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手联弹(彩蛋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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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里充斥着喧嚣。也许说吵闹更合适,对于刑从连而言。 行李箱辘辘地聒噪、父母柔和或焦躁地呼唤着孩童、孩童欢笑或者哭闹、广播不知疲惫地报告…… 吵是吵了点……起码比枪声炮响什么的好得多。 他懒散地趿拉着步子,溜溜哒哒地在宽阔的通道里晃悠,把皮靴穿出了拖鞋的气势,风衣长裤和老头汗衫沙滩裤对他似乎也没什么两样。于是他在各式行色匆匆的旅人里不免显得鹤立鸡群。 当然,刑从连之所以如此突出,其原因也不乏他长得高身材好脸也帅这些基本事实。而且此人毫无遮掩的意思,发型干净利落完全不打算拿来挡脸,也不用口罩墨镜遮住五官,就这么无所谓地把面容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刑从连的衣兜忽然振动起来,并传出一阵流淌的钢琴曲。他摸出手机,点击接听,对面的管家先生抱歉地说派去接他的人途中突发疾病,被送去医院,现在换的人准备出发,可能还要二十分钟才到。 刑从连顿住步子,皱了皱眉,语速有些快:“哪家医院,人现在情况有些怎么样?” “我们家的医院,少爷。现在情况稳定,没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了。你让来的人慢慢开,不用着急。”管家先生不会对他说谎,刑从连放下心来,重新迈起步子,不过转了个身。 来时看见一部钢琴,虽然自己疏于练习,琴技不算很好,但拿来打发时间也还是够了。毕竟他全身上下除了一身衣服只有一台手机。 走到钢琴处时,刑从连高兴地发现那里已经有人坐着准备弹了。 这下听就好了,不用自己弹了。 那个黑发的华人青年缓缓抚摸着琴键。刑从连的视线定格在那双手上。那双手匀称、修长,带着说不出的美感。刑从连的目光慢慢移到青年身上,他穿着冷色调的大衣,内搭黑色毛衣背心和白色衬衫,着装整齐简洁,给人一种干净但是清冷的感觉。 还是学生?虽然气质很成熟…… 青年温和地问道:“想听什么?” 刑从连张了张口,旁边即刻传来一个女孩甜甜的笑:“钢铁洪流进行曲,怎么样?” 刑从连扭头看去,那女孩就站在青年身旁不远不近的位置,而自己居然没发现。他有些哑然,自嘲地笑了笑。 大约……是女朋友? 青年微笑着点头,伸手去摸了摸女孩的发顶,而后面对钢琴,开始了他的演奏。 平心而论,那台钢琴有些走音,音质也不是很好,甚至青年的摁下琴键的节奏也不是完全合拍。但是…… 震撼。 这是刑从连的感受。 这首曲子刑从连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听过恢弘的交响乐版,也听过纯钢琴版等等。那些演奏的乐手、乐器无一例外都是最上等的。但现在在他面前呈现的,毫无疑问是他此生所闻最为优秀的一曲。 明明面前只有一台破旧的钢琴和一个清俊的青年,刑从连眼前却浮现出那些无数奋不顾身为国捐躯的身影。 轰鸣…… 嘶吼……冲锋…… 孤注一掷……义无反顾…… 突兀的高音刺耳得悚人,危机狰狞地张牙舞爪…… 低沉而无法动摇的回答夺过话语权,带着毫不示弱的决心也强硬地亮剑…… 战士回望自己的故国,眼神饱含温情,暗下决心要俯身亲吻那片土地…… 在战火纷飞里生命仍旧高唱,家国之爱的颂歌慷慨激昂…… 身后爆发响亮的掌声,刑从连才如梦初醒。 他轻轻擦拭了下自己眼角,而后也鼓起了掌,轻声道了一句:“Bravo. ” “Thank you…… ”林辰彬彬有礼地起身,对周围的掌声鞠躬致意。 其实林辰对观众的反应很惊讶,毕竟是在大英帝国的核心弹钢铁洪流进行曲,怎么说都……太红色了点。虽然红旗插满世界的话这里日不落的名号也可以再次启用(?)……嗯这话不能乱讲……他们应该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吧…… “您弹得真好。”一句华语在咫尺处响起,音色低沉悦耳,像夜色里的大提琴。 他乡遇故知还是非常令人激动的,林辰回过身,正撞上那一双绿得惑人的眼眸。 山海一般深远,又宁静得不可思议。泛着的水光大约是刚刚听琴所致?林辰也攀了不少名山大川,见过好些江河湖海,可是今天才第一次深刻领略“潋滟”这个词的美好之处。 