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貓02(他沒有,也沒打算告訴范閑殘酷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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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小和尚的举动让她陷入了迷茫。 这时传来了一阵沙沙声响,是履鞋、衣物在地上磨擦的声音。 于是女妖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却是小和尚充滿恐懼的神情,就和那群人類一樣。 小和尚往後倒退一步,被地上的石子絆了一跤,狼狽地跌坐在地,瞅見女妖朝他伸出的手時,他害怕地閉上眼睛,大喊著:“不要碰我!” 女妖沉默地放下欲將小和尚扶起的手,輕聲道:“趁我改變主意前,你離開吧。” 小和尚已經嚇得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只是憑藉本能踉踉蹌蹌地爬起身,倉皇逃離這個染上血腥的不祥之地。 沒有聽見蛇尾移動時摩擦地面發出的沙沙聲響,他遲疑地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見女妖正垂著腦袋,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而後女妖抬起眸子,對了他的視線。 ──以後,再也不見了,小和尚。 映入眼簾的,是女妖淌滿淚水的絕望笑容。 就像是被人放下停止鍵一樣,畫面永遠地定格在了這一幕。它逐漸黯淡下去,徹底融入黑暗之中。 隨後一阵炫目的光猛然爆发,化作一道纯白的长廊,又似漫天炫目星河,將妖僧的記憶全灌進了范閑的腦海之中。 在妖僧的記憶之中,那杂乱无序的千年光阴裡,范閑終於找到了那唯一的,能夠尋回寵物貓的辦法。 真神於创世之初,制定了由天道管理的,维系世界运转的四柱法则。 空间不容打破,死亡不可逆转,时间不得回溯,命运无法窜改。 这是连诸天神佛都无法撼动与挑战的,至高无上的法则。 多年後,追悔莫及的妖僧想與女妖重逢,親口告訴女妖他真正的想法。 然而他無法逆轉時光,回到與女妖相遇的那一天,亦無法顛倒生死,將泯滅於世間的女妖復活。 因此妖僧想到了一個方法,重置。 所謂的重置並非是溯流時間,而是指創造出相同的世界,將時間與命運的齒輪撥回相遇的那一天,從新再來,重新開始。 理所當然,妖僧的行動最終以失敗告終,縱然他的修為逆天,足以弒神殺佛,然而他終究不是四柱神,亦不是真神,不知道該如何重啟一個世界。 妖僧不死心,於是他又嘗試了另一個辦法,突破世界的次元壁壘,直接前往其他世界,尋覓朝思暮想的女妖。 這一次妖僧成功了,他離開原本的世界,來到范閑所在的這個世界。縱然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重傷乃至命懸一線,險些被法則撕成碎片,但他甘之如飴。 然而殘酷的現實粉碎了妖僧最後一絲希冀。 這個世界沒有女妖。 這時的妖僧已然無法再次打破空間,繼續前往另一個世界,只因他並非天道所選之人,不受天道的庇護。一次的轉移就已然奪去他大半條命,令他餘生只能在這個世界中苟延殘喘。 也難怪妖僧會活得如此厭世,范闲不免心生怜悯,這遭遇換誰誰都得心態炸裂。 妖僧曾說過他是被天道所選之人,所以妖僧才會將自己未能實現的悲願託付於他。 受到天道守護的氣運之子,能夠毫髮無傷地突破世界之牆,穿梭於平行世界,當然前提是擁有強大到足以突破次元壁的實力。 如今范閑獲得了妖僧的強悍修為,打破空間壁與創世並非難事,真正的問題在於他不知道該如何創世。 然則,他不知道,神知道。 三千世界中,除卻僅在傳說中出現的至高真神外,擁有創世能力的神便只有四柱神。 審判人間的人間之主,救贖天堂的天堂之主,主宰深淵的深淵之主,司掌地獄的地獄之主。 無論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對象,弄不好死的就是他了。 范閑陷入了兩難,若是有強度梯度表,這四個神都是第一梯隊的,而他的實力大概落在第二梯隊,可以輕鬆單殺其他第二梯隊的神佛,但他就算發揮到極限也只能勉強搆到第一梯隊的尾巴。 如今他已成魔,神魔向來敵對,若是一不小心談崩了,他被四柱神強行登出世界的機率......有億點大。 但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他還是想找回他的承澤喵。 因此范閑展開了行動,尋找神,向神謀得創世之法。 天堂、地獄、深淵,都不是他能夠憑藉一己之力到達的神之領域,換言之,他只能將希望寄託在人間之主身上,在萬千人間尋覓人間之主的蹤跡。 范閑的運氣向來都很好。上輩子死在病床後,魂穿到了這個世界的嬰兒身上,能夠以健康的身體再一次享受人生。 雖然很多人想殺他,但他總是能夠化險為夷,想要做什麼都能心想事成。 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唯獨這一次不能是個例外。 耗費數百年的時光,范閑終於在某個平凡的世界中找到了人間之主。 人間之主的外表是名十八、九歲的少年,身著焰紅色的袍裳,暗紅長髮柔順地披散在身後,長得極為俊美。明明是高貴的神祗,他的五官卻又隱隱透著邪肆的魅,狐狸的媚。唇角微勾,便足以傾倒眾生,看來更似修練成精的美麗狐仙。 彼時的少年正坐在湖畔垂釣,專注地盯著瀲灩湖面,姿態即為放鬆,好似毫無戒備,亦不曾覺察范閑的到來。 范閑十分確信自己沒有找錯對象,因為在他踏足此地的同時,便有一股冰冷而沉重的神威迎面襲上了他,他調動了將近八成的魔息護身才勉強擋下,甚至必須專心地持續催動魔氣護體相抗,才不至於在閃神的同時被那股威壓生生撕碎。 這一分一秒彷彿都被無限延長,空氣彷彿都被烈焰燒成了高溫,范閑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支撐了多久,只覺得渾身力氣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被生生抽離,生平頭一次覺得活著竟是如此煎熬。 直到一聲輕笑響起,那股神威才終於消散無蹤。 精疲力竭的范閑緩過神,搖搖晃晃地起身,踉蹌著步伐來到人間之主的面前。 人間之主的表情在看見他的容顏後頓時變得微妙,彷彿是在確認什麼似地遲疑開口:“......范閑?”隨後他又像是想通了答案,眸中含著笑意,注視范閑的眼神亦多了幾分玩味,“原來如此。” “你千里迢迢尋我,是有事相求於我,對吧?” 范閑正琢磨著人間之主為何會知曉自己的名字,聽見此話也顧不得這無關緊要的插曲,頷首應是,遂向對方訴說請求。 聞言,人間之主輕輕搖頭,無情地拒絕了范閑。 神說,別妄想挑戰法則,你辦不到。 范閑不信,遂在神的面前跪下,不斷懇求。說到最後聲音已然染上哭腔,沙啞得不像話。 兴许是他的绝望,悲伤,哀痛,感动了神,抑或是他近乎偏執瘋狂的模樣令神憶起了誰。人間之主無奈地嘆了口氣,讓范閑起身,終是告訴了范閑創世的方法。 看見范閑破涕為笑的模樣,他沒有,也沒打算告訴范閑殘酷的事實。 唯神能夠創世。 范閑終究還是失敗了。 只不過他不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