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旧识（微正经）

    石头安静地躺在地板上，四周烟尘微微散开，周围的客人全都一愣，随后齐齐望向凌霜和云裳这桌。店小二张大了嘴巴，片刻才反应过来，匆忙走上前来，脸上尽是勉强的笑容：“您……您的‘小师妹’摔得挺响亮啊……”

    说书人笑了笑，“看来这位‘小师妹’挺喜欢这故事。”

    “他”抬起了头，云裳眯了眯眼，从指尖弹出一把银针直指脑门。挥了挥扇子，银针击打在扇面上落了一地。四周的客人眼见银针飞舞，纷纷惊叫着四散逃开，场面一时混乱。店小二一溜烟躲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

    中心处，只剩下一块黑不溜秋的大石头，孤零零地躺在地，被散落的人群踩了一脚又一脚—有人关心我吗？

    云裳脚尖一点二楼栏杆，身姿轻盈地飞掠而下，长袖在半空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冷冷开口：“月映，你什么时候清贫到要靠到处嚼人舌根讨日子了？”

    说书人抬眼看着迎面而来的云裳，神色依旧不慌不忙，轻轻一展折扇，向后退了几步，笑道：“我想你是认错人了，你我素不相识，仙子何必动怒，在下不过是个讲故事的。”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世间机缘各有所归，我只管道听途说，你当真要穷追不舍？”

    云裳右手一翻，银针再次闪烁而出，目光森冷：“再多废话，就不是银针这么简单了。”

    说书人见状，脸上笑意渐渐收敛，消失在原地。

    过了几息，一双纤细修长的手轻轻附上了云裳的指节，顺着她的指缝缠绕而上，看似柔和实则力道蛮横地将她的手扣住，指尖压在银针的根部，阻止了她的动作。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一妖艳女子伏在她的耳边，“堂堂医修，竟然用这种手段伤人？”

    云裳毫不示弱地回道：“杀了你，才是真正的救人。”

    一旁的石头大仙人看得无聊，心想这些纠缠她已经见多了——一定是师傅在外面欠的情债！等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打个头破血流，到最后总能抱头痛哭重归于好。她飘回了桌子上自顾自地去找师姐玩了。

    谁知，刚回到桌上，她便见凌霜神情严肃，双眼紧紧盯着楼下的云裳和那位妖艳女子。凌霜显然是看得聚精会神，连石头飘回到桌上都没注意到。

    石头大仙人好奇地凑了过去，用心念轻轻“拍”了凌霜：“师姐，怎么这么认真？这场戏有这么好看吗？”

    “师妹，她的灵力有几丝妖气…而且与师尊…竟有几分相似。”

    “那咋了？很重要吗？”

    凌霜低声道：“当然重要！这说明她们之间可能有某种关联，甚至是……”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是旧识。”

    石头大仙人懒洋洋地“哼”了一声，毫不在意：“旧识咋了？情债吧？我都说了，这种纠缠多半就是因为情债。要不就是钱债，师傅占利太多撕破脸皮了，你看她压榨我的样子！师姐啊，不是我多嘴，你这满脑子正派大义的想太多了！”

    凌霜却没回嘴，眼神复杂地盯着楼下的情势。云裳与那妖艳女子依旧对峙着，四周气氛剑拔弩张，谁也没有退让之意。

    片刻后，凌霜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她们有何过往，师尊的安全最重要。师妹，我们得准备随时应对。”

    石头大仙人不耐烦地飘来飘去，抱怨道：“随时应对？哎呀，等她们打得昏天黑地，再去劝架不就好了嘛！”，到时候她再去给云裳补两刀以报刚刚被抛下去的仇。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不知道这女子是如何听到她们“偷偷”的对话，一眨眼立到石头面前，摸了摸石头，“你这小玩意是什么东西？”

    凌霜拔剑向前护住石头，“别碰我师妹！”话音未落，那女子只是轻轻抬手一挥，凌霜整个人被弹飞，狠狠撞在了墙上，砸出一道裂痕。

    “问你话了吗？”

    石头大仙人怒火中烧—师姐是她开了灵智后对她最好的人！她试图挣动身体，然而女子的手指牢牢压制着她，让她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一根银针悄无声息地刺入女子的眉心，直没半寸。女子脸色一变，手微微松开，抬头便看到云裳立在不远处。

    “快滚。”

    “你这点小手段也敢威胁我？”

    针又推进去了点，“敢不敢，你尽管试试。”

    女子“哼”了一声消失在原地，云裳扶起凌霜迅速医好了她的伤势，凌霜缓缓开口：“师傅…她的灵力怎么会同你相似？”

    “约莫是灵力品味还行吧。”

    这时，石头大仙人从一旁缝隙中变出那本《做自己的主人》，故作严肃道：“这本不是打基础用的吗？难不成她也练过这套功法？”

    云裳闭了闭眼，“今日为师给你们讲讲新的修行法门，这本…你们可以忘了。”

    凌霜和石头齐齐松了口气。凌霜好奇道：“师尊，新法门是什么？”

    云裳故作神秘，压低声音：“专治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