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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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置的自动回复下方是对方刚刚发送的新消息:如果很痛的话可以慢一点做。 他刚想公事公办回复,企业微信又接连弹出数条信息,是熟悉的头像和日思夜想的名字。 “你吃饭了吗?” “我给你订了外卖,一份粥和一笼包子。” “按时吃饭,注意身体。” 散兵之前一直对心理医生说治疗方案失败颇有疑义,至少他维持住了一半的“正常”。但现在,他看着早已黑屏的手机屏幕,上面映出一张发丝凌乱情欲未退的脸,以前总觉得因为分割了自己而变得陌生,如今他清楚地意识到这就是他自己,被他遗弃的部分又融入了他苦苦维持的“正常”中。 失败得很惨烈。 和前任一起去实地考察核对是件挺尴尬的事。工程项目要建在市郊,那里地势高,山地地形有山有树有水,远处还能看到海。 跟市区离得有点远,来回通勤不方便,索性当出了趟近差,在山脚下不远处的青年旅社付了三天住宿费,空和他前任的房间分别占据左右。 空上次实在看不下去他作践自己,抱着散兵出了经济问题需要卖身赚钱这种小概率事件的想法,给他刷了个榜一。 还附赠贴心私信关心。 临了又觉得以他的性格可能榜一都不带给半点眼神的,犹豫片刻又打开企业微信,不能直白地劝他悠着点,只好拐弯抹角借由送吃的的由头让他注意点身体。郎心再怎么似铁似木头都给逼成了七窍玲珑心,比对领导还谨慎。 之后就没见他再开过播,可能人家也忙,总部的事要干,这边的项目也要跟,那三条消息很快就被往来的文件和收到淹没。 他们都想见彼此,却又躲着彼此,就这么诡异地保持了一种冷淡的平衡。 平衡在考察最后一天被打破。 天气预报说从今天开始多云转阴,有极高的降雪概率,山路如果下雪的话路不好走,紧赶慢赶在还能见到被阴云遮蔽的斑驳阳光时,完成了绝大部分商讨工作,两人为了能顺利下山前一天晚上都熬了夜,空还忙里偷闲抓紧时间睡了短促的一觉,今早起来一看散兵的样子似乎挑灯夜战一通宵。 工作狂。空腹诽,虽然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都说情侣有些习惯会趋同,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心情不好或者闹了点别扭首先就是和自己怄气,憋久了就得找点事做发泄,当学生的时候是做题,长大以后做报告。有些前任就像一道影子,二十一天养成一个习惯,二十一年甚至可能无法擦除一个影子。 这里以后要建一个旅游度假村,散兵站的位置是还只存在于工程图上的服务中心,朝东边看能看到海。约车的时间还早,陪他看了会儿海,险些冻成一对儿沉默的冰棍。 “挺巧的。”空开口,雾气从吐字间逸散,巧的简直像老天蓄谋已久有意撮合早已走散多年的人,把年少充满遗憾的关系升级为见面就如坐针毡的死敌。 空本意是想说跨国集团总部精英人才咋想的要接这个项目,对自己公司来说算重要单子,对他们来说优先级要降一两级。 “对不起。”散兵说,声音很轻,仿佛在说难以启齿的秘密。 空哑火了,其实他不需要道歉,诚然突然被电话通知分手很让人火大,特别是他还打算把男友写进毕业论文致谢里,甚至想立马飞过去给他一拳问你又发什么神经。但最终还是没有,那时候空心里一直有个声音跟自己说飞过去一切都没了,见到他他就要死了,仿佛他是什么寄居在被子里的螨虫,烈日一晒就一命呜呼。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逃避。伤口放任不管会感染化脓,他一直留着它,弄成很凄惨的模样,以期换来对方的愧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可以靠亏欠维持,他如果接受散兵的道歉,哪怕是很简单一句对不起,他也会心软地放过对方。