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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与微生时的一次试剑

    现下的日头是一天比一天高,树梢的绿意一日浓过一日,仿佛从浅绿到深绿只用了几个眨眼的功夫,嘈杂的蝉鸣声在东方初亮时响起,如火如荼的比试大会在一阵声势浩大的锣鼓声中下落,比试的前三甲也在天色湛出璀璨霞光的落日下决出。

    当一柄平平无奇的长剑破空出鞘,发出颤动的剑鸣时,这场比试就已经有了答案。钟离无的长剑没有破绽,而红琢的长剑在一道迅疾的剑势中被打下高台……

    “承让。”钟离无拎着剑柄朝前方失魂落魄的红琢拱手。

    红玉也是惊了,她是知道钟离无剑术进步快速的,但不曾想,才短短两年多的时光里,他的剑术已经有如此造诣。

    两年,在习武之人的眼中是很短暂的,往往一个招式,一部功法,一套剑法,便要人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钻研,而台上之人只用两年便走完了平常人的大半辈子,又该是何等让人艳羡。

    红琢跳下台,拔出自己钉入地砖长达五寸的剑,一言不发地避开众人走回屋内。

    红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日的表现已是不俗,未来必能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红玉这话是安慰。

    红琢心中苦笑,他一向自恃自己天赋高,习武快,被阿姐远远超过他是引以为傲的,世上百年都出不得一个阿姐这样的天才。但偏偏又出现了一个,出现了也就罢了,但为何偏偏是阿无……红琢心中苦笑。

    “不准丧气!”红玉见不得红琢这垂头落魄的样子,“我红玉的弟弟,没有这么不堪一击。你武功高也好,若也罢,我是你的jiejie,谁又能欺负得了你去?”

    “阿姐~~”红琢埋头进红玉的肩膀,“我不是不愿输,只是不甘心输给阿无罢了……”

    “你啊,哪来那么多别扭的脾气。”红玉摸摸红琢的脑袋,“打起精神来,你也进了前三甲,可以同阿姐一起去星南山庄了,我们路上游山玩水,不是很开心吗?”

    红玉其实本性是个暴躁的人,但红琢是她看着长大的,两人又血脉相连,两人没娘,爹爹也常年不在家,等于没爹,两人在这山庄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红琢也算是红玉心里的一点慰藉吧,所以看着红琢脸上郁闷,还是会耐着性子哄他一哄。

    红玉走出室内,对众师弟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定下前三甲和启程出发的日期,这场比试大会也就散了。

    他们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出门的,四匹红棕色并排在红枫山庄前,威风凛凛,这几匹马看着就是强健能跑的样子。

    “阿姐,怎还不走?”正要出门,红琢心情也不错,满含期待,恨不得现在就驰马出城去。

    “等等。”红玉一身红色骑装,拉住缰绳的手上带着牛皮袖套,袖套是一个暗器,底下藏着三发短箭。这袖套是前一晚出发时钟离无拿去给她的,她瞧着做功精美,甚是喜欢。

    红玉话还未落地,便听到前方一阵马蹄声传来,白马青衣,眉目清冽,五官俊朗,端得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派头,“可以走了。”

    “吁——”来人停马,“阿玉,许久不见。”话语中载满了重逢的喜悦。

    红玉扬唇,微生昨日便出关了,正好可以与他们同行。

    “微生,闭关许久,想必你的武功又精进不少。”红玉的马慢悠悠地走着,马蹄哒哒踏在草面上。

    “哈哈……想必你也不是停滞不前。”微生时偏头望向红玉,眼中尽是笑意。

    “到下一个驿站了,我们较量几招。”红玉最是喜欢找高手打架。

    “好!”微生时爽快应下,蓦地策马向前驰去。

    红玉紧跟其后,身边的钟离无跟红琢也都黑着脸跟着。只有还没反应过来的林应在后面吃灰,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几人在日落前从广陵赶到金陵,下马后马夫走过来牵马到后院喂食,掌柜眼尖,红玉他们进客栈时,他正眯着脸打算盘,听到人声瞥了一眼,就知道今天来了大主顾,这个时辰下马,除了住店,还是住店。

    “几位侠士,一路奔波辛苦……”掌柜笑眯眯地走到红玉跟前款待,大力推荐店里的上等厢房和美酒佳肴。

    “订五间中房,再来桌酒菜……”红玉接着掌柜递来的炭笔,在食单上勾了几笔,完后递给身旁的几人,让他们看着再添点什么东西。

    “大师姐,每人一间房会不会太破费了,定标间就好……”林应小声附在红玉耳边道。

    红玉努努下巴,“诺,你看看他们两个能不能跟你住标间……”

    林应顺着红玉的视线看向钟离无跟红琢,这两个人像是天生的冤家,活像对方欠了自己多少万两银子一般,若是订标间……林应摇头摆脱掉脑海中浮现的场景,若是几人同住,说不定会打起来。

    几人酒足饭饱后,红玉约着微生时外出试剑,她拎着长剑站在微生时身前,跃跃欲试的模样惹得微生时忍俊不禁。

    随着一道剑鸣,微生时踩着树枝掠向红玉,身影轻如燕,快如电。红玉倏忽间闪到侧方树上,避开微生时这凌厉一击。

    微生时练的功夫靠的是内力绵长,生生不息,若是拼耐力,能把敌人耗得油尽灯枯。所以红玉要用最高的效率结束这场战斗。

    “风起兮!”红玉抬剑入虚空,周围所有的树叶都动了起来,旋成一个囚人的旋涡,微生时被卷入其中,处处受钳制,这是风游剑法第五层。

    “果然厉害。”微生时盯着困住自己的风阵笑得从容,丝毫不见狼狈,御剑向上,绵长的内力如吸盘般将周遭的落叶卷入高空,转移风阵阵眼,再挥出气吞山河般的一剑,浩瀚的剑意对上红玉的风起兮,所有落叶砰隆一声,在空中炸开。

    剑招被破,红玉丝毫不恼怒,反而笑吟吟地看着微生时,很好,她喜欢相当的对手。嗜战的灵魂冲破牢笼,开始了真正的较量,这次,两人没有试探。

    招招直切要害,次次奇险,两人身上的衣服也被剑锋划破烂。红玉肩头的衣服被剑风划开,起初她并不在意,直到他看见微生时神情呆愣地收起剑……

    红玉险些伤到微生时,猝然手挽剑花转移攻击方向,砰,十米外的一根树干炸开。

    “微生,为何不避?”红玉身着破损地负着剑。

    “你。”微生时手中的剑忽然有些拿不稳,只觉得什么东西正在掉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