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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残念恨

    

二 · 残念恨



    兰执甫一出水云间,正巧撞见从玉楼春走出来的女子,那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烟眉秋目,凝脂猩唇,牡丹嵌花织锦长裙勾勒出丰满的身形,高贵且妖冶,尽是成熟女人的风韵,眼前之人分明浓妆艳裹极尽妩媚,周身却透着一丝冷冽,如此截然相反的感官冲撞却又分外和谐。

    女子察觉到兰执的注视,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转身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

    这个女子她是认得的,名唤武贤,玉楼春的姑娘,她都是知道的,但也只是远远瞧见,毫无交集,唯有武贤,曾与她有过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

    那是几年前的上元节。元宵佳节,帝城不夜,夜晚的淮阳河畔灯火交辉,一盏盏花灯沿着河岸延绵不绝,可谓火树银花合,星樵铁锁开。河岸边游人如织,热闹非凡,未出阁的姑娘们纷纷有了正当理由结伴出游,只为在茫茫人海里回首顾盼间,寻到能相伴一生的良人;才子佳人也等来期盼已久的月下相会,执手一同游赏花灯,笑猜灯谜。满头珠翠游春女,沸地笙歌赛社神便是这般景致,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淮阳河。

    河岸尽头正耍着着舞龙舞狮,密密麻麻的人群热情高涨,呼叫喝彩声一波接着一波,此起彼伏,卖艺的大汉向着天空扔着火雨火球,惊险刺激,若愚站在人群里,跟着众人高声欢呼,手掌拍得通红,一转头,却不见兰执的身影。

    兰执沿着河岸信步游荡,身边经过成双成对的情侣,   携手驻留在花灯前笑语连连,时有猜出迷底的女子拍手欢呼。河堤旁围着一群年轻姑娘,小心翼翼点上河灯,双手合十虔诚许下心愿,再将河灯连同自己美好的愿望送入淮阳河,随着微波飘远。星星点点的火光跳动在淮阳河上,寄托着人们心中的希冀。兰执含着笑意看着河边带着娇羞嬉笑打闹的姑娘们,心里升腾起一丝艳羡,多么天真烂漫的笑颜,无拘无束,美好且珍贵,是她从不曾奢望拥有的。

    思绪间,目光游移,兰执的目光落在河岸边一个形单影只的身影上。女子面向河面望着渐渐飘远的莲花灯出神,肩上轻纱随着微风浮动,一身月白长裙显得楚楚动人。

    兰执不由自主的走上前。

    女子听到身后脚步声,转首望向来人,月华下的芙蓉面精致柔美,无端生出几分妖冶。那一望之间的眼神里,包含太多难以言喻的感情,哀伤且坚韧,绝望又不甘。

    兰执愣了一瞬,自知有些唐突,仍然硬着头皮走上前,礼貌的问候:“武贤姑娘。”

    武贤无动于衷,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她。

    过了许久,兰执见她无意搭理,正准备默默离开,却听她突然说道:“你说,我的愿望会实现吗?”

    兰执虽有些诧异,却还是礼貌答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姑娘诚心祈愿,定能如愿以偿。”

    武贤听了咧开嘴无声的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角,“你何时变得这般生疏客套?”她幽幽转向兰执,神色冷了几分,“何故自欺欺人?”

    兰执心中一片茫然,不解其意。

    不及她回答,眼前女子又是自嘲一笑,“也是,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人难免会变。”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的模样倒是没变多少,依然有老师的影子。”

    “如今谁不想与我划清界限?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你们都一样!说着违心的话又不必承担责任,而我却不得不相信,不敢不相信!”武贤恨声道,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她又转瞬换了副表情,看着兰执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同病相怜,“真没想到你竟也会落到如此田地,可惜了老师的良苦用心。”

    兰执越听越糊涂,迟疑道:“武贤姑娘,您是在和我说话?”武贤的眼里立刻闪过出一丝不屑,仿佛在说,不是和你说难不成是对着空气说?

