝？”

    凌霜甩着几个枕头，把它们垒成堡垒状，做完这一切，她看了眼石头，石头被师姐伺候得已有了默契，一收到信号就挥动新四肢钻了进去，调整调整角度露出三根毛。

    师姐居然难得上道给她指了条明路，石头大仙人故作深沉道：“庸俗，师姐你身上已经沾染了铜臭味，我跟你已经没法共处一室了，我出去走走。”话音刚落，她一跃跳下床榻，摆出一副自我清高的模样，转身一溜烟儿跑出了门。

    “师傅～”一声柔媚得骨头都酥了的声音飘进药堂，云裳正专注地给弟子们把脉，听见这声音，眉头不自觉地跳了跳，马上挥手打出一道灵力，门口牌匾上的字瞬间变成了“今日歇业”。门外的弟子们还未反应过来，眼看药堂莫名其妙地关了，只好一脸茫然地打道回府。

    然而，千算万算，果然漏算。很明显她的计划会失败，原因主要有两点。一个是石头“石”皮厚，完全无视这“歇业”的牌匾；另一个是石头文化水平着实感人，目不识丁，看都没看牌匾上写了什么。

    片刻之后，云裳无奈地看着她这位三根毛的石头徒弟，只见那几根毛上插着几朵鲜艳的菊花，她扶额叹息道：“你来做什么？”掐指偷偷算了一卦，不是什么好事。

    石头大仙人自然懂得人情世故，知道不能贸然开口要东西，于是高高抬起“花”头，摆了摆石腿，语气柔得像小溪潺潺，音调也不知不觉拔高了八度：“师傅～我就想看看您～特意带了花给您～一点心意，您别嫌弃啊～”

    云裳瞥了一眼她那顶菊花，嘴角微微扯了扯—自己还没死呢，伸出手在她的石屁股上来了一击，此番化形唯一的用处就是给她分了个头尾。“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石头声音更加娇俏：“哎呀，师傅～其实我就是想和您多亲近亲近，师姐说了，徒弟关心师傅，是最起码的孝道呢！”

    云裳闻言：“你想要什么，说吧。”

    石头大仙人开始溜须拍马，“最伟大的师尊，女人中的女人，医修中的医修，长老中的长老，众人心中顶顶的好人！您看——要是能赐徒儿一件趁手的法宝，那我这孝心就更是无以为报了呀！”

    云裳双手抱臂，又开始忍笑，显然是受用的。“你倒是会说话。不过，想要法宝得靠本事，不是靠嘴皮子。”

    石头听得心中一紧，唱起了民间小曲：“小石头呀，地里黑呀。三两岁呀，没师傅呀。”

    ……“别咒了行不行？”石头吃了几个毛栗子，“少演这出戏，不然每天鸡打鸣的时候你就跟它们一块叫去，法宝你去‘万宝窟’自己挑一件吧，得用真本事去拿。”

    “万宝窟？”石头眼中亮起光，听上去就能捞一笔大的，忍不住欢呼：“这不是内门专属的宝地吗？我要统统拿走。”

    “想得倒挺美，宝物自会挑选有缘人——能拿到什么，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石头大喜，连忙扭动四肢朝外跑去，一边欢呼：“多谢师傅！徒儿这就去跟那些宝贝们结个缘！等我拿了法宝，继续来给您唱歌。”

    云裳看着石头欢欢喜喜地跑远，心里忍不住感叹：“没良心的小崽子。”她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到门口，纤弱的白衣美人将“歇业”的牌子取下，拍了拍，又叹了口气，藏起了无限愁丝—要是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