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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栖晓认真地确认了一遍手上的文件。

    这是一份非常专业的合约,规定了双方的责任范围、生效时间与时效。来栖晓持一只水笔,在文件的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他的笔尖上移,点在了安全词后的那一个空行里。

    “写你喜欢的就好。”明智吾郎在桌子的对面得体地笑道。

    来栖点了点头,唰唰唰在那里写下了“巧克力”。“你知道吗?”他说:“在咖喱里适当加入巧克力和蜂蜜可以让口味更加柔和。”

    “不错,”明智点了点头,“‘巧克力’的意思是你已经接近极限,我会在你说出这个词的时候评估调教要不要继续;另一个安全词的意思是你已经无法承受,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听到这个词我都会立刻停止行为。你要用‘蜂蜜’吗?”

    “差不多,”来栖回答道,“我准备用‘honey’。”

    明智对他笑了笑,这个笑容的意思是“请便”。于是来栖继续确认合约上需要他填写的内容。时间…没有问题,持续时长……

    “先从一个月开始吧?”他问。

    “没有问题。一个月后我们可以就这份关系重新调整合约的内容,或者决定要不要继续。”

    来栖晓点了点头,翻到下一张,密密麻麻的表格让他有些头晕。他耐着性子一个个看下去:束缚,OK,他打了个勾;体液,他在所有的射精项目里都画了叉;物化…他思索了一下,画了个圈,意思是可以尝试。他继续往下看:恋物和羞辱,没有问题;刑罚,可以尝试;多人,他斟酌过后打上了叉;角色扮演,一个勾;感官刺激,一个勾。

    他将写完的表格递给了明智吾郎。对方接过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我注意到你NG了所有和zuoai有关的项目。”

    “没错,”来栖晓回答,“事实上,我是直男,所以一切有关于把你的生殖器插到我屁股里的行为都不允许。”

    明智吾郎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他本身对这个部分也不太感兴趣。但好奇心驱使,他还是顺着这个话题聊了下去:“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找一个女性的Dom?”

    来栖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我并不是没有尝试过。事实上我先后接触过金发碧眼身材火辣、喜欢使用鞭子的女同学,或者年长我许多,喜欢朋克风格打扮的女医生。要是你想知道的话,在棋局上杀伐果断的女性、甚至任性不讲理的meimei系我都试过。”

    “结果如何?”

    “她们成了我的女朋友。但如果你问的是这方面的结果:没有结果。她们之中没人能够满足我的需求。”

    明智吾郎无意对他进行道德审判,于是在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确认完文件后,他把它们收了起来。

    “你的感情生活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调教关系。但作为你的主人,我需要你对我完全的坦诚,”明智吾郎这么说道,“现在,告诉我有关你的女性关系。人数一共是多少?”

    来栖晓咽了咽口水,感觉后背绷紧了。他想:这就要开始了。他们现在坐在家庭餐厅的卡座里,有一些人,但是不多,而他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坦白一些私密的、且绝对称不上道德的内容。

    “十个。”他最后说道。

    “嗯,”明智吾郎点了点头,“正在交往的人数呢?”

    来栖的嗓子有点干。他花了半晌,才开口回答:“……十个。”

    明智吾郎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下次回答我问题的时候不要犹豫,”他最后说道,“那么,没有问题的话就跟我来吧。”

    定好的酒店离餐厅不远,明智吾郎带着他一路来到预定的房间。来栖在他身后打量:这是一个标准的酒店单间,有独立的卫浴,一套茶几,以及一张看起来柔软的双人床。明智将随身带着的手提箱放在电视柜上,待来栖将注意力收回的时候,看见他正从中取出一卷麻绳。

    “把衣服脱光,然后跪到这里来。”

    明智吾郎在床边坐下,用鞋尖点了点面前的地面。来栖晓惊讶地挑了挑眉:“这就开始吗?”

