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加快的剧情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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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还好吗?昨晚?” 古怪的亲密、那种通透如冰棱的声音在耳道里迭撞几个来回,调子温软腻人,像对幼鸟毛茸茸支棱的绒羽呵出一口气,气息交换间都是心跳不稳的亲昵。如果不是太宰治确信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他大概会以为这是一个刚度过了舒适的一夜,并打算发展成长期稳定关系的清晨。 他恰到好处地也流露出一点亲昵的神态:“唔?——” 粥碗被放进了他手里,水汽蒸腾,房间里浓郁的香氛气味被一瞬间炸开的米粥香气压过,太宰治的注意力被拉扯过去,肚子发出应景的一声“咕叽”。 虽然能听见肠胃因为饥饿蠕动的声音,不过太宰治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用勺子搅和着米粥,被炖烂了的米粒以及蟹膏的鲜甜好像在空空荡荡的肠胃里点起一把大火,人在饿过头的时候对食物会有超乎寻常的渴望,但太宰治只是把陶瓷的勺子在碗里碰得“叮当”作响。 少年抱着膝盖坐在了床头边地毯上,太宰治制造出的杂音像是只给他提供了一个方便思考的环境,让他可以把下巴压在并拢的膝盖上用犬齿碾一下唇角——太宰治从这个颇为少女的姿态里品出一点莫名其妙的羞赧——然后听到对方用那种好像刚从北极捞出来的清冷声线慢吞吞说,“你叫太宰治,我的名字是朝。” 朝。 不对。 ……朝? 庞大的没有形态的东西从高空中掉落下来,砸在太宰治本来就因为过多的平行世界自己记忆而昏沉沉的脑子上,像一只努力工作的榨汁机或者其他的什么突然又开始努力工作,把零碎的感知敲敲打打糊在了地上,太宰治晃了晃,感觉朝变成了两个头四只手的奇怪生物。 那碗粥在太宰治因为强烈眩晕抽手压住太阳xue的时候就被少年重新接回了手里,他无视了平衡失控脊背重重撞上了床头的太宰治,先把碗放回托盘再把托盘稳当地挪远了,再接下来他转身,张开的手臂恰好把一只因为剧痛而无法控制自己的宰捞住,偏一下头省得对方的指甲抓伤眼球,一整套动作熟练得好像演练过十几二十回。 事实上殷朝真的经历过至少……至少一次吧。 那双鸢色的眼瞳又变回了这段时间最常见的茫然失神的状态,有一种奇妙如同雾气氤氲着的润黑,像黑色的宝石被浸泡在刚融化的雪水里,至深处泛着隐隐约约的钢蓝。 “朝?”耳垂被湿热的东西含住了,含混又湿润的声音近在咫尺,殷朝听见怀抱里的这个人在吃吃地笑,抽离了骨头依附在身上,手臂攀着肩背手指划过喉结,“小朝?” 有一些状态的太宰治很好搞定,对方打直球殷朝也打直球,对方套话殷朝就不知所云地应对,实在不行就地打晕;而有一些状态的太宰治就比较麻烦,他们可能甜蜜得像猫又危险得像大型猫科动物,卷在你耳垂上的舌是软的压住你动脉的手指却冰冷稳定,当然这种也可以直接敲晕,作为道歉殷朝默许他用镣铐的侧切面割开自己的喉管。 没有回应显然让这只莫名其妙骄纵起来的黑猫不太满意,太宰治一把扯住殷朝柔软的后颈头发,逼迫着人露出颈项一口咬在喉结上,下口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留情,殷朝撑在地板上的手用力把长毛的地毯给揪起来一大片。 他有点想叹气,因为不知道太宰治是想要他血溅当场还是只是在比较过分地撒娇:“我在。” ———————————————————————————— “我感觉你那时候其实是清醒的,”年幼的殷朝比起长大后的自己要直白一些,他没有顺着太宰治的刻意引导去回想“第一次”,反而想起来某些糟糕的剑拔弩张的画面。 “嗯?”太宰治往前凑了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太宰治好像始终搭在殷朝的思路上,不需要更多提示也能跳到合适的频道,“小朝是刚刚才发现吗?” 殷朝尝试着抽回被太宰治握在掌心的手指,没成功,反而被得寸进尺地握住了手腕:“没有,那时候就在想了。” 他突然不高兴起来,又用力往外抽了抽手。 “你在生气?”太宰治的眼睛亮了起来,装作看不见殷朝警惕地缩成更小的一只,“小小只的小朝居然也会生气吗?” “……大大只的也会生气。”这种奇妙的一来一回对话简直像两只猫和谐友爱地一爪子一爪子抓毛线球,殷朝有点害怕太宰治会觉得无聊,他既不想这个人继续把玩自己的手指又不想要太宰治因为失去兴趣走开,“你是现在才知道吗?” 他突然丧气地把头埋起来,觉得继之前哭哭啼啼和生涩幼稚的表现之后他更加愚蠢的举动也出现了,这一点也不符合过去接收的教导,只会让人抓住更多的软弱。 但是面对的是太宰治,所以愚蠢或者软弱会造成的问题都不大,毕竟他—— “只是想问一件事,”殷朝固执地盯着地板,“其他人的想法我不知道,在我这里是这样。” 他本来应该花一点时间认真地和太宰治解释发生了什么,然后催着太宰治赶紧找到要找的东西再从殷朝的其他脑子里消失,最终所有人都能够可喜可贺万事大吉。 但要怎么说?有一些“我”想要你狼狈不堪,有一些“我”想要你跌下云端,有一些“我”想和你一刀两断而或许还有一些总将你视作珍宝剜开心头以血供养。 这可实在不是殷朝能表达的内容,太矫揉也太傲慢。 何况太宰治其实什么都不需要做,哪怕他像之前一样继续在港黑首领室里自闭上几年,殷朝也还是会再一再二还再三在太宰治面前翻车。太宰治只需要稍微等上一段时间,等到一个脾气好一点的殷朝,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提出要求,定制一个或者找回特定的某一个都可以。 “如果之后的‘我’提出了一些过分的要求就拒绝掉。”否则对于你真正想带走的那个殷朝来说会是很不公平的事,对于我们来说也是。 他终于成功把手从太宰治那里抽了回来,不去管鸢色眼瞳的漂亮猫咪失望耷拉的耳朵。有股力量在柔和地推着太宰治,将他往门的方向推过去,太宰治顺着力道站起来,被推得摇晃一下,显然对方让他离开的意愿非常强烈。 这个十三四岁的,有一半时间在因为各种奇妙的原因流泪的殷朝,在很久之后才肯抬头看一看太宰治被丢出去的那扇门。他不在任何一段优势区间内,也没怀抱过什么希望,只是稍微有点怕一个人的房间。比较可悲的是在他的记忆里绝大多数时候也就只有一个人,太宰治或者长大后的自己。 与此同时,被强硬赶出去的太宰治没有回到之前的长廊,他直接进入了下一个房间,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角落放着一张大床,床上端坐着四肢被锁的貌美青年,发现来人后眼睛里满是惊讶:“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