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成衔,我亲亲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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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提起自己要住外面的事儿,安悦还是不放心。 “你自己住那怎么行?” “没,不是自己,姝沂和陈梣她俩都在,她俩对象住我们对面那套房。” “你们几个是租还是买?” 涔析杳不动声色,又把他的事迹说出来:“成衔买的,两套都是。” 她刚要去夹那个烧麦,安悦就拦她:“别吃那个,你爸搞错把它端上来了,我蒸的时候忘记放蒸屉,所以粘锅底了,糊了都。” 涔析杳已经夹了一半,再送回去好像嫌弃她一下。 所以直接夹到嘴巴吃了:“那有啥,是你做的,我吃就——呕!妈,真不是我要嫌弃。” “你这不止粘锅底吧?”涔析杳极为震惊,“你往里放了多少盐?” 安悦茫然:“这本来就是咸的,我没放盐啊?” 涔椋颤颤巍巍举起手:“是我,那个锅洗不干净,网上说用盐搓搓洗的干净,我就拿盐在上面搓了搓,这不是没来得及洗,你妈就又蒸它了。” 今早回来吃的这一顿饭,吃的涔析杳直反胃。 但成衔却吃的高兴,几乎都是光盘,搞的安悦以为是涔析杳苛待他不给他吃东西,饿了他挺长时间。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这才觉得成衔做饭做的简直就是仙品,好手。 临走的时候,她还在吐,但是不忘叮嘱:“妈,我爸你俩以后还是别下厨了,有点折磨我。” 她看了看忻忻,问道:“忻忻,要不你跟mama一起走吧,去延南,或者跟你爸回去。” 涔椋不太赞同:“忻忻是我们外孙女,我们疼的很,我们俩就做饭难吃,还能给她下毒吗?” 涔析杳无奈解释:“爸你想法也太偏激了吧,我妈你们俩要上班,再帮我们照顾忻忻,我那是怕你们累着。” “我要跟爸爸一起。”忻忻自己说话了。 “那走。”成衔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我们一起去送mama。” “安姨,涔叔,我们走了。”成衔拉着她俩站在门口,“安姨,没事常找我妈玩,我妈总爱做一桌子菜,放着放着就扔了。” 她们仨一走,安悦也开始骂:“死小子,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也说我做饭不好吃。” “之前觉得他挺稳重,怎么这就变了。” 涔椋拍拍她的脑袋:“怎么这么糊涂,他是跟咱闺女过日子,对咱闺女好就行,管他变不变的,订婚那天你说他太闷,现在改了,话多了,但跟咱们没什么可说的,跟析杳有的聊,有人陪她解闷儿,多好。” “再说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夸他,怎么,咱闺女跟了他还怕受苦啊?全部身家都拿来了,就这心,比得上我当年对你的爱。” 安悦啧了声,打算去餐桌那儿收拾东西:“少给自己贴金,你那时候没钱,咱家开销都是我付的,后来才有起色,成衔——还行吧,也算年少有为。” 视线之内一片清明,狼藉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碗筷也都归到原位了。 安悦皱眉,有些迟疑:“老涔,你收拾了?” 涔椋也茫然:“我没啊,我刚找电池呢。” 安悦恍然大悟:“刚才只顾着给析杳塞东西,没注意这边,成衔这孩子手倒勤快。” “这么快就改观了?”涔椋早已习惯,“她们俩能好就行,对咱的话随便,咱俩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跟孩子争什么。” . 江城城区多喧嚣,一路上鸣笛声不断。 出了家门还没走远,涔析杳就开始喊饿。 成衔早知道,所以一直开的很慢,就等她说。 “我妈做饭是真难吃,还难闻,跟屎一样,我都不知道我怎么长这么大的。”她不停叹气。 下了车,成衔开始摸她的头:“安姨虽然做饭不精通,但对你的爱不假。” “我知道,我就吐槽一下。”涔析杳摸了摸忻忻脖子上金吊坠的纹路,“她们可真舍得,倒显得我这个mama不上心,等会儿到延南了我也要给忻忻买个大的。” “mama,我不要了,奶奶和爷爷买的我还没戴。”忻忻扯着她的手,不停摇头,“你再买的话我就没地方放了。” 涔析杳自顾自敲定主意:“好说,再给你买个金饰收纳盒。” “爸爸,你帮我跟mama说不要了好不好?”忻忻昂头扯他的衣角。 “为什么不要啊?”成衔蹲下去,一脸不解,“爸爸挣这么多钱,就是给mama和你花的,要是你们都不花我挣了还有什么意思?等死了带进坑里?我才不带,你们俩得花还得继承。” “说什么丧气话?”涔析杳一脚踹在他背上,“再说我先踹死你,现在就继承。” 拍拍自己的背,成衔站起来亲了她一口:“不说了,咱俩都得活到108。” 过马路的间隙,他又补充:“去了学校,谁惹你生气了或者纠缠你,只管动手就行,延南你老公也兜得住。” 