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约

    季知春发觉自己闯祸了。

    按照约定，姜明瑟发情期间她需要在每天傍晚给那人打一次营养液。刚刚她带着准备好的营养针剂敲开了姜明瑟的房门，却差点被里头弥漫的Omega信息素冲得窒息。

    床单已经湿透了，整整五支空掉的抑制剂就这么落在床边上。照理说这么大的剂量打下去，再严重的发情状况都能平缓不少，可姜明瑟似乎还在被发情热折磨——她显然已经意识不清了，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感知，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发觉。

    季知春走上前想要抱姜明瑟起来，把床单换掉，然而带着手套的手还未触及到那人的身体，竟然就已经感觉到一股guntang的热度传来。她心里一紧，也顾不上别的立刻伸手把人翻了过来。

    可就在身体被触碰的瞬间，姜明瑟便抓着床单高潮了。

    那人几乎崩溃地喘息呻吟，水不断地从双腿间流出来。换做平常，这实在是个色情到极点的场面，可此刻的季知春看着姜明瑟煞白的脸和失去血色的嘴唇，不仅没有丝毫被挑起情欲的感觉，反而感到心头一痛。

    她意识到自己不该再碰姜明瑟了。

    季知春不知道姜明瑟以前发情时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她自己也没有亲眼见过任何Omega发情，更何况是一个极优Omega，但她知道此刻姜明瑟的情况十分不乐观。因此她也来不及去想要怎么解释，只能紧急拨打卫星电话，把这个事态告诉给姜夫人。

    那头先是沉默了一瞬，这一瞬间季知春没来由地心虚，生怕姜夫人看出了什么，但那边很快便开口说：“我知道了，你让其他佣人先离开，你在那里等我，我现在立刻过去。”

    姜夫人来得很快，而和她一同赶来的还有一个Alpha。季知春在见到后者时不由地愣了一下，接着就明白了姜夫人的意图。

    无论是否完全标记，对于Omega来说，平息发情热的最好方法都是接受Alpha的信息素安抚。

    “房间在二楼，你去吧。不要忘了规矩。”姜夫人说。

    规矩两个字让季知春心头一跳。

    Alpha应了一声，然后径直向楼梯走去，擦肩而过时还不忘对季知春笑着点头，看上去优雅得体。

    现在客厅只剩下她们二人，季知春想给姜夫人倒杯水，谁想对方却说：“不了，我一会儿就走。季管家，一起走吗？”

    季知春不确定这个问题是否是一种对她的试探——又或者说考验——她的大脑在这一刻飞快地转动，迅速整理出一个回答来：“不了，其他人都不在，我还是留下来看着，既能照顾她，还能及时给您汇报情况。”

    接下来的几秒钟里，姜夫人就这么看着她，那种眼神一如她找上门问她要不要当这个管家的那日一样，平静中带有一丝审视。

    季知春垂下眼，任由对方打量，同时屏气凝神地等着对她的宣判。

    “也好，”这两个字一出来，季知春下意识地就松了口气，姜夫人像是没看到她这个异常的样子，继续说道，“你帮我看着，如果有事情再联络。”

    送走姜夫人后，季知春便努力找事情做，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然而空气里除了姜明瑟的信息素外已然多了一股陌生的Alpha信息素气味，让季知春没来由地觉得领地被入侵了。

    她很在意，在意得视线几乎每隔一小会儿就要投向姜明瑟房间紧闭的房门。

    她想起姜明瑟被发情期折磨的痛苦模样，想到自己违背了规矩做的事，想到自己心底对于姜明瑟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直到有人来了拍她的肩膀，季知春才猛然从这种混乱且六神无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季管家，你还好吗？叫了你好几次都没反应。”Alpha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来了，关切地问道。

    “……没事，多谢您关心。只是有些累罢了。”

    “那要不然你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姜小姐就可以。”

    “不劳烦，这是我的工作。”

    Alpha没有再说什么，但也没有离开，而是看着季知春在这边收拾，半晌，闲谈般问道：“季管家平时也负责照顾姜小姐的生活吧？你们关系应该挺好的？”

    “是。”季知春语气略微冷硬地答道。

    “照顾她这样的Omega一定挺不容易的。”Alpha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结论，如此说道。

    “你也是，”短暂的沉默后季知春忽然开口，Alpha被她说得一愣，她看了眼对方，问，“对着发情期的Omega却不能完全标记，很辛苦吧？怎么会答应帮这个忙的？”

    只见Alpha摸了摸鼻子，无奈道：“来之前打过强效抑制剂的，原本以为没那么难，现在看，确实很危险。

    “但是你想，既然姜夫人能让我来，就证明了如果我还是控制不住标记了姜大小姐，那也是对方预料之中的，算是对最坏的打算默许了。”

    季知春的手在这人看不见的地方猛地攥紧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这时，Alpha忽然站直了身子，转头朝二楼看了眼，接着笑着开口说：“不好意思，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