打开捕风瓶,放走一阵风,然后两清,从此再无什么一厢情愿地纠缠与瓜葛。 所以他没有回应,那三个字就像发错聊天对象还过了两分钟时间无法撤回的消息,扎眼且尴尬地留在那儿。 下山路过旅社的时候整理行李,发现少了一件衬衫,本来就没带几件衣服,行李箱空空荡荡的,但空掘地三尺还是没找到那件衣服藏在哪了,外面散兵在催,他只好放弃继续寻找。 按地址远近,先送散兵回家再送他,下车的时候对方让他到家之后发消息报平安,说看他从下山开始就一脸便秘,担心半路挂掉完不成项目不好交差。空说那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对不起”虽然被搁置了,但关系似乎缓和了一点,至少斗嘴功能恢复了。 或许是这点缓和平白给了空一些错觉,他觉得就这样下去也挺好的,恨到极致是老死不相往来,但我还想再见你很多次,就算作为错位的朋友。 “你到家了吗?” “嗯,到了。” 这是个谎话,他其实现在正坐在散兵租住房子仅隔一个路口的咖啡店里。 二十二岁的自己在散兵拉黑所有与他的通讯从他的世界里人间蒸发后,他坐在地上看着散落一地的病情回执,选择了逃避。 现在的他坐在靠窗的角落,他还是给了自己两个选择,离开这个名为“散兵”的泥沼,回家冲一个热水澡,重新适应“朋友”的新身份,或者喝完这杯咖啡冲过去拍对方的门,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然后继续做个病人。 空还在挣扎,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不合时宜地弹出一条推送“您订阅的倾流直播间开播啦,点此进入支持主播哦”。 人永远会被欲望和好奇害死。 这次空算是准时准点蹲到的开播,第一时间点进去,看到一双笔直纤细且光裸的腿,他似乎刚冲完澡,水珠顺着笼在衬衫下摆的腰线一路滚落到脚踝。 衬衫?他有那么大的衬衫? 空的疑惑还没有肥沃的土壤发育,就被接下来香艳的一幕砸地灰飞烟灭。 散兵将宽大的衬衫脱下,赤身裸体对着摄像头,画面只能拍到他消瘦的下巴尖,再往下是纤长的脖颈,正下方埋着一对浮凸精致的锁骨,与肩rou相夹形成下洼的颈窝,湿发垂坠下的水珠对此处依恋不舍。 再往下是如少女一样微鼓的rufang,其上点缀着挺立的rou粉乳粒,他的身体很瘦可以隐约看到胸骨,因情欲而逐渐鼓胀起的胸乳像是吸走了胸膛上其余的rou,柔软却并不突兀。腰肢很细,但不像一般男性的竹竿身材,他的胯部要稍宽些,腰线在肚脐位置附近收束,又在腰臀过渡处勾画出圆润的曲线。男女的性征融合到同一具身体,并不会让人感觉到恶心或不协调,就如他直播间忠实打钱的观众,或许一开始是以猎奇的癖好去审视罕有的畸形人,但最后都会称赞他残缺畸变的漂亮。 空看着他简洁利落地套上一件轻薄的连身毛衣,无袖高领,修身的酒红色衣服衬得他肤白胜雪。转过身去才发现另有玄机,背部是整个镂空的,可以清楚看到苍白纤瘦的背脊与腰肢,蝴蝶骨因动作变得更凸出,是一种尖锐的脆弱,像真正的蝴蝶,下一秒会撑破束缚的皮rou飞出来。腰窝小巧而浅,中间是敏感的尾椎骨,再下方就因为角度的问题被衣服的阴影遮盖,看不真切,隐约可见柔软的臀rou和紧致的股缝。 那身露背毛衣很短,微弯下腰臀rou就冲破包裹,散兵背对着镜头跪趴在宽大的椅子上,玩具在他的xue口与体内进进出出,公式化地进入高潮,然后潮喷,yin液湿哒哒地到处都是。 将女xue折腾得吐水不止,又有条不紊地撸动男性性器,此时已经转过身面对着观众,将之前脱下的衬衫抖开,稍微叠成趁手的长度,然后包裹着那根干净光洁的yinjing蹭动。 此时空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主播用的是男友衬衫吗?” 我cao,是前男友的,你们观众满意吗? 空一边怒气冲冲地往散兵的住处赶,一边有些咬牙切齿地咒骂偷了衬衫还摆出一副无辜表情的美丽脸蛋。 