    兰执只好耐心解释,“姑娘怕是认错人了,你我素昧平生,仅仅因为毗邻而居有过几面之缘。姑娘所说的话,兰执完全不明白。”

    武贤顿时露出嘲讽的表情,讥笑道:“你不必掩饰,想与我划清界限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

    “倒是你,真是枉费了老师的牺牲。”言语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罢了,我如今的身份,又有何资对你说教?大夏早就没了。”她的声音越来越飘渺,神色也有了几分恍惚。

    兰执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鼓起勇气问道:“莫非...你就是长乐...”话未说完就被武贤烦躁的打断。“长乐长乐,就是个笑话,世间哪有长乐可言?真是可笑,可笑至极!”她的情绪逐渐变得激动,看着兰执的表情现出几分狰狞。兰执僵硬地立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

    过了半晌,武贤深深吸了一口气,渐渐恢复平静。

    “不管你是真的失忆还是假装,能放得下未必不是件好事,想必也是老师的希望。”她轻笑了一声,“说来有点羡慕你,整日活在仇恨与屈辱里,生不能,死不得,简直是煎熬。”那笑容仿佛淬了黄连,苦涩不堪,说完,她幽幽转身向着远离人群的方向走去。

    留兰执独自在原地,心里乱作一团。武贤的话里尽是蹊跷,她努力搜索往日的记忆,却无论如何也记不得曾经见过这么一个人,究竟是武贤认错了还是她自己出了岔子?想了半日也不得解。远处若愚站在灯火交辉出,气喘吁吁的向她喊道:“小姐,可让我好找!”兰执抬手遮住刺眼的灯光,狠狠甩了甩头,不再多想,向若愚走去。

    那一夜不小心发觉武贤非同寻常的身世,心里总有几分忐忑。好在自那以后,她与武贤再无交集,一直到今日偶然撞见。

    “小姐?”耳边传来若愚试探的询问。

    兰执回过神,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已经停在面前,“走吧。”她提起裙子猛力一迈,不加援手自己爬上了马车,车下若愚举着伸在空中的手呆愣在当下。

    武贤回玉楼春时,明月已高高挂起。

    抬头望了一眼空中圆月,心里越发冷寂。她十八岁被迫流落风月场,如今已经过去整整十载。月还是十年前的月,人却不再是从前的人了。长乐两个字仿佛离她已有一世之久,那些人影和过往仿佛虚幻的泡沫,一触即破,又或者从未出现过,只是她的南柯一梦。

    回到房间,武贤疲惫的合上门,身后传来低沉带着磁性的男人声音,“过来。”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她漠然转身走进内室,男人端坐在藤椅上,手里托着一盏茶,仿佛已经等候多时。石青色缎绣如意锦袍如本人一般冷峻,深刻的五官如刀刻斧凿,薄薄两片唇紧抿,漆黑深邃的眼睛毫无温度,紧紧盯着武贤,令人有些透不过气。十年了,被这个男人折磨了近十年,身心早已麻木了。她缓缓走近,被他毫不温柔的抓过去,跌坐在他精瘦的腿上,硌得臀部生疼。下一刻,男人近乎粗暴的啃噬她饱满柔嫩的嘴唇,如一阵狂风骤雨席卷而过,直咬到嘴里充满惺甜方才作罢。武贤双唇红肿,软软趴在他臂弯急促的喘息,男人的大手突然在她眼前放大,武贤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却见他一把握住她的下颚,大拇指粗暴的擦过她的嘴角拭去血痕,“今日去哪里了?”

    武贤低低垂眼,柔顺答道:“去云锦坊量身做了几件衣服,款式不合身便挑挑选选耽搁了些时辰,王爷恕罪。”

    魏王低下头缓缓靠近她的脸,武贤的心再次紧了紧,他在距离她的鼻子一指间停了下来,眼对着眼,彼此交换着呼吸,沉沉道:“下不为例。”

    武贤慌乱地眨了眨眼,长睫扑扇,“是。”

    见躲过了一劫,武贤缓缓舒了一口气,强颜欢笑,“王爷这么晚了可用过晚膳?武贤去为王爷准备几个小菜?”