涔析杳努着嘴,不太赞同他这话:“切,我有我妈,还有我爸,再不济还有我自己,谁说一定要靠你。” “不是你靠我,是我单方面要你靠我,想你多个后盾。” 涔析杳答的缓慢:“我考虑考虑。” “酸菜馅儿的。”她眨了眨眼,眼球转个不停,像是在思考,“我要——嗯我要——我要吃六个。” 成衔笑她:“胃口还挺大,但人家说了,能吃是福,咱家福气以后都靠你积攒了。” “忻忻呢,饿不饿?” “我要两个。” 忻忻只有差不多三岁,发音不太清楚,话语里奶气儿还没消,听上去很是可爱。 涔析杳站在后头等他付钱,然后就发现他穿的还是西装。 嗯—— 这场面,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她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成衔,又不去公司你穿这么正式干什么?而且你这身衣服跟你现在在做的事放在一块儿,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总裁,像卖房地产的。” 她特意咬重了“房地产”三个字,意在强调。 成衔也不在意,陪着她闹:“家道中落,靠卖房维持生计,之前都是为了骗你跟我在一起才说我总裁,其实我是卖房的,还愿不愿意跟我?” “不跟。”涔析杳转头就走,“我可是大小姐,跟你一个卖房地产的纠缠什么,我脑子有包啊这么想不开。” 成衔拎着东西,抱起忻忻追上去:“晚了,都订婚了还跑什么,没意义,咱俩一辈子都得被栓到一块儿。” “那我把你栓我裤腰带上。”重新坐会车上,涔析杳拿着包子啃了起来,“我去哪儿你跟哪儿。” 成衔关上车门,帮她把安全带系上:“吃吧,不耽误你,走了。” “成衔,我有点舍不得你。”涔析杳吃东西动作没停。 “有多舍不得?”他问。 “也没多舍不得。”她答,“就是觉得咱俩不在一块儿,少了什么东西。” 成衔偏头看她,眉目含情:“少了陪伴。” “没什么,异地就异地吧,我天天给你打视频就是了。”虽然嘴上说的豁达,成衔却忍不住偷偷叹气,“手机记得充电,别静音,别关机,想我就直接打电话,再忙都接。” 涔析杳眨眨眼,盯着红灯看了看,然后又去看他,她说:“成衔,我亲亲你吧。” 闻言,成衔心里狂喜,很快把脸贴过去,就等她贴唇上来。 涔析杳也很给力,没墨迹,快速贴唇上去。 她亲了他两口,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成衔,我喜欢你。” 然后耸着肩笑起来。 “喜欢你,喜欢成衔。”她说。 成衔眉眼微动,眼里瞬间就含了热泪,一双杏眼顷刻间仿佛有了光亮。 “析杳。” 他唤她的名字。 一直轻唤。 但是没有下言。 十七岁那年心底萌发的明确地喜欢,终于在二十七岁这年得到滋养,得到浇灌。 渲然如涛的爱意,不仅仅只存在于他心间。 涔析杳没少回应他:“我在呢,就在你旁边。” 次次不厌其烦地回答他。 她知道,成衔幼年时的家庭很破碎,父母忙于工作没空照顾他,学业也从不关心,生活的难压弯了她们的腰,她们死板的脸也成了他走向阴暗的入口。 一年半载见不上一面,不交流,也没感情,好不容易见了面也永远厉声厉色的呵斥他。 “整天忙里忙外挣这么多钱就是为了你。” “能不能理解我们一下,工作已经很累了,哪儿还有时间哄你。” “你怎么永远不懂事。” 每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间。 幼年的他很少交朋友,被人欺负也是常有的事,他习以为常,不反驳,也不告状。 顶着伤回家期待一推门有人可以关心他,可事实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门被推开,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片黑暗,没有灯,没有人,也没有可口的饭菜。 期待与绝望,是他每天要品尝的家常便饭。 所以他不再期待了。 成衔内心其实很脆弱,他渴望有人爱他,渴望有人笑着看他,说句喜欢他想他。 然后,涔析杳就这么横冲直撞撞进他心里。 二零零七年,成衔高中住宿从学校回来,小析杳就在外头等他,怀里抱了只小猫咪。 一见到他,她就喊:“成衔哥哥,我好想你呀,你很长时间没回来啦,mama说你今天回来,我就来这儿等你了。” 她衣服上被小猫抓了洞,烂兮兮的。 成衔问:“衣服怎么烂了?” “哪里烂啦?mama才给我买没多久。”小析杳还不相信。 “这里。”成衔指着她破烂的衣服,“怎么弄的?” 小析杳根本不记得,摇头说:“我不知道。” “小猫呢?哪儿来的?” “我爬树上救下来的,它偷偷跑上去下不来啦。” “哪棵树?” 小析杳伸手指着给他看:“那个。” 然后就看到树上还挂着一小块儿布料,和她身上穿的一样。 “摔了没?” “没有,但被它抓了。” “抓到哪里了?” “这里。”小析杳掀起上衣,露出吃的圆鼓鼓的肚皮给他看,“怎么流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