他们这辈子都做不成正常朋友,选择与假设根本不存在。 下播后散兵蜷缩起身体躺在床上,感受着情欲逐渐褪去,通宵的心窒与疲累如涨潮的水将他淹没。 好困,但应该吃了饭再去睡,因为空不让他三餐错过任何一顿,嚼点饼干也得垫肚子。 “咚咚咚!”一阵急切地敲门声响起,力度大得简直像用拳头砸,散兵以为是先前订的外卖送到了,随便批了件睡袍遮住狼狈的身体就去开门。 开门的瞬间门外的人用极其愤怒的力道挤入房间,甩上房门,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摔进床里,然后欺身压上。揪住衣领的力气太大了,好像被勒住脖子马上就要窒息,胳膊被别住,关节扭曲地痛起来,腰不小心剐蹭到桌角,滑出锐利的疼,小腿磕碰到床柱一片钝痛。 全身都在疼,所以看向身上人的视线有些模糊,金色白色黑色糊成一片。 是空。 他不知道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赶来,但显然无论哪种可能现在都滑向无可挽回的地步,得体的遮羞布被撕开,露出一个yin乱、堕落、卑劣,千疮百孔的自己,真实的自己。 他下意识地想开口道歉,怎么又被自己搞砸了呢,明明上一个问题还没解决,现在又像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多。空会怎么想呢,看到自己比之以前更加像个面目可憎的怪物,他还会越过玻璃碎片来拥抱自己吗?两种选择散兵都无法接受,他不敢碰触对方的拥抱,意味着自己旷日持久的自救失败,空的负累又回来了,这令他痛苦;同样也接受不了露出厌恶的表情把自己永远抛弃,就像割掉一块腐rou,那令他感到近乎虚无的空洞,抹杀了我之所以是我的定义。 “你不是想让我接受道歉么?好啊,那你给我cao怎么样?” “你想要我付多少钱,我给你转。” “耍我好玩吗?散兵。” 带着掠夺一切呼吸的目的去亲吻,此时也顾不上什么情色技巧,先是报复性咬合上他的薄软的唇瓣,空手指捏住散兵的下颚,使力往里收紧,再用蛮力撬开他下意识禁合的牙关。舌头奔着紧咬不放的纠缠去搜刮,可能被他尖利的齿尖划破,对方也终于在这温暖逼仄的口腔内退无可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不知道谁的血进了谁的胃。 多年被刻意打压的记忆汹涌,空想起他们第一次接吻,他说我给你嘴里每个方寸都做了属于我的标记,散兵说用的口水吗,你好恶心,然后继续任由嫌弃的唾液舔舐自己的颈项肩窝。 他们第一次上床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在高中的某个暑假,窗外雷雨交加电闪雷鸣,屋内一片狼藉,瓷片、碎纸屑、玻璃渣子等等铺就的地毯尽头是靠墙耗尽气力瘫软的散兵。 一个裸露的肌肤上布满细小伤口划痕,鲜血淋漓的散兵;一个调动剩余力气将眼泪禁锢在眼眶中而说不出话的散兵;一个想让他滚蛋却被他误解为不要离开的散兵。 空走过去抱起他,上床,脱衣服,刀一直被他握在手里,自己也没管。 他说,你可以cao我吗,我身上很痛。 那个眼神空记了太久,久到可以和现在重合,弧度漂亮的眼睛里蓄满泪水,细小的血丝攀附在眼白,里面是一触即碎的恳求。 他看到了自己昂扬起来的性器,他说:我可以让你cao,也可以帮你口,你可以原谅我吗? 和缺乏理论实践的青涩但疼痛的初夜相比,这一次显然是积攒许久的怒火蓄谋为名为惩罚的性爱。空抬高又分开他的双腿,露出其中颤抖着开始挺立的性器,与在相隔很近的上一场自慰情事中红肿流水的花xue。空的手没什么阻碍地伸进去翻搅,黏腻的yin液与温湿的软rou包裹吞吐着他的指节,就像撬开蚌壳,伸进去搅烂一团柔嫩的蚌rou。 手剐蹭过rou球,捻揉过阴蒂,最后钻入下方幽深窄小的xue洞,他在里面放入了三根手指,对方痛得身体下意识反应颤抖着想逃离,被他用另一只手掐住窄薄的腰。散兵动弹不得,他捅入yindao中的手指却依然在搅动、抽插、捅按,粗暴地在对方脆弱的下体内cao弄。 