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梦
3.梦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还没有被哥哥关起来，哥哥也不是现在这幅样子，梦里面一切如初…… 林晴也在十七岁这年意识到自己爱上了林修雨——她的哥哥。 林修雨是人们口中常夸赞的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异性情温和，时常会在学校各大表彰处出现林修雨的身影。小时候她的世界里只有林修雨，林父林母向来都是忙于工作几乎不怎么不回家的，所以她可以说是由林修雨一手养大的。 无论发生什么哥哥都会保护自己，将她放到首位，林晴也喜欢这样的哥哥，因为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在哥哥心里是特别的。 这天，老师早早下了课，林晴也独自一人在教室里收拾东西，不经意抬头间，望见对面的高三楼。她坐在窗边，从她这个座位望去刚好可以看见林修雨的班级。 夏日的白天总是比冬日长，眼下临近五点天空仍是一片敞亮，蝉鸣声顺着风席卷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林修雨此时正低头看书，夏风卷了卷他的发梢，钢笔玩转在手里，脸上表情浅淡，另一只手撑着脑袋，难得见他这幅散漫的样子。 正当林晴也看得入神时，林修雨的视线忽然往她这一偏，林晴也呼吸一滞，还没来得及躲开，便被他抓个正着。 林修雨微怔，似乎没想到这么晚林晴也还在等自己。低头看了眼时间，随后再次对向林晴也，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伸出手两根手指交叠，口型做了个“十”。 他让自己再等他十分钟。 两人中间隔着一座长长的花园，像是昭示二人之间不可逾越的距离，阳光落在整栋高三楼，楼底下开着不知名的花，簇拥着烈阳，明媚耀眼。相比之下，背阳的高二楼层下那片阳光照射不到土地尽显荒芜和凄凉。 林晴也收回视线，点点头，随后放下书包不敢再打扰他，重新拉开座位，坐回位置，望着黑板上方的钟表出神。 她动了不该有的念头，贪婪地自私地享受着哥哥对自己的宠爱，错意地将这份名为亲情的爱，自作主张将它定义为爱情。回想起他刚才那温柔的笑容，如果林修雨知道自己的感情……会厌恶她吗？ 不，以他的性格，他反倒会来安慰她，仍旧是那个温柔的哥哥。 有时候林晴也宁愿林修雨冲自己发脾气，骂她，责备她也好，也不愿意他对一切都是那种平淡一笑而过的态度。 “林修雨……你可真是个混蛋。” “嗯？” 甫一抬眼，林修雨那张俊美的脸便出现在林晴也眼前，吓得林晴也直接跳了起来。 见她反应这么大，林修雨笑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随后故做不满：“就算再怎么开心，也不至于跳起来欢迎我吧。” 林晴也此时心虚，支支吾吾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林修雨见她这样持续输出。 “况且你不仅直呼哥哥的名姓，还骂我是混蛋。”林修雨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脸，“没大没小的。” 被人踩到尾巴，林晴也心中慌乱，怕他发现心事，佯装镇定，口不择言地回怼：“我想叫就叫，你也就比我大一岁！林修雨，林修雨，林……嘶，你松手!” 林晴也奋力挣扎，想拍开林修雨的手，正准备上手时——林修雨忽然松开手一把抓住了林晴也的手腕，然后划入她的掌心，撑开五指挤进林晴也的指缝，牢牢握紧她的手。 他牵着她从教室离开，踩着夕阳的碎影，并肩归家。在他刚牵住她的手时，窗外刮起了大风，窗帘在空中飞散，肆无忌惮地横亘在两人之间。 她看见林修雨偏头，张开嘴，似乎在说什么。 只是那天风模糊了他的话，林晴也也并没有看见林修雨微红的耳根。 后来她多次问起都悉数被林修雨岔开话题，有一次实在拗不过她，他就信口胡诌了一个。 她看出来他在说谎，可是林晴也无法拆穿他，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 ＊＊ 林修雨从外面回到地下室时，没有听见熟悉的锁链摩擦声，他往里走了走，周遭静极，隐约听见清浅的呼吸声。 视线范围内只有床边的一座台灯散发微弱的光芒。 光影交界处，他匿在阴影地，安静地驻足在光亮之外凝视着床上熟睡的人。过了一会儿，迈开步子进入灯光笼罩的地方，坐到床边。 暖黄色的光落下，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林修雨十分享受眼下的时光。他挪动身子，向前探了探，肆无忌惮地观察着林晴也。 目光从眼，鼻子再缓缓移向红肿的嘴唇。他突然想起这双樱唇柔软的触感，以及在黑夜浮动时回荡在耳畔的娇憨。 倾身贴近，眼看那张红唇近在咫尺，身下的人突然启唇，神色慌张，不断地喊着。 “哥哥，哥哥……” 听到这话，林修雨动作一顿，偏了方向视线再次锁在林晴也的面庞，可她却只是梦中呓语，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再三确定之后，林修雨再度靠近，低下头，动作在空中犹豫了一瞬，而后轻轻埋在林晴也的颈窝，蹭了蹭，低喃：“可怜我吧，小也……” 墙壁上倒映着依偎在一起的人影，看着亲密，却沾染上了几分无形的凉意。 话音刚落下，林晴也悄然睁开眼，林修雨靠近自己时她就已经醒了，为了不被怀疑只能装作梦呓。 她望向两人交叠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缓缓抬起手，双臂环在林修雨的背上，一个生疏却带着温度的拥抱。 怀里的人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耐心地侯着，等林晴也先开口。 终于，林晴也闭上眼不再看墙壁，声音略微沙哑，又像是哽咽，轻轻地像是羽毛落在地上。 “哥哥，我害怕。” ——所以，求你放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