    “呀,难道你还想要事前安抚吗?”明智吾郎温和地笑了笑,“我讨厌没有效率的事,你最好把这一点记在心里。”

    来栖不置可否:“我现在开始觉得你是个糟糕的Dom了。”

    明智的笑容无懈可击:“你的耿直很让我感到惊讶。”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此刻不管是承认还是否定都会正中来栖晓下怀,因此不置可否。这话听在来栖的耳朵里约等于半个肯定,但他其实不在乎明智吾郎是个怎么样的Dom,毕竟他又不是真的来谈感情的。

    于是他说:“有话直说向来是我的优点。”

    对话至此告一段落。来栖犹豫了没一会,就抬手开始解校服的纽扣。明智吾郎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欣赏他:黑色的校服外套和来栖本人的气质很搭,红色的纽扣作为点缀同样相当出彩。他注意到来栖的校徽,来自都内一所小有名气的升学学校,而明智本人当然不会有什么染指高中生的愧疚感。

    白色高领内衬与背带,依次解下后露出一具锻炼得当的躯体。来栖晓转而去解裤子,没多少心理负担地将内裤也一起褪下,叠好放在一边。

    他从善如流地跪在明智吾郎面前的地毯上。明智吾郎双腿交叠,摆出一个放松的姿势:“要我教你怎么跪吗?腿分开一点。”

    来栖照做了,结实的大腿向两侧分开,将私处袒露无疑。明智吾郎满意地笑了,他站起身,来到来栖面前,弯下腰凑近他的脸,伸手摘掉了他脸上厚重的黑框镜。

    “我说‘脱光’的意思是脱掉所有东西,希望你下次能记得。不过我猜你没什么羞耻心,嗯?”

    距离有点近,而明智吾郎的脸非常好看,让来栖有点走神。他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明智吾郎将他的眼镜放在那叠衣物的上方,又绕到他的身后,用之前取出的麻绳缠住了他的手腕。来栖晓感觉手腕处的皮肤传来微妙刺痒的感觉,绳子应当是经过保养,并不至于造成疼痛,然而材质本身决定,也不会让他太过好受。紧缚感让来栖有些紧张,他绷紧了手臂上的肌rou,努力将自己的手腕固定在原处。

    粗糙的绳子顺着他的手臂而上,绕过手肘,在身后反绑着固定成动弹不得的程度。那根绳子跨过他的肩膀,最后绕着来栖的脖子缠了两圈。明智吾郎随手紧了紧,来栖晓感觉自己的喉间被勒紧了,带来轻微让人不适的窒息感。

    “再确认一遍,”明智的声音从他耳后传来,“安全词,会说吧?”

    来栖晓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他点了点头。

    “有过敏吗?对润滑剂或者皮革之类的。”

    “没有。”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明智吾郎松了手,重新回到了他的面前。来栖看见视线里一双干净的皮鞋,然后是长度恰到好处、半遮脚踝的裤脚。明智吾郎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想我需要先给你立点规矩。我不需要多余的情感关系,因此不要想用臣服从我这里换到什么。rou体关系…哦,你也不需要zuoai。”

    他的声音从来栖的上方传来,略微停顿,语气和节奏都恰到好处。来栖晓沉默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很公平,保持一些距离感对我们彼此都好。但在这里:在我面前、我们彼此都同意的时间内,我需要你无条件地成为我的东西。这是一切的基础,除非你觉得我的行为快要杀死你…”明智吾郎的声音带着笑意,但是冰冷,让来栖觉得他真的会说到做到。

    “我的人生规划里没有坐牢这一项,所以喊停的权利在你的手上。”他总结道。

    话里蕴含的某种危险没有让来栖觉得恐惧,反倒让他兴奋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耳根一定因为这些话而变红了。“…你果然是个糟糕的Dom。”他哑着嗓子说道。

    明智吾郎在他面前又一次坐下了,双腿交叠、姿态舒展:“而你喜欢这样,对吧?”

