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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一块……宋琬很是气闷,鼻头一阵酸涩,她低着头,眼泪就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却听耳旁传来一阵悠悠的声音,“不行就快去睡觉。”作者有话要说: 宋琬:很好,搓衣板可以找出来了。第一百三十八章农历腊月二十三,大寒。永隆二十二年的最后一个节气。民间谚云:三九四九冰上走。天气极冷,松竹堂前面的池塘里的水一直冻到水中央,很是结实。正房里却温暖如春。宋琬早就醒了,她悄悄地望了一眼身边人,见他还在睡着,便没有动。外头的天还黑着,宋琬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是到了门前。接着便是敲门声,董蠡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大人……”宋琬看孟阶依旧没有动静,便小心翼翼拿开覆在她身上的手,蹑手蹑脚的从床尾下去。她披了一件银狐皮的斗篷,冷风进来,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什么事?”她一张嘴便呼出一团白雾。董蠡看到是宋琬,俯身抱了一拳,才道,“寇指挥使从宫里来了信,说皇上……怕是不行了,让大人快些进宫。”宋琬记得永隆帝是在年后才在西苑殁的,怎么这时候就出了事?她想到夏冕的死,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你等一下,我这就去叫他。”宋琬转身回到内室,孟阶已经穿好了公服,腰间系着金钑花带。她连忙把搭在衣架子上的鹤氅递给他,“外头冷的很,你要是觉着麻烦,到西苑里就把它放在撵轿里。”孟阶点了点头,接过鹤氅就出了内室,宋琬将他送到门口,驻足了许久,才搓着手回了内室。天还黑,雾蒙蒙一片。这时候许多人尚在睡梦中,却不知马上就要变天了。谢光也得了信,孟阶走到时,他已经在外面候着了。蓬莱阁东暖阁里燃着灯烛,从外面能看到里头有几个身影。谢光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衣袖里的手掌一直紧紧地攥着。门口站着一排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手中都握着绣春刀,一副按势待发的模样。都是陆芮的人。孟阶悄然走到谢光身后,半敛着眸子,一语不发。旁边的刘祯侧过身子贴着耳朵与他道,“里面是太子。”昨儿晚上李崇庸来西苑侍疾,瞧着天色已晚,就在离蓬莱阁不远处的涵元殿里住了一晚。谁知道夜里李骢竟又犯了旧病,传太医来时,已经没有了转圜之地。卫圳传消息到宫外,谢光匆匆赶来,李崇庸却早就带着锦衣卫从涵元殿里过来了。而唐照也及时的带着军队从大兴赶到了京城,将皇城九门封锁了起来。一切也都太巧合了。李骢知晓自己到了大限,竟有几分从容。他脸色灰白,费力的道,“朕和谢爱卿共事二十多载,朝中上下若有不懂之事,你且交由他打点就是。”李崇庸眼睛通红,跪伏在地上磕头道,“儿臣谨遵父皇之意。”李骢累极了,勉强撑着眼皮道,“去把谢爱卿叫进来吧。”两人虽是君臣,却更像多年的老朋友。他走了,总要给他一条退路的。李崇庸又磕了三个响头,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他出门时,谢光从右门进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却什么话都没说。李骢昏昏沉沉睡了一阵,脸色竟比刚才好了许多,像是回光返照之意。卫圳扶着他坐起来,李骢看到跪在地上侯旨的谢光,咧着嘴角笑了一笑,“这里头就咱们两个,还是随意一些。”谢光眼里含着泪水,跪到床前,颤抖着叫了一声‘皇上’。李骢拍了拍他的肩膀,也红了眼眶,“谢卿,人都固有一死,老天既让你走,吃多少丹药也是没用的。”十多年里,谢光不知给他找了多少道士,炼了多少丹药,他吃了这么多年,有没有效其实心里头也是清楚的。“皇上,您千万不要说丧气话。太医院里的人和张道士一定会……把您救治好的。”谢光看着李骢的脸色,说话的底气越来越弱。“不提这个。”李骢重重的叹了声气,“朕走后,你要好好辅佐太子,前朝之事,多帮帮他。”谢光却往后退了一步,跪伏在地,“皇上,臣老了,只怕是不能胜任……”看现在这个苗头,李崇庸继位是一定的了。而他和李崇庸的恩怨,绝不是一笔就能勾销的。谢光重权在握将近二十载,权衡轻重他是最会的。如果他现在致仕的话,李崇庸也不会放过他,倒不如拼上一把。朝中几乎都是他的人,李崇庸不会轻易动他,但终究有一日会爆发,只是他得给自己找个退路。以退为进,是谢光最拿手的事。谢光贪赃枉法,百姓愤然,怨声载道。李崇庸会动他,是迟早的事。李骢虽昏,但也明白这个道理。“谢卿,你不必多言。”李骢给卫圳使了个眼色,没一会卫圳就抱了一个小匣子过来捧给谢光。李骢就道,“一旦情况紧急,你且拿这个出来,必能保你一命。”唐照封锁了皇城九门,就带着一小队兵马朝皇宫里来了。他的动静大,李骢在暖阁里也听到了声音,问道,“可是英国公到了?”卫圳点头,李骢朝谢光摆了摆手,“谢卿,你出去把他叫进来吧。”很多事情,他还是要吩咐的。天快亮了,彭芳才匆匆赶了过来,脚上的鞋子还穿反了。他刚来,李骢就传了他,接着是刘祯,最后才是孟阶。李骢半眯着眼睛,精神极是不济,卫圳掖了掖被角道,“皇上,要不您先睡会。”只怕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交代,哪里能睡。李骢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道,厉声道,“我怎么听着外面乱哄哄的,你出去瞧瞧。朕还没死呢,现在就乱起来了?!”“是。”卫圳望着孟阶进来,才执着拂尘去了门口。坐在床上的人已经瘦的皮包着骨头,突出的颧骨向两座小山。他脸色灰白,眼窝深陷,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孟阶望着他,脑海里浮现出孟昶被打的血rou模糊的身躯。就是面前这个人,要了他父亲的命。他紧紧地攥着衣袖里的手掌,十分平静的跪下磕头。李骢看着他,突然出声道,“你是恨朕的吧?”孟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身形一时竟僵硬住了。他抬起头,看向李骢,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波动,“是。”李骢闻言竟笑了,“其实你与你父亲挺相像的,都是这样的性子。”他顿了一顿,和孟阶挥手道,“你过来。”孟阶看着他,起身走到床前,“皇上有什么吩咐?”李骢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在玉枕下面摸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