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剧情,新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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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沈氏攸德,温婉淑德、娴雅端庄,着,册封为后,为天下之母仪。内驭后宫诸嫔,以兴宗室;外辅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贤臣。使四海同遵王化,万方共仰皇朝。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皇后沈氏深蒙圣恩,然言行无状,贪心不足,弄权后宫,威胁妃嫔,有失妇德,难立中宫,本应废其后位,打入冷宫。然皇恩浩荡,教化为先,仍留其位,赐居福禧宫,着为芙贵妃母犬,衣食所居,皆由芙贵妃管制,受其教诲,不得有违。宫中诸人亦无需对沈氏见礼,称其母犬皇后即可。钦此——” “你还以为自己是皇后娘娘呐?如今呀,你不过是福禧宫的一条母犬!哈哈哈哈哈,大家教教她,母犬,该怎么爬,怎么叫呀?” “皇后娘娘,人rou花瓶的滋味好受么?哈哈哈哈瞧这花开的多艳啊!” “有人天生高贵,有人天生低贱,你,可明白了?” “沈青荷,我赢了,是不是?” “你杀了碧儿!你!杀了碧儿!” “想出宫?你做梦!” 我猛然睁开眼睛,冷汗顺着脖颈向脊背蜿蜒流去。 我做噩梦了,梦里无数张人脸,先帝的大太监,碧儿,福禧宫的宫女,先帝,还有林芙,嗓音或尖利或沉厚,在我耳旁喋喋不休,人脸忽近忽远,表情变幻,逼视着我无处可逃。 “娘娘!可是被梦魇着了?”我勉力撑起身,芝玉举着烛台在淡黄的光晕里关切地注视着我。 “无妨。”我胡乱答应一声,心里不由一阵又一阵的心悸。 自长宁宫事后,我便在凤仪宫住了下来,算来已有一月之久,许是我那日手刃碧儿,威慑林芙的行径太过惨烈,兼之皇后借此重责内务府,打杀了一片宫女太监,竟让我在宫中树起了威名,连齐郁当日立即将贤妃贬为庶人,入侍长恩宫都算在我头上。人人都说,宫中得罪谁也不可得罪长宁宫太后。 皇后待我一如往日恭敬,当着外人自是皇家儿媳的本分,可只有我同她时,便亲密了许多,她只说想不到我有这样的胆气,叫她十分佩服,她借着此事彻底除了贤妃,又打压了林芙,一时后宫统统掌管在她的手中,叫她心中大为痛快。 倒是齐郁,让我颇为忧心,他照常来看我,虽也关切,人前人后却再也不曾逾矩一回,即使只有我二人时,也越发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儿子,再无往日的轻佻,哪怕我主动将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他也会不动声色地抽出来,叫我颇看不懂。 我还希冀着他允我出宫去,可我愈是主动,他便愈是逃避,我问皇后,皇后也不明白,只说皇帝明里暗里杀了一大批宫女太监,各个宫里都有,她着人悄悄打探,大半是曾欺辱过我的,也不知他如何找出这些人来,做的不声不响,一时间宫里人人自危,只有凤仪宫都是皇后亲自拣选的人,才保持着风平浪静。 可是有的是人坐不住,淑妃一连数日,日日都来凤仪宫求见,又被皇后轻描淡写地赶回去,第二日又不死心地来,直到被齐郁撞见,呵斥滚回自己宫去才消停。 御秀别院的纯妃、柔嫔的罪己书送的愈发频了,前两日竟送来了血书,满纸罪该万死,乞求饶恕的话,我不肯接,芝玉便懂了,照旧原样烧了原样捧着炉灰送回去,听说纯妃一看便晕倒了,不知是流了太多的血还是吓得,连带着柔嫔也跟着发起了高热,景和怕的直哭,宫女们去太医院三求四请的请不来,她只好自己去,去了才知道太医都紧着凤仪宫,人手不够,她没办法又来跪皇后,磕的头都青了,皇后来问我的意思,我只叹柔嫔作恶多端能养出这样一个孝顺的女儿,皇后嗤笑一声,说既作恶多端便该早早去死,别误了儿女的前程,就如已被贬为庶人的先帝丽妃王氏,在漱春阁跪了半月,风寒侵体,一场高热,便没了,娘死了,三皇子齐瑞在狱里吓疯了,倒留了一条性命,不过说是如此说,她还是拨了一个年轻的太医过去,只说略看看便算了,不必费心,一切听凭造化。 后宫一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倒衬的林芙的长恩宫诡异的平静,齐郁就着长宁宫几个旧日仆从的口供,说碧儿祸乱宫闱,蔑视太后,死罪难逃,如今既已死了,便将她扔到了乱葬岗,任由野狗啃食尸身。我方奇怪林芙怎么肯,皇后便告诉我,齐郁以关心幼弟之名将齐庆从长恩宫接到了瑞雪轩,延请名师,亲自教导,为求成才,即使是太后没有允许也不得探望,这话即使拿到前朝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林芙只能银牙咬碎,眼睁睁看着齐庆嗷嗷大哭地被壮大的嬷嬷一把抱走,扬长而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暗暗心惊于齐郁四两拔千斤,直取要害的手段,又不由地想这也是他不为先帝重视喜爱的许多年里,在沙场不知拼搏得多么辛苦才学来的吧,一时有些心酸,我那时候待他,也并算不上好。 皇后为我布置的卧房极尽奢华,夜明珠柔和的光充盈一室,我翻了个身,陷在柔软的锦被里,微闭着眼等着天明,天明,齐郁会来。 他说近日事多,不过隔三差五总会来凤仪宫用膳,皇后十分识趣,常推说没有胃口,便只留了他与我二人,只是他近日无论如何都不肯与我亲近,叫我想求他允我出宫的话总没机会说出口。 我心中有些说不出的烦躁,搅得我夜里常做噩梦,芝玉点了安神香,又替我拢了拢被子,一室暖香,我又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