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8
薛崇简则扬头望着月亮,被一片月色迷住了眼,“睡不着。”武韵闻声颇为紧张地抬头看着身旁之人,神色皆是担忧,“是不是伤口疼痛?还是……”“没事。”他打断她。武韵抿了抿唇,又把头埋了下去,“我担心二郎……”四周只有虫蛙的叫声,已是深夜,周围的额人都入睡了,空旷的农院只有他们二人。薛崇简低头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路途遥远,艰辛万分,要不你明天就回长安去吧。”“我不要!”“韵儿,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二郎,这都不算苦,那么多年了,难道二郎还不明白韵儿的心意吗?”武韵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颇为动情。“韵儿……”“不要告诉我,”武韵撇开头,言语间略带娇嗔,“二郎如今受伤了,我唯有在你身旁照料你,才能使我心里好受些,难道二郎连让韵儿照顾你的机会都不给我吗?二郎不是说,你会一直在韵儿身边吗?”看着楚楚可怜的武韵,薛崇简顿时无话可说,他的视线下移,发现她的襦裙脏了,玉手不知何时有了丝丝干了的血痕,他心里突然生出许些愧疚,她明明可以在府里锦衣玉食,何苦随着他折腾奔波。“夜深了,回去休息吧。”他起身,背对着她道。她眼里的波光蓦地黯淡下去,嘴角浮现一抹苦笑,没关系,时间还长,十几年都过来了,她不在乎接下来的十几年。…………翌日,他们吃过早饭,继续赶路。荆词找农妇要了两身男装,一身递给武韵,一身穿到了自己身上。出门在外,男装要方便得多。荆词好强,扛起了赶马车的任务。未走多远,武韵也出来了,说自己骑术不赖,与她一同赶马车作伴。一行几日,半道上,李隆基派了人来接应。此时崔琞和薛崇简的伤已经有所恢复,骑马不成问题。为了加快行程,四人一人一马,赶往潞州。是日,临近夜幕,他们终于进了潞州城。他们未多耽搁,直接奔李隆基的府邸而去。“李三郎——”“我等了几天,诸位可算到了!”李隆基出府迎接,不停地打量崔琞等人,“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无碍,已经恢复了许多。”李隆基扬手,一脸正色,“快入府,已备好酒菜等着各位。”几日下来,荆词等人已是风尘仆仆,面容略带倦色。李隆基准备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为他们接风洗尘。“我先敬各位一杯,一路辛苦了。”李隆基举杯,神色诚恳。“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要在府上打扰几日。”“没关系,你们尽管安心住着,潞州与长安山长水远,太平公主还伸不了那么长的手。”晚宴未持续太久,李隆基知道他们连日赶路,已无旺盛的精力,遂备了四间雅间供他们休息。晚上,荆词刚彻彻底底地洗漱干净,门外传来敲门声。“谁?”“是我。”门外是一道女声。荆词闻声微愣,待反应过来,她不禁激动,立马上前开门。☆、第二百零二章王府小住荆词连忙打开门,“之语,好久没见!”门外之人踏进屋,笑吟吟地一把握住荆词的双手,“我可想念你了!”荆词细细打量许久未见的眼前人,她的皮肤依旧细腻光滑,面色白里透红,身段依旧,只是发式和衣着穿戴成熟了一些,“你还是和从前在长安没有多大变化嘛,就是衣着打扮不一样了,愈发有贵妇气质。”钱之语关上门,拉着她进屋内坐,“长安究竟如何了?你们为何逃到了潞州?”“莫急,听我慢慢道来。”荆词轻笑着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递到钱之语面前。对于钱之语,尤其是已经嫁给李隆基的钱之语,荆词没什么好隐瞒的。既然李隆基向钱家联姻,自然是把钱家拉入了自己的阵营。事情也不算太复杂,不过片刻,荆词已将事情说得一清二楚。钱之语摇头冷笑,“这就是亲jiejie,在权势面前,屁都不算。”“你何时学会说这等粗俗的话了?”荆词晃了晃她的手,笑着打趣,略带责怪。钱之语垂眸,无奈之色不觉浮上细腻贵气的面容,语气极淡,“你是不知道这一年来我在潞州经历了什么,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怎么了?”荆词扬眉,四下打量她,“对了,年前李三郎回长安,说你在潞州得了重病,一病就是几个月?现在好彻底了吧?”“我被人下了毒。”说起那件事,钱之语柔软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毒?”荆词错愕,不禁提高了声音,“何人那么大胆,竟然敢向你下毒?”“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不提也罢,以后留神点儿便是了。”钱之语不愿再提。荆词瞧着钱之语的神态与模样,想来她是受了很多委屈,被下了几个月的毒还能活命,想必真的是死里逃生。“之语,你得聪明些,要知道,你和他的那些女人不一样。你的身后,是一个偌大的钱府。”荆词握着她的手提醒,钱府能对李隆基起不小的作用,他应该不傻。钱之语轻叹一口气,“我现在明白了,活命,靠自己。荣宠,靠钱府。”后宅女人间的争斗,远比荆词所处的党争阴险毒辣。“我应该会在潞州待一段日子,这段日子,我绝对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去。”荆词一脸正色,以前初到长安时,她在宫里闯了祸,钱之语对她护短得很。如今,只要有她在,她也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她。钱之语看着好友这般的神态,不禁露出欣慰的笑。俩人虽然有一年没见,但也没有聊得太晚。李隆基的贴身太监找到荆词的屋里,道王爷今夜宿钱娘的房里,故而钱之语闻声急忙回去了。这几日虽然在赶路,身子疲乏,可是荆词现在却丝毫睡意都没有,或许是因着方才钱之语的那些话。荆词与崔琞等三人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她踏出屋门,直接敲开隔壁的门。“进来。”屋内的崔琞道。荆词边推门边道,“你的伤怎样了?”屋内,崔琞光着膀子,脱掉上衣正给伤口上药,身形矫健,皮肤呈麦色,线条流畅。“啊——你、你干吗呢?”荆词惊慌失措,立即转过身背对着他。崔琞继续上药,若无其事,“看不到啊?换药啊。”“你都脱了衣服还让我进来!”一抹戏谑浮上英气的面容,“谁让你敲门啊,过来,给我上药。”“你、你先把衣服穿上。”“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