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体育馆的门前，宇内天满微卷的黑色短发随风摇摆，看愣了的袁大宝一下跌落，打了个滚后站好。“你有空吗，我有几个排球的问题想问你。”既然不用自己看，那当然张嘴更快。

    “哈？”来人疑惑一声。“你不是我的粉丝吗？”

    “算是，是将来要打倒你的粉丝！”袁大宝举高了手。

    窗户上，多出来好几个偷听的身影。

    “……”宇内天满没忍住地抿抿嘴。

    “既然时间紧迫，请问，怎么才能让你教我诀窍，徒弟吗？师父！！！”袁大宝欢快地叫上。

    窗户内响起偷笑声。

    “我没有徒弟，也不会收一个小学女生当徒弟！请你去找女排的选手当教练！”宇内天满因为不明所以地浪费时间，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那女朋友呢？你需不需要一个小学女生当女朋友？这样你就可以倾囊相授你的技巧不用带进棺材里……哎呦干嘛推我……”

    袁大宝被闻讯而来的保安大叔带出了高中，她含泪挥手，并大叫着我一定会再来的，我不会放过你们！得到了众多目击群众的黑线。

    后来，乌野对她严防死守，哼，它学校防得了她，难道出了校门，还能有人给你撑腰？

    夜晚，夜深人静，宇内天满静静地走在前头，月色下，是两道不同长度的影子，那个小学女生就大喇喇地跟在身后，毫不避讳，甚至步子走得啪啪作响。他特意快走了几步，想把那女生甩开，转过拐角时，他看见那个小学生并没跟上，还在原地慢悠悠地走。

    “……”

    他跑了起来，除了排球外，他不想被任何事情缠上，不管是粉丝徒弟还是女朋友……

    “呦，小学生，这么晚了一个人走夜路啊，哥哥们带你回家好不好啊，先请哥哥们吃点冰棒，然后让你看看我们的大宝贝好不好。”这不远的一声，让宇内天满冷汗都下来了。

    不行，他不能受伤，明天还有比赛……

    他紧紧闭上眼睛，恍惚间深呼吸好几次，掉头回转冲上前：“你们……”

    袁大宝小小身体腾起，在空中三个旋转施力一个踢腿正踢那人下巴，人哼唧都没得一声倒下了。在宇内天满眼前，袁大宝落地后脚尖旋转，再次一个高抬腿踢中裆部，趁那人弯腰利落左手成掌攻击鼻子，同时转身用那人做盾牌，挡住最后那人的手后山羊跳，脑袋顶上那人鼻子的同时落地飞踢，捂着鼻子的家伙飞了出去。

    “……”什么东西，武打片吗？

    男生的手紧了紧书包带子，看见那个小学女生熟练报警后几步跑来。“前辈，什么时候让我看看你的大宝贝儿！”

    ……

    干！不要学那帮流氓说话啊！

    于是，再一天的晚上，队友们看见阴沉着脸的宇内天满带着小学女生出现在体育馆时，惊讶意外的同时还有点幸灾乐祸。小孩子乖乖坐在场外的凳子上，不时以着螃蟹步挪到球场的前后两端，学他们的视野和站姿。

    她试着鱼跃，但无论怎么样都像狗刨，渐渐地稍微有点样子。

    “哎，巨人哥，你怎么同意人家小学生跟着你的，你不是最讨厌麻烦了吗，嘿嘿嘿。”休息时间，一帮子互相抹汗，顺便来偷听八卦。

    “没什么。”宇内天满擦擦汗水：“我又打不过。”

    ？

    队友们看看彼此。

    袁大宝风吹日晒雷打不动地每日到乌野排球社集合，俨然成了放学后的小小一份子。“有股拼劲儿，但肢体不怎么协调。”乌养教练这么评价：“多余的动作太多了，不像是在打排球……”老先生欲言又止。

    ……

    怎么说呢？或许小学生擅长的不是排球，是打人呢。宇内天满空洞着表情。

    后来，袁大宝似乎发现了自己和排球运动衔接不上的问题，思前想后了半天，还去问乌养教练，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的杀气太重了。”老教练回答了这句话，他想说，你一个小女娃子活动场当杀场，接球还是托球都杀气腾腾的，对手受不了，你的队友也会受不了啊。

    “哦～～受教！”袁大宝很有江湖气息的一礼，带了书包走人。

    宇内天满从后盯着她。

    六年级快毕业的时候，日向翔阳终于回到了和自己青梅竹马晚上一起回家的日常，他很开心。“大宝，我也喜欢上排球了，不是因为你，而是我看到了小巨人打排球的那一幕，哇，真的漂亮飞了，我好崇拜小巨人，所以我也要和你一起打排球，我们两个一起努力好不好！”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袁大宝只听到了几个单词，于是把人捞上：“走！”

    “哎？”

    于是，夜晚，宇内天满回到家的必经之路上，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学生在练习接球。

    “看，小巨人！”

    “哇，偶像！”

    宇内天满崩溃，宇内天满牙疼，甚至顶着男生激动的眼神和女声深藏功与名的表情，他被迫麻木，然后，两个人堂而皇之跟着小巨人进了他家。

    并不是所有个子矮小还崇拜他想当排球选手的人都能得到宇内天满的承认。

    可日向翔阳眼里的光做不得假，袁大宝那阵子的勤奋也做不得假，明明还是小学生，他自己这个年纪时，也没这么自律。这点值得表扬。

    经过一个晚上叽哩哇啦的商讨，决定日向翔阳每晚都去乌野高中那里自己练习，而袁大宝去那里学习。

    “能做到不上场只当球童也要足够坚定地练习吗！”

    “能！”

    小学生宣誓结束后，在宇内天满家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回家那边。

    “大宝，你初中准备去哪个学习啊。”

    “没想好，你呢？”

    “我的成绩大概只能去雪之丘了……”

    “啊哦，那边连排球社都没有，你要去那里当幽灵队长？”

    “唉？不是吧。”

    “跟我考到北川第一吧。”

    “我……我成绩不够呢……”

    “反正晚上也要去乌野，你一边练球一边练题呗。”

    “啊？”

    “如果去不成北川，你就整整三年连个队友都没有，没人陪你练习喽。”

    “哎哎哎……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