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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镇西好。”来人是谢增,昔日风流倜傥的谢家大郎君,在经历过丧女之痛后苍老得瘦骨嶙峋。满目沧桑。郭赟连忙回礼:“谢伯父好。”“今日怕是要变天。”谢增的目光远远地投向太极殿上方,话中有话,郭赟站在他身边,没有接话,浅浅一笑。“天要下雨,挡也挡不住,咱们只消做咱们该做的事。”谢增点头:“将军说的是。”王衍着玄黑色官服,施施然从大殿外走进来,看了一眼众人中的郭赟,郭赟却撇开视线。“王丞相。”“丞相。”百官纷纷给他让道,他也一一谢过,从容有礼面带笑容。裴绍带着司马晏缓缓坐上大殿。重官朝拜,一切如常。郭赟再次看向门外,司马越没有出现。像往常一样,郭赟松了口气。太史令却在这时两步上前,跪下道:“陛下,臣等执掌司天,夜观天象,帝星隐匿,东方有乾象,极天际地,言之难尽啊!”裴绍皱了皱眉头,百官一片哗然。王衍依旧从容不迫却自带威严:“太史令大人,帝星隐匿,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是谁教你说的?”太史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仍然拜倒在地:“臣不敢,天意如此,陛下宜早退避,不可迟疑,迟则生变矣!”“荒唐!此等虚妄之事也敢在朝堂之上胡言乱语!太史令!你让朕太失望了!”司马晏冕旒之后年轻的脸庞隐隐的怒气,却透露着一丝无奈。“退朝!”太史令仍然跪在大殿之中,苍老的身体隐隐发抖。待百官退去,王衍才默默走到他身后搀起他:“太史令大人族中世代司天,大人又是两朝老臣,怎么也说起这种糊涂话来。”郭赟也没有走,走上前与王衍并肩而立:“是啊,大人做事说话前都不考虑考虑,以免晚节不保。”“老臣不敢老臣不敢啊!”王衍没再多看他,带着郭赟从大殿之内退出去。外头果然已是瓢泼大雨,雨中模糊了远处的光景。“阿衍,你会帮他吗。”王衍意味不明地看向她:“阿赟希望我怎么做?”“你说过,不忘初心,希望真的如此。”王衍浅浅一笑:“你跟随王爷多年,此事不也应该追随他吗。”郭赟转头看他,眼神坚定:“纵然我不是大丈夫,也明白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卿已位列三公,望卿珍重,无论何时何地,阿赟不愿与你为敌。”说完她便冒着雨走下了殿前的石阶。王衍紧紧看着她雨中的身影,轻轻一笑。顾深之来向她借兵,郭赟也觉得奇怪,她跟这个顾深之向来没有什么交情,只知道他是王衍那里的人,借兵的理由也搪塞得很,去问王衍。王衍闲庭信步走在秋风吹过的梅园里,笑得云淡风轻:“他既找你,只管借就是了。”原本郭赟不愿意轻易动用手里的兵力,可是眼下司马越野心昭昭,时局不同往日,看王衍的样子又模棱两可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打算。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郭赟问:“借我这么点人,就能办成他想办的事情?”王衍像只狐狸似的看着她:“不信我的眼光?”郭赟释然,军令一出,借给顾深之一千精兵,连夜去了江南。作者有话要说:23333第37章重归傅园裴绍伏案疾书,字字力透纸背。阿成在一旁研墨,一句话也不敢发。书既成,裴绍叠起交给阿成。“速速送往颍川,不可拖延。”阿成看着手中的信说道:“郎君这个月都往颍川送了十多封信了,家里怎么一点回应都没有。”裴绍眉头渐渐蹙成一团,他送往颍川的求助信一封接着一封,叔父那里却连一封回信都没有。若是叔父愿意以阖族之力保全陛下,希望能对司马越有一点警示。孙孝拿着司马越的令牌去江南,大司农顾深之却连一粒米都不肯给。说是没有陛下手谕和王丞相的令牌,整个江南的粮便动不得。司马越听完哈哈大笑:“我还真当王衍就这么不顾了,原来是在这里给本王留了一手。”孙孝蹙眉:“殿下,城外的军士,还有各州郡的军粮,该怎么办?”“我自有办法叫他交出来。”看司马越沉着淡定,孙孝也不再多问。慢慢退出。走到门口,孙孝和郭赟迎面相撞。郭赟看他从司马越的府中出来,心中已经了然。“孙将军,许久不见了,不知在忙什么?”孙孝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来。“哪有郭镇西快活,摄政王殿下怜惜将军,活都叫咱们干了。”郭赟笑了声,也不为难他。“那是,辛苦了。”送走了孙孝,郭赟掸了掸衣摆,走进王府。司马越坐在上首几案上阅览文书,抬头瞥了她一眼。“伤好些了?”“劳殿下记挂,已经无碍了。”司马越点点头:“伤好了就多休息,不必到我这里来。”“殿下。”司马越抬起头跟她对视:“怎么。”“殿下可是……有所求。”司马越挑眉:“阿赟觉得,我求什么?”郭赟笑了:“殿下求什么都与阿赟无关。阿赟是来请辞的。”闻言司马越放下了手中文书,正色道:“请辞?你要去何处?”郭赟解下腰间的青釭长剑,双手奉上。“哪里也不去,只是要与殿下分道扬镳了。青釭剑原封奉还。”看着她手中的青釭,眼里有些复杂。“阿赟……要叛我?”“不是阿赟要叛殿下,是殿下要叛这天下。”掷地有声。司马越哈哈大笑。“阿赟啊阿赟,你跟着我再久,骨子里还是你们郭家那一套迂腐。”他缓缓从几案边起身,踱着步走到郭赟身边。“我从那年被送到南阳王府起,心里就知道我要什么,我要这天下无人在我之上,无人再欺我辱我,更无人,再将我的女人送到别人手上。”郭赟低着头一言不发。“跟着本王。你还是你的镇西将军,甚至你们郭家,都可以重新光宗耀祖。你不是要为你父兄正名吗?”郭赟道:“我父兄在天有灵,若知晓我为此不臣之事,死后也不会再与我相认。他们本就为义而殁,更不需要我来正什么名。”司马越轻笑:“没有你,我也能拿到想要的。”“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