疼痛到高潮,yinjing抖动着射出浊液,莹透的批水挣扎着从xuerou与手指间的隙缝中流出。 空认为自己掌控快感的技巧简直无师自通,初夜就能让散兵在被袭夺意识的高潮中自愿松手让刀掉落,那声砍在地板上的响透过时间空间,又一次萦绕耳畔。 上一次响,他救了他。 这一次呢,毁了他吗? 灼烫的眼泪滚落出来,烧在冰冷的肌肤上,直至散兵冰凉的手抚摸上他的脸,空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接下来呢?让自己胀起的yinjingcao进他的逼?这是符合他期待的,他甚至曲起腿用膝盖磨蹭着自己的腰胯,催促引诱自己快些进来。就这样乞求原谅吗,就这么天真的以为做了就会好起来?他几乎要冷笑出声了。 没有理会对方敏感身体的挽留,怒火消退后是病态的清醒,他抽身离开床,来到洗手间,想着看过的这几次直播中散兵的形象。美丽的、诱人的、干净的、整洁的,也是虚假的,随着手握住yinjing撸动的动作,那些欺骗的虚影逐渐被敲碎湮灭,最后又露出当年坐在一地玻璃碎片后伤痕累累的他。 空终于低低呻吟一声,颤抖着射了出来。 一点也没有好起来,蜷缩在床上疲惫睡去的散兵是,躲在洗手间里抱腿坐着发呆的他也是。 一直没有怎么见面,工作忙是一个原因,互相躲着是另一个原因。企业微信上文件发送和收到的频率也降低了,手底下的人只当他是忙不过来,所以对接工作代为进行。 周末的时候,被众人翘首以盼寄予众望的雪终于降下来,天阴阴沉沉的,不是一个谈离别的好天气。 “这边的工作暂时忙完了,没有留下来的计划,雪停就走。”散兵时隔多日再次把他约出来,地点还是公司对面那家西餐厅,“这段时间打扰你了。” 空这次连吃牛排的胃口都没了,只是皱眉看着他:“如果这就是你思考这么多天的选择,那根我们分手那天没有任何区别。” 空起身拿上外套,刚背过身想走,就听到他叫自己的名:“那你呢?这么多年过去,你治好自己了么?” 他走出餐厅,抬头往上看,两栋摩天大厦间是灰色的、狭窄的天空,有雪轻飘飘地坠落。 天还没有晴。 雪停的那天他请假在家,官方的理由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感冒了低烧,私人的缘由要一直追溯到前几天的那句话,像根针一样刺得他辗转难眠。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出国是不是跟这个有关?分手又是不是有它的原因?由此引发的疑虑与猜想串起多年间的变故,证据链缺失的最后一块似乎被补齐了。 多么可笑的一个起因,多么正确的出发点,又促成了多么倾慕的两颗真心一同碎裂。 空打开手机,不知道组织什么语言跟他重新在企业微信上交流,只好先在被拉黑很久的私人账号上模拟对话,想了很久,删删改改,只打出来四个字“我想你了”。 本以为后面还会跟着阴魂不散的红色感叹号,没想到加载图标一闪而过后信息成功发出。 大脑一片空白,手机号码拨通的那天,他也是这么突然被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当时他很没出息地什么也没做成,同事说你该像狼一样讨回一口rou,可是他嘴里只有咸涩的泪水,像一条被雨淋湿的狗。 这次也没有任何准备,或许也不需要准备,一匹伤重的狼想活下去喂饱自己,捕猎时最后还能倚仗什么,锋利的齿爪会因为疼痛脱力,老练的技巧也排不上什么用场,剩下的只是原始的,饥饿的本能。 他甚至不需要师出有名。 下床,找出行李箱,衣服随便折两下丢进去,床头柜里塞着多年前未送出的生日礼物,在精美包装下方垫着一本护照。 十七岁的空自己的人生还没想明白到底要活成什么样,就强硬地把他绑进自己的未来中,在一地碎片中找到他,说,我会把你拼好的。 二十二岁的空捏着护照本坐在候机厅,听着自己会乘坐的航班起飞,想的是送他出国的那一天,机场人潮涌动,空对他说我等你回来,一遍遍默念,我等你回来。 