看着那双眼睛,林辰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冲动的目的是什么。 “谢谢。您的中文也很好。”林辰礼貌地点头回应这位高大英俊的青年。老实说对方是他很喜欢的类型…… “我是中国人啊,只是有外国血统而已。”对方颇有些认真地回答,“以我的户口本起誓。” 林辰看了一眼黄薇薇,那姑娘正用非常专业的目光上下扫视穿得严严实实的来人,显然是在试图点评肌rou。对于朋友的这种小爱好,林辰是比较支持的,毕竟他本人并不介意事后和薇薇分享一些观后感。 这个人看起来还挺有趣,林辰诚恳地点头表示信任,便打算让出位置给可能要来弹的人。 手腕忽然被抓住,林辰再次回头,那个好看的混血青年笑眯眯地问道:“这位先生,不知我可否邀请你一起弹奏一曲?” 林辰不确定地回头看向黄薇薇。她耸了耸肩,说:“起码还得一两个小时吧。” 林辰便微笑着回复身边的混血青年:“我的荣幸。” 两人落座,因为种种原因贴得很近。虽然两人之间隔了两件大衣,但林辰还是觉得靠近青年的半边身体有些反常发热的迹象。 “弹什么呢?”林辰首先发问。 “唔……义勇军进行曲?”青年半开玩笑地回答。 林辰忍俊不禁,又很难判断他脸上的狡黠和诚恳哪个比重更大,颇有些无奈:“我认为,似乎,不太合适?” 青年闻言,随手按了个和弦,听起来颇有些遗憾之意:“在这儿弹国歌好像是不太好……那您有什么想法吗?” “一步之遥怎么样?”黄薇薇凑到林辰身边,搭在他肩上笑眯眯地再次点歌。 “我没问题,您呢?”林辰无视了肩上拿他做跳板接近美人的好meimei,礼貌地问向青年。 “求之不得,我正想建议这首。”青年对黄薇薇笑道,“小meimei,你很有眼光啊。” 小meimei…… 林辰无语地注视这位没比他大多少的先生,思考自己在他心里被称为小弟弟的概率有多大。 “那开始吧?” 林辰点点头,把手指搭在了有些泛黄的琴键上。 并不意外的是对方琴技很好,节拍、轻重等等把控得都很到位,林辰在心里自叹弗如。 果然有贵族气质的都擅长弹钢琴吗…… 有些意外的是他们的默契。明明是陌生人间的四手联弹,却和谐得仿佛出自经年的搭档。 在他们将手交错的时候,林辰被青年那双比自己的还要白皙的手吸走了目光,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符。不过毕竟这钢琴有些走调,乐声又淌得太快,这件事除了林辰,也没有谁能发现。 琴声在翻飞的指尖下流畅地泄出,音符迈着优雅而奔放的舞步,让人痴迷得不忍把听力浪费在任何其他声音上。可在沉醉于沉醉之余又掩抑着淡淡的惋惜。好感与喜爱被一步之遥朦胧出更莫测的美,也把一步之遥拉长成得遥不可及,以致相望而不相拥。 一曲终了,林辰望向青年,青年也望向他。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诱惑他踏入,可他们间隔着一步之遥。 四周再次响起了掌声,周围细细碎碎念叨着“Good for you”和“Bravo”,还有一个爷爷老泪纵横,不知想到了什么。 青年的眼睛忽闪了下,在掌声中凑近林辰耳廓,再次夸赞他的琴技:“这位先生,我这辈子和别人合奏第一次这么舒心,您太厉害了。” 作为业余非爱好者,林辰也礼尚往来地真诚回应:“先生,您的演奏更令我终身难忘。” 青年闻言笑得很开心,还想再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刚刚演奏过的乐曲用音调节奏都标准的样貌再次出现,却莫名少了些味道。 青年接起电话,应了几声,把手机塞回兜里的时候颇有些遗憾地告诉林辰:“接我的人快到了,我怕是不能和您再合奏一曲了。” 林辰正面迎接着这位先生的英俊的洗礼,不自觉地附和道:“是啊,真是太遗憾了。” “不过我还有时间为您弹奏一段我刚刚想到的旋律……你愿意听吗?” 林辰点了点头,起身想要给他让开位置。 青年却拉住他的衣角,温和地说:“坐着听吧。” 见他听话地坐在原位且没有起身的意思,青年变得更高兴了,于是非常顺手地摸了摸他的发顶。 将一切收入眼底的黄薇薇注意到林辰非但不抗拒反而似乎还有点享受,在心里疯狂安慰自己这个陌生人一定有意大利血统。 陌生的青年开始弹奏陌生的旋律。就像他说的,这段旋律很简单,基本由单音组成,但仍然很动听。 实际上,他大概只弹了五六个小节。弹完以后他正襟危坐,看起来颇有些期待:“怎么样?” “好听。”林辰如实回答。 青年的眼神微妙地变得有些不满,林辰笑着补充道:“很温暖,迷人,带点戏剧性。” 这么说着,林辰又抚上了琴键。他扩充了一些细节,又把那段旋律延伸了一点。这是客观的改变。