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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甭管郦远应不应,秦凤仪都得厚脸皮去试试。而且,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不同于上次往郦家递帖子撞大运,秦凤仪亲自他带着小厮出门去置办礼物,这一出门,还真见着不少好东西。秦凤仪都说,“真不愧是天子之都,啥东西都多,都好。”赵东艺大师焗的破瓷,又寻着一件,正好买给媳妇。另则,秦凤仪连跑了五家京城的大银楼,方寻着一对极难得的羊脂玉头上带了丝黄头的玉桂钗。然后,秦凤仪方又往郦家去。是的,能不能请动郦远,秦凤仪都要顺道再往郦家刷个好感。主要是,跟女人们打交道比同他那魔王岳父打交道舒服的多。这自来了京城,魔王岳父这个堡垒久攻不下,对于秦凤仪的自信,那是极大的打击。他决定,先从女眷这里找回往昔自信来!秦凤仪带着礼物过去,他又是这样的美少年,女人们见他,没有不软了心肠的。说来,这钗还当真合郦老夫人的心意。秦凤仪的道,“我头一遭来帝都,可是开了大眼界,长了大见识。说来,这离家也有大半个月了。我长这么大,头一回离开爹娘,我心里想我娘。就想着,去银楼给我娘买几样首饰,介时带回去,也是我做儿子的孝敬。这钗,就是碰巧见着的。这钗真好看,可我娘压不住。桂者,贵也。我一眼见到这钗,就觉着这样的好钗也就配老夫人你用。”之后,说了不少趣话,把郦老夫人哄得笑个不停。郦老夫人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求到自己跟前,秦凤仪笑,“我想我娘,就想过来看看您。再者,上回跟阿远哥见着,觉着很好。我今天,过来看看您老,也是来找阿远哥的。不过,他在准备春闱,上午脑子念书最好,别叫人打扰他,不然,我以后不敢再来了。我就陪老夫人说说话,一会儿待他念罢了书,我再寻他。”便秦凤仪是盐商子弟,郦老夫人这把年纪,再者,也着实喜他俊俏讨喜。这回,陪秦凤仪吃饭就不是郦远了,秦凤仪把郦老夫人哄乐了,秦老夫人中午直接留了秦凤仪在自己这里吃饭。郦老夫人还问,“阿凤喜欢什么,尽管说。”秦凤仪为人,不是那种瞎客套那一类,他一派天真直率模样,道,“老夫人,以前吃过大哥那里的焦炸小丸子,特别好吃,我一人能吃半盘子。”郦老夫人直笑,“有,有。”吩咐下去,又问他,“还有没有想吃的?”秦凤仪干脆俐落,“有这个就成。”郦老夫人又添了几样二孙子郦远爱吃的菜,中午叫了二孙子一并过来用饭。待用过午饭,郦老夫人惯常要小睡一会儿,秦凤仪此方去郦远那里吃茶说话。郦远一听,竟然是叫他帮着私相授受,郦远不解,“你这都正式来提亲的,何必来这种偷偷摸摸的事。”秦凤仪道,“要是能见着阿镜meimei,我用得着求阿远哥你替我传信么。”郦远此方真正清楚秦凤仪的提亲进度,道,“合着人家都不让你见人哪?”“哎,我与阿镜meimei,现在好有一比,就如那天上的牛郎织女。”秦凤仪一挑那双流波潋滟的大桃花眼,“我岳父,就是那王母娘娘!”郦远哈哈大笑,秦凤仪笑,“阿远哥,你笑了,可就是应我了!”想到秦凤仪将一向肃穆的景川侯比作王母娘娘,郦远又是一阵笑,笑道,“你这事真有准儿吧?我帮你倒没啥,正好去瞧瞧李钊那可怜相,也去笑话他一回,出我口恶气。”“诶,阿远哥,你这样心胸宽阔的人,如何与我大舅兄这样不对付?我大舅兄除了有些道学,除了有些爱教训人,爱板着脸外,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就这三样,还叫没什么不好啊!”郦远道,“你不晓得,我俩一样的年岁,他比我稍大那么一两个月。两家几辈子的交情,我们小时候,也是在一处长大的。就你那大舅兄,仗着比别人聪明点,小时候成天说我笨。待这大了,我俩也不知哪辈子的冤家对头,我考秀才,他也考秀才;我考举人,他也考举人,还处处比我考得好,硬压我一头。你说,有这样讨厌的不?”“怎么没有?我大哥这算好的,我还遇到过更讨人厌的,特讨厌,就因着自己会念书,鼻孔朝天看。每次见我,都拿下巴对着我,有一回,我们那里选花魁,我也去了,结果,听女娘们弹琵琶,给睡着了,那人就讽刺我对牛弹琴。”秦凤仪这一说,郦远来了兴致,与秦凤仪打听,“阿凤,都说江南女子水秀,秦淮河又是有名的好去处,那里的女子俊不?”“我又没去过秦淮河,秦淮河那里是金陵,我就去过一次我们扬州瘦西湖的花魁大选,都挺一般的。阿镜meimei说,那种地方不正经,不叫我去了。”“唉哟,这事阿镜meimei知道,都没跟你翻脸?”李镜可不是软柿子啊。“我那时还没认得阿镜meimei哪。再说了,我就是去看看。你去打听打听,我岂是乱来的人?打我十四上,就有花楼给我递帖子,我一回都没去过。我也不稀罕去那种地方,多脏啊。”秦凤仪强调,“就因我为人正派,阿镜meimei才相中我的。”“屁!正派的人多了,你要不是生了个好模好样,阿镜meimei能相中你?”秦凤仪眉眼弯弯,“说来还真是,我除了这颗真心,就靠脸了。”郦远又是笑,“你是真心、脸、运道,一样不缺,这才同阿镜meimei成就了姻缘哪。”又正色与秦凤仪道,“接理,这事真不该替你办。不为别个,不说我们两家的交情,我也是与阿镜meimei一道长大的,你们要是名分定了,这没的说,不算出格。可如今,名分未定,替meimei与情郎私相授受,这不是做哥哥应该干的事。不过,你能跟李钊和阿镜meimei坐一条船来京城,想来,阿镜meimei对你亦是有意,李钊为人虽讨厌,他对你了解肯定比我深。既他兄妹二人都觉你还成,我就帮你这一回。”“谢谢阿远哥,谢谢阿远哥。”秦凤仪起身,连连作揖。郦远摆摆手,“免了,这事怎么办,你心里有数吧?”“有!”秦凤仪斩钉截铁,早想好了,“我大舅兄正养伤着,我置办几样礼物,就把信放在这礼物里。阿远哥你带去,大舅兄一见,自然明白。”“成!”郦远十分干脆。秦凤仪满脸喜色,搓搓手,又握住郦远的手,既亲热又感激,“阿远哥,你简直就是我亲哥!介时我成亲,请你做迎亲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