现在的空依然不知道未来会是怎么个活法,选择瞬息万变,但他知道有这么一天一定会来,压箱底的礼物是未来的锚点。我会去找你,哪怕用更长的时间找到这个锚点,我也会找到你。 空治好自己了吗?或许还没有,但不平等的隐瞒终于被撕毁,不必再装得像个正常人,克制、压抑、隐忍关病人什么事呢,病人只考虑发疯。 散兵绝对是最难缠最难治好的病人,心理医生有时会想他对自己的认知或许真的没错,靠近他的任何人都会变得不幸。明明结束了金钱维系的雇佣关系,他正在别墅度假,享受一年中最后的一天,家人在草坪上烤着rou,rou香扑鼻,然后收到了一笔汇款。 散兵给他留言:医生,我按照你说的见到他了,但我把一切搞得更糟了。 这是一次简陋的诊疗,仅仅是打了一通视频通话,他的脸更加惨白,嘴唇翕动着漫无边际地讲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像个瘾君子在忏悔室做着最后的告解。 他说,我不想治好自己了。 心理医生只能通过疏通,引导,劝解等温和手段进行治疗,对顽固病人通常不管用,但那天他似乎终于抓住了多年顽疾的症结所在。 人生会经历无数个巧合,巧合构成了必然的命运。虽然自己的病人看着似乎立马要去吞药自杀,他却终于松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么巧,他为什么会正好在那座城市?为什么恰好负责同一个项目?你甚至不用刻意安排重逢。 “他在等你,你同样也是。” 因为说过海边很好看,要住在海边。 潜意识拥有可怕的力量,它主导了人生中数不清的选择,就算一直在逃避,两颗心却从未远离过彼此。有些爱情片在上映时标语会写“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心理医生将它作为诊疗的结束语。 视频结束时散兵听到了自己航班即将起飞的广播,他靠在墙上,人群在向登机口移动,突然很大声地笑了出来,呛咳出眼泪,像个神经病,引起无数侧目。 他最后给医生留言:提前祝您新年快乐。 然后逆着人潮向出口快步而行,好像在逃命,晚一点就会死在路上。 “抱歉,让让。”空下楼的时候不小心在楼梯转角平台处与另一个人相撞,行李箱碰在一起发出金属的脆响。 有什么不对劲,他继续往下跑了一层楼才意识到,心脏在胸口冲撞,不可置信地抬头向上看,造成他经年顽疾的人不合常理地出现,靠坐在行李箱上,对方先认出了自己,此时正居高临下地观赏他讶然的神情。 他听到他说:“我也想你了。” 他们拥吻在一起,行李箱杂乱地堆放在玄关,空将他抵在墙壁上,环住腰把对方整个托起,惊呼声隐没在唇齿相交下的水声中,他两条腿为了对抗滞空感下意识夹紧空的腰,胳膊圈住脖颈。被亲得氧气都掠夺干净,自己的存在也被剥夺,感知恢复时已经赤身裸体被压在床上。陷进柔软的被褥中,手下摸到对方散落在床上的衣物,身上都是空的气息,就像分手前每一次性爱,都感觉到自己在这种气息中重新诞生了一次,多年的分别在此时被抹消,仿佛从未离开过彼此。 “我有病。”空告知他,然后低下头啃咬他纤弱的脖颈,齿尖刺入皮肤的痛楚让他的喉结轻微颤抖着,空像对待猎物一样死咬他,肩膀胸前是一片狼藉的青紫咬痕,好像真想撕扯下一块rou。想要开口说话,张嘴的瞬间控制不住的甜腻呻吟溢出,做主播时明明喘息到厌烦,此时却久违升起羞恼的耻意。 微鼓的胸乳在揉捏下很快涌起酸胀,乳尖在空修长手指的掐揉玩弄下颤巍巍挺起,空俯身舌尖裹起左侧乳粒卷入口中,口唇吸吮齿尖磋磨,就在此处柔软的胸脯保护下,一颗心在快感刺激下活跃跳动着,死水泛起涟漪。 空好像真的有点犯神经,没吃够一样将头埋入散兵被强制分开的双腿之间,这里早已被情欲的yin水浸润到糜烂,他干净的yinjing挺胀着,下面吐水的女xue完整暴露出。 散兵下意识地夹紧腿,想要制止这过分的行径,对方的舌尖就已伸进微微开合的rou缝中。那温柔的东西小巧灵活,他被舔到再次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直到牙齿轻咬yinchun的痒痛唤回意识。