主观上,这段旋律变得更加欣喜,却油然生出了点怅惘。 “给它起个名字吧。”好看的青年没有对他的改编作出什么评价,只是站起来,整了整衣摆,笑眯眯地对林辰说道。 “……”林辰也站起来,让出了琴凳,想了想,说了两个字: “邂逅。” “好名字。”青年毫不吝惜对他的赞美,紧接着提出了一个无理的请求:“我该走了,可以拥抱一下吗?” 林辰愣了愣,点头的同时张开了双臂。青年倾身过去,轻轻地抱了抱他,一触即放,温柔得像暗恋的吻。以至于林辰还没来得及把手放到他背上,怀里就已经变得空荡。 青年最后朝他挥了挥手,道了声再见,就向着火车站出口大步行去,逐渐被来往的人们遮挡,直到完全消失在林辰的视线里。 “不找他要电话号吗?”林辰仍然看着青年消失的方向,心不在焉地向黄薇薇问道。 “林辰哥哥……显然是你对他兴趣更大吧。” “……” “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来得及。”黄薇薇体贴地建议道。 “不用了。”林辰淡淡地说,拍了拍黄薇薇的肩膀,示意该去月台了。 “嗯?” “他跟我说了,‘再见。’” “嗯,所以呢?”黄薇薇不理解。 “会再见的。”林辰笃定地说。 林辰的笃定水分多得可以抗旱。 说到底,他和那个青年完全是萍水相逢,别说熟识,甚至姓名都彼此不知。 但那青年实在惊艳,他大约已经难以磨灭这点印象了。 那么,梦中再见,应该也算是再见吧。 “老大,真不是我说啊,你家里没用的摆设真多。”王朝坨在懒人沙发里打游戏,也不让自己嘴闲着。 “老子有钱乐意。”刑从连靠在沙发上翻着书,抽空怼了他一句。 “那钢琴那么大,放那不占地方啊?”王朝嫌弃地说,“不会弹还要装哔,你们这种资本家……嗷!” 刑从连不耐烦地在他头顶给了一下,更嫌弃地说道:“不要以己度人好不好,你不会不代表我不会。” “那你弹!弹得出小星星我这个月不氪金!” 刑从连觉得这人很不可理喻,“哥,您是觉得这对我很有吸引力是吗?” “那这周点外卖都我买单。”王朝大言不惭。 刑从连有点痛心疾首,觉得游戏真的会把人脑子玩坏。不过既然王朝这么说了,他又没有藏拙的必要,那么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他放下书,走到钢琴边,坐上琴凳,掀开琴盖,试了下音,满意地发现很准:“弹个小星星你就服气?” 其实王朝说得对,本来买这钢琴纯粹拿来摆设,毕竟平时也没这闲情逸致。 觉得单弹小星星服众力度不够,刑从连干脆弹了个豪华变奏版。 刑从连自觉弹得挺好的,但弹完之后也没听见王朝的评论。他扭头一看,发现少年早就逃之夭夭,不见人影了。 刑从连很无语,不过也没有办法。既然都坐到钢琴前面了,刑从连干脆拿钢琴来打发时间。 上次弹琴还是……在伦敦火车站? 人来人往的车站,还有一隅宁静的角落拿来盛放音乐。 刑从连想起了那场邂逅。 回国好几年了,刑从连惊讶地发现,在他回忆里,那个青年的面容仍旧历历在目。 那是个用情感打败技巧、能与他这个陌生人默契无间、骨子里还带点浪漫的人。 邂逅……那确实是因为邂逅而创作的旋律。 真是个知音啊…… 刑从连低笑起来,开始独自回味那曲邂逅,指尖溜过一串愉快。 “哎呀,老刑,你终于来了……”江潮大步走到刚把车门拍上的刑从连身边重拳出击,兴奋得像王朝抽到ssr。 “如果是因为并案侦查过来可能还是少来比较好……”刑从连揉着肩膀,有点郁闷地说。 “嗨。”江潮挥挥手,拽着刑从连往里走,“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林辰林教授,我们老大从永川大学请来的心理学顾问!” “这位是刑从连,宏景的刑侦大队队长。” “……” 江潮狐疑地用目光扫射这两人,试探地问:“怎么……你们认识?” “算是吧。”刑从连略显敷衍地回答。 “好久不见,刑队长。”林辰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教授是副的。” “你这么年轻,很厉害了。”刑从连拍拍他的肩,“还记得我们的邂逅吗?” “当然记得。” “这案子结了,一起喝酒叙叙旧怎么样?” “好。” “那么现在,麻烦跟我说说你们掌握的情况。” “嗯。排查发现,死者的共同点是婚恋情况,所以我认为犯罪嫌疑人……” 看着林辰和刑从连以及他们手上的资料渐行渐远,江潮麻木地问:“这叫另寻新欢吗?” 王朝同情地拍拍江潮的肩膀:“江队长,这可能叫卸磨杀驴。” 半年后,林辰声势浩大地加入了宏景市局,又悄无声息地搬进了刑从连家。 这就是有关四手联弹和邂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