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纏身

    我又回到了學生時代，少女時代。我隱約知道自己在做夢，但這是一個我擺脫不了，反覆糾纏我的惡夢。

    空無一人的教室，嬉笑聲若有似無地迴盪在遠處。我的手機上綑了十幾條橡皮筋，被扔在地板上。那張屬於我的課桌，邊角上被簽字筆寫上了兩個刺目的字...「yin娃」。

    我撿起手機，一把扯掉那些橡皮筋，眼角一陣酸澀。但眼淚終究沒有掉下來。我捏緊手中不知何處而來的抹布，用力擦拭著桌面...沒有酒精這是擦不掉的...我的腦袋裡模模糊糊地冒出這個念頭，身體卻固執地持續著徒勞的動作。就在這時，教室門卻被輕輕地打開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進來。

    我抬起頭瞪著那個男人，他面對著我，我卻看不清他的五官。他身上的衣著倒是清晰可見，乾淨的白襯衫，乾淨的長褲。我感覺到他在微笑，但其實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孔。他緩緩地向我走過來，我的後頸竄過一陣涼意，寒毛一根一根豎起。這是害怕的感覺嗎？說不上來，因為我並沒有想要轉身逃跑的衝動。

    男人伸出手，抱住了我。此刻他不在我身前，而是在我身後。那雙手，好冰...我打了一個哆嗦。為什麼我不逃，不掙扎？我迷迷糊糊地想著。我甚至不覺得恐怖。然而，我卻也感覺到自己的雙臂冒起了雞皮疙瘩。

    男人發出輕柔的笑聲。那個聲音很低沉，很有磁性，相當好聽。接著他說，「你叫什麼名字？把你的名字告訴我吧，可愛的女孩。」

    「我...我叫妍...」我低聲回答，而話剛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怎麼能隨便把名字告訴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

    而且，與其說他是人，似乎更像是個鬼怪。

    「妍？好美的名字。我就叫你小妍吧。我是斌...」男人把嘴唇貼在我的頸側，印下一個吻，我不禁微微顫抖。「告訴我，小妍，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為什麼在這裡？」我迷惑地覆述男人的話。「你是什麼意思？我...我在做夢...你也是夢...」我暗暗納悶著，通常每當我清楚地想到自己正在做夢，我就會從夢境中醒來，然而這一次沒有，是例外。

    「嗯...你是在做夢...」男人低聲說著。「你不是學生，所以為什麼你會在一間教室裡？『yin娃』是在說誰？」

    「是我...那是他們罵我的話...」我垂下頭，把湧向眼眶的眼淚逼了回去。

    「他們為什麼那樣罵你？」男人追問。

    我無意回答。「...你是誰？你是什麼人？」我用問題岔開了他的問題。

    男人低笑了一聲。「我說了，我是斌。」他用冰冷纖長的手指輕撫著我的手臂，「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東西。你要嗎？」

    「我想要的東西？你怎麼知道我想要什麼東西？」我冷淡地說。「而且你要怎麼給我？你要給我錢，或者讓我變成有名的作家嗎？你是神仙嗎？還是神燈精靈？」

    男人對著我的脖子吹了一口冰冷的氣，又讓我起了一陳雞皮疙瘩。「你想受到別人的喜愛和歡迎，你希望有人愛你，不是嗎？」他開始用冰冷的指尖愛撫我的肩膀，脖頸，然後來到我的胸口，我忍不住瑟縮。此時他不在我身後了，我被他抱進了懷裡，他冰冷的唇印上了我的唇。我低吟了一聲，而他對著我耳語道，「你想要嗎，小妍？我可以給你這個。」他的手指滑過我的鎖骨，又沿著脖子，來到耳際，臉頰，和下巴。

    我感到面紅耳赤，雙腿之間升起騒動的感覺。而他又問了一次，「你要嗎？」

    我嗯了一聲。「我要...」我聽得見自己急促的呼吸，還有擂鼓般的心跳。男人低笑一聲，將手移到我的衣扣上，熟練地解開了我的上衣，接著是裙子和內衣褲，讓它們滑落到地上。他拉著我，引導我觸碰他那挺硬卻冰冷的陽具。接著，他抱住我的腰，對準了我的下體。

    一陣恐慌襲向我，我醒了過來。

    我輕嘆一聲，感到一股空虛，又感到鬆了一口氣。這真的...是一場夢，一場詭異的春夢。

    那個看不清臉孔的男人，只是我幻想的產物。

    我走向浴室，然後我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我僵住了。

    我的脖子上，有一個清晰宛然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