空将他的下身抬高,腿被分得更开,xue内的软rou被翻搅着,柔滑的yindao内是空探入的舌头,比玩具手指性器的捅入都要温和,尽职地侍弄着其内的敏感点,像是温柔地舔舐那天粗暴地捅插造成的伤口。小腹一阵阵酸胀,深处的zigong挛缩着分泌出更多蜜液。 舌尖抽离的时候,花xue内的空虚摄住心神,这个畸形的地方吞吃过很多款式型号的玩具,但此刻好像从未被填满似的敞开着狭窄的xiaoxue。 进、进来。他呻吟着说出近乎呜咽的请求。 空并没有让散兵等多久,或者说连他自己都要被胯下鼓胀的欲望折磨得崩溃,yinjing捅塞进红肿软烂的xuerou之间时,他突然停下动作。 “我好像没买避孕套。”空脸色有些难看道。 身下人薄软的腰腹本来正常随着呼吸起伏,听完后开始轻微颤动,在憋笑。 对方很无所谓,没事的,你进来吧,射进去也没关系,反正你要负责我以后的。 最后空还是选择在高潮前抽出yinjing,爱液与白浊弄得两个人下半身都一片狼藉,不文明不美观地像动物在交欢。他们实在太累了,简单清理后就搂抱着在新换的被单上睡过去,空半夜迷蒙间似乎被什么响声吵醒,借着烟花燃烧在夜幕中的光,他看了眼手机时间,原来新年到了。 楼下很热闹,烟花也挺好看,但空没有叫醒散兵,他睡得很沉,眼下还有熬夜的青黑,面庞上散着凌乱的碎发,美丽静谧又有点脆弱,空看了会儿也闭上眼,小小声说,晚安。 隔天就真的发起烧来,荧陪他去挂水,她旁观过这几年的分分合合,深感轰轰烈烈的爱情这玩意还是存在于小说里比较好,作为一般俗人,还真的消受不起。 作为一个写小说的,写到快去见上帝才卡着旧年的尾声交上稿,本来想好好补觉,结果接到她哥的电话,接通后是折磨她哥多年的旧情人的声音,说什么你哥生病了帮着照顾下,他要进行工作调动有事走不开。 她一头雾水地赶过去,然后满脸迷茫地陪她哥输液。 荧不太想牵扯,她哥看着也没坦白从宽的意思,只好说一些最近生活上的琐事。 荧说之后可能要迎合市场写最近两年很火的什么救赎文学,拯救黑化反派啊什么的,她觉得市面上的基本没几本看得下去的,她也不好找参照,所以来问她哥这个“活圣人”对这词有什么想法。 她哥问:你觉得完成这件事最难的是什么? 荧想了一下,试探说了几个常见情节,但都被她哥否认了。 空对她说:“是等待。” 等他自己努力好起来,五年、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可能永远也治不好,甚至要等待一个更坏的结果出现。时间并不能愈合所有伤口,但他可以陪他一起病下去。 网站头牌“倾流”主播已经很久没开播了,但他从前也是神出鬼没,没个准点,只不过这次间隔的时间有些长。 收到订阅的通知提醒在一个很寻常的周末,多日不见的主播这次穿了一件墨绿的旗袍,开叉一直到腰臀,走动间露出整条雪白修长的腿,正面肚脐位置镂空,一块水滴状的水晶被拴住腰腹的金属链覆盖其上,四周裸露小片白嫩的皮肤。 直播间意外出现了第二个人,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同样没有露脸,属于男性的性器代替玩具cao进xue口,他在背后搂抱着喘息不停的主播,一手捏按掐揉着胸部的凸起,一手玩弄着那块晶莹的水晶,不断挑弄按压肚脐处的敏感部位。透过直播可以清楚看到他单薄的腹部被顶弄出性器的形状,深深浅浅在zigong中cao弄。 直播的收尾清理阶段,有人问:主播找新男友了吗? 一向不太爱搭理人的主播罕见地回复:没找新的,和前任复合了。 “医生,您建议我停药吗?” “我也觉得那东西没什么用,因为我没吃却好像比以前好多了。” “那个电影我又看了一遍,对,和他一起。我把当初跟您的对话告诉他了,因为我依然感到不安。” “他说,如果每次进行选择都会诞生五百万个世界,那你无论见到哪个世界的空,他都会不停跟你说生日快乐,只要你想。”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