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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秀娟已经不在了。方可也换了一声黑色的裙子,走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苒,别太难过,程阿姨不希望你这样。”陶苒轻轻嗯了一声。方可继续道:“你母亲被……嗯,总之有殡仪馆在料理了,你要去最后看看她吗?”“好。”方可没有把魏西沉三个字说出口。她气得很。觉得魏西沉不受点罪,简直苦了陶苒。他们赶过去的时候,果然看到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魏西沉。陶苒目不斜视往里走。时间仿佛过得格外漫长,她前不久还抚摸她头发的母亲,如今已经变成她怀里的一捧骨灰。本来一切就是魏西沉在料理。虽然谁都没有告诉过陶苒,但她还是去说了一声谢:“我会把钱还给你的。”魏西沉被那几个字刺痛:“我不要你的钱。”方可冷冷勾唇:“要的也是你,不要也是你,真能啊。”魏西沉皱眉,没有说话,只看着陶苒。他低声道:“你想把程阿姨葬在哪里?我们回锦城好不好?那里是她的家。”江烨顾及陶苒情绪,一直没上前,听见这话握住了陶苒的手腕。陶苒谁也没看,她轻轻挣开:“我身边,才是我妈的家。”闻凯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老大失了魂一样惨白的脸,着实有点可怜。他做的一切,不说陶苒怎么可能会知道:“陶苒,回锦城把程阿姨和陶叔葬在一起吧。当年老大在锦城为他买了墓园,你的父母,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吧?”陶苒总算回头看了一眼魏西沉,这一眼让他有些紧张。下一刻却让他坠入冰窖,她说:“魏总这么有容人之量,那就放了我们一家人吧。总不至于我们一家在地底下团聚了,你才开心。”他受不住这样的冷。无边的,刺骨的冷。第56章所以你爱他陶苒没有选择回锦城。很多时候,她都不知道母亲对父亲是怎样一种感情。陶洪波常年不在家,程秀娟孤独了几十年。但是每次他回来,程秀娟还是会积极地张罗一切。她想回去看看父亲,哪怕他做了再多错事,可是回想他时,却是年幼时他把她高举肩头,她洋洋得意地笑,像个小霸王。还有后来,他每次回家都给她带礼物,表情愉悦而宠溺。他再自私,她也是他捧在掌心的孩子。陶苒最开始几年也怨过,倘若陶洪波不追求大富大贵,公司哪怕破产,家里的存款也够一家人和和美美过一辈子。然而搭上了两条命,和她才刚萌芽的爱情。陶洪波还是没有得偿所愿。陶苒张罗完程秀娟的后事以后,又回到了漫画杂志社上班。大家都知道她才失去母亲,言辞间小心翼翼,很顾忌她的感受。小彤偷瞄了她好几眼,看她揉手腕的时候,才把手里的糖递过去:“苒苒姐,吃不?”“谢谢。”陶苒接过来,香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苦涩通通不见。小彤松了口气,她最近特别喜欢看窗外。A市的秋天,金黄色的落叶铺了一地,带着几分清凉的意味。小彤看的却不是景色,因为一到饭点,就有个大帅哥在楼下等。当然,还是等大美人苒苒姐的。小彤第一次表达羡慕的时候,陶苒神色很冷。小彤就不敢提了,看来这个大帅哥比上一个还要不招苒苒姐待见。吓得她把人家贿赂用的演唱会门票都退了回去。这样的情况,已经僵持快半个月了。大帅哥等,苒苒姐无视他。他笑得温柔,她毫无表情。小彤觉得贵圈真乱。至于江烨,本来就是外科手术医生,不可能一直待在A市。陶苒今天去送他,他眉眼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模样,但清冷如玉的气质倒是一直没变。江烨低头看她:“真的不和我走?”她摇头,唇角轻轻抿出一丝笑意。这么多天以来,她能笑一笑实属难得。江烨不是不难受的。机场人来人往,尘世的喧嚣有时候正如人生的别离。江烨心中有点破碎的伤感,他的爱浅尝辄止,一触即离。所以从来不曾拥有她。“陶苒,我等不起下一个六年了。”他话语泛着苦涩,“我是不是,早就失去你了?”陶苒愣了愣,她这辈子第一次,走上前主动抱住江烨:“江烨,你不要等。是我不好,你很好很好。你要幸福啊。”年少再多的遗憾,都付诸于一个拥抱。她松开手,笑着和他说再见。她的心不完整,是她配不上江烨。于江烨来说,陶苒是年少的求不得。他喜欢那个天真、活泼、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少女。但陶苒还是自私、胆小、创伤从未愈合的女人。爱恨都给了别人的女人。她目送着江烨离开。其实有点儿孤家寡人的凄凉感,她身边的人,都在一个一个走。只留她一个人,茫然而彷徨地停留在原地。她这样想着的时候,肩上被披上一件黑色的风衣。他语调放低:“你站这里很久了。”她转过头,哦,这个神经病还不肯走。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恶意:“你不回去,公司不会倒闭吗?”他似乎有些高兴她能和他说话,眼里漾出笑:“那就倒吧。”你在就好了。病情又加深的样子。她把身上的风衣扔给他,径自往外走。她打车他开车,果然一回家又在家门口看见了那张脸。他提着保温食盒:“今天做了糖醋排骨和韭菜盒子。”他的脚边,一只白色的萨摩耶还跑过来蹭她。她气笑了,魏西沉就是有这种本事。哪怕她不搭不理,他也有自说自话的本事。他就住在她家隔壁,好好的豪宅不住,跑来租这种小破屋,然后每天准时给她做三餐。她说不吃喂狗,他也不生气,当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只萨摩耶,就在两扇门中央摆了个碗,然后小天使萨摩耶欢欢喜喜就去吃了。她话都不想和他说,开门以后就想关门。“陶苒……”一只手卡住门,她没有收力道,他不退不避,闷闷哼了一声。她松手:“你想做什么?”他黑眸中浅浅铺就了温柔:“明天你生日,想吃什么?”她脊背挺得僵直,觉得真是讽刺。全世界也许他是最后一个记得她生日的人了。她明明从来没接受过他做的东西,何必一次又一次自取其辱。从某方面来说,她的毅力真是比不得魏西沉。他受得住羞辱,受得住伤害与疼痛。能面不改色地和她纠缠一辈子。她突然有点恨,趁他不注意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他垂下眼睛,胸腔闷闷发疼。心里再疼,他也只会埋于躯壳之下。小萨摩耶似乎感受到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