    魏王默许。

    不一会儿厨房便准备好了酒菜,武贤小心翼翼的服侍他用完膳。

    酒足饭饱后,武贤心里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尽管已经十年过去,每次事到临头,心里依然充斥着源源不断的恐惧。

    魏王粗暴的将她甩到床上,直摔得她眼冒金星,还未适应,一张躯体已沉沉压上来,禁锢住任何退路。带着酒气的呼吸打在脸上,武贤死死闭上眼,下一刻,狂风暴雨一般的吻毫无章法的落在唇上,啃噬碾压,辗转延绵到脖颈,她紧皱着眉头,疼痛间带着一丝快感,心中一片惶然。

    “看着我。”低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不宜余地。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眼,提起一口气慢慢看向他。

    男人的手狠狠抓住她的下颚,底下肌肤立刻显现出几道红印,“你可还敢用那种嫌恶的眼神看我?如今你是我的!你只能哀求本王,求我原谅。求我!!”他目光狠戾的看着她,眼里狂暴翻搅的漩涡几乎要喷薄而出,武贤只觉下颚几乎要被他的手指给捏碎,疼得几乎尖叫,她忍着剧烈的疼痛,断断续续的说道:“王。。。王。。。爷。。。求。。。求你。。。”他的眼里顿时异光大盛,薄唇挤出一丝奇异的笑,面目扭曲,“你终究只能匍匐在我身下,任我踩践!”他双手撑在她的头顶,沉闷的笑声自胸腔传来,越笑越大。

    武贤对他的反应早已习以为常,她知道他眼里看的不是她,而是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她只是个替身,母妃的替身。笑够了,他再次附上来,粗暴的撕扯着她的衣裙,“呲啦”,裙子被轻而易举撕成碎片,厚实的大掌毫无轻重的袭向她的裸露的双峰,反复揉捏,不一会儿就呈现一片青紫,唇再次附上去舔舐,一路蜿蜒而下。泪早已流干了,十年前就干透了,裙子被完全撕烂,身上散布着屡屡破碎布条,分外狼狈,他毫无预兆的便将自己送了进去,武贤疼得闷哼了一声,再无任何反应,如一条死鱼,目光毫无焦距的望着上空藻井,任由男人律动,跟随着一起一浮,空气里只有男人的低吼声,以及汁液噼啪作响,起伏间,男人抽出一根粘着一丝粘稠的手指送到她嘴边,武贤不假思索便含了进去,灵活的小舌四处游荡,男人折起她的玉足高举,停顿了一瞬,猛地退了出来,不及反应,再次猛烈的冲了进去,一边狠狠地撞击,一边托着她腰肢,一边注视着她的面庞,冷静的命令,“叫我的名字。”武贤被撞得支离破碎,神志已经涣散,断断续续,无意识的喃念着,“崇。。明。。。”这一声娇媚婉转的声音仿佛在哀求索要,男人的眼里顿时卷起一团烈火,烧灼感直窜而下,逐渐丧失理智,律动更加剧烈频繁,武贤的嘴里只能溢出咿咿啊啊细碎的呻吟声,最后一刻,男人再次全力撞进去释放了自己,两人俱是低低谓叹了一声,“绫儿。。”昏昏沉沉间,她的耳边传来一声轻柔爱怜的低叹。发泄完毕,男人翻身躺在一旁休息。过了一会儿,她动了动身体,魏王半睁一只眼看过来,随后缓缓坐起身,胸前衣襟大敞,露出健硕的胸肌,他宽解下衣带,慵懒低沉地说道:“自己来。”她便乖巧地伸过头凑上前,将它一口含住,细细吹奏起来。

    沉沉浮浮翻滚近一夜,武贤最终体力不支昏死过去。直到昱日正午才幽幽转醒,身旁已空置,房间里靡靡甜腻的味道还未散去,她扯动酸痛的腰身换了个姿势,再次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