    来栖晓沉默着,没有回答,明智吾郎耐心地等了一会,才拽了拽手中的绳子。轻微的窒息感又一次支配了来栖的感官。“我之前说过吧?”明智吾郎的语气还是很温柔:“回答我问题的时候不要犹豫。”

    绳子松开了。来栖呛咳了几声,才终于开口道:“没错。”

    明智吾郎满意地笑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那就爬过来吧。”

    酒店的地上铺满了柔软的地毯,不容易造成疼痛。来栖低下头,手肘撑住地面,有记忆以来头一次用四肢着地的方式行走。明智吾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起伏的后背,来栖的皮肤很白,锻炼的痕迹恰到好处,会在运动时显出肌rou的轮廓;他的黑发松松地搭在修长的后颈上,对比强烈,赏心悦目。

    明智吾郎收紧绳子,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逐渐加重的窒息感让来栖有点头晕,他跟着那只手的引导,以一个任人宰割的姿势趴在了明智吾郎的大腿上。硬挺的布料蹭过赤裸的皮肤,让来栖感觉有点痒。

    明智吾郎好整以暇地按住了他的腰窝,隔着一层皮革布料抚摸那块皮肤。来栖因为这意料之外的触感颤了颤。

    “你的动作一向那么慢吗?”来栖晓问。

    那只被手套包裹的手掌按着皮肤往下,点住尾椎的部分。明智吾郎垂着眼睛评估自己腿上的这具rou体:修长、精干,臀腿处覆盖着恰到好处的脂肪,因为不见阳光而显得光洁细腻。他试着将手覆上去,手感如他想象的那样柔软。

    啪。明智吾郎扬起手,重重地拍在那块皮rou上,看见那块皮肤上立刻泛起红和热来。他满意地听到来栖发出一声痛哼,才惺惺作态地帮他揉了揉被打的地方。

    他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下次我会记得把你的嘴堵上。”

    没什么威慑力的威胁从来栖的左耳进、右耳出,他眨了眨眼睛,刚刚那一下疼得他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我需要报数什么的吗?”

    “报吧。”

    明智吾郎连眼睛都没抬,只是又抬手在他的腿根重重打了一下。皮rou拍击造成的清脆响声回荡在空旷又安静的房间里,来栖晓尚在犹豫如何开口,下一掌已经如约而至。明智吾郎也不催他,只是语气平淡:“从你开始报数计算,一共二十下,什么时候数完什么时候结束。”

    接着,还没等来栖有什么反应,又是重重的一巴掌,落在红肿发热的臀峰上。灼烧感一层叠着一层,让来栖倒吸了一口凉气,本能地想要扭腰躲避,却被明智吾郎按在怀里动弹不得。明智没有给他缓和的机会,下一掌接踵而至。

    来栖晓终于意识到不能这样一直任由明智吾郎打下去。他的眼泪真的要冒出来了,屁股火辣辣地疼,久违的羞耻感更是让半个身体都染上了一层薄红。他咬着后槽牙,开口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

    “一…,嘶、二…好痛!”

    “少数的可都算是你自己的。”

    意思是让来栖适当闭嘴,当个听话的、用来供他泻火的物件。而来栖晓正尴尬地发现自己已经硬了,翘起的yinjing抵着明智吾郎的大腿,直男的自尊心让他宁愿相信自己是被打得起了反应。明智的威胁起了作用,他把不满全部吞进肚子里,专心报数,感受着一下接一下拍在自己的臀腿处的力道:一开始是猝不及防的疼,但是消散很快,马上变成散不掉的热意,直到下一巴掌叠加上来,抽在红肿的rou上,痛感雪上加霜,让他下意识绷紧了肌rou。

    明智吾郎好心提醒:“放松点,不然会更疼。”

    可这哪是说放松就能放松的?来栖晓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想要挣扎也不得,只能在屁股上用力。他被打得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充血过度的症状,理智也几乎被融化,全部意志力都用来维持口中数字的前进。被打过的地方不仅热,被气流拂过的时候还带起一阵不合时宜的酥痒,快感伴着疼痛融入骨血,让来栖腰肢打颤,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在他心头升起。

    “十六、…呜,十七、”

    那种不妙的预感伴随着热量的聚集愈演愈烈,来栖的挣扎变得剧烈,然而身上的束缚让他除了把自己勒到快窒息之外没有任何用处。明智吾郎的手掌又一次落在他的屁股上,皮革的质感刺激着他的羞耻心。掌掴进行到最后,明智吾郎大发慈悲,给了他一些喘息的时间。来栖晓趴在他的大腿上,狼狈地吞着口水,胸膛起伏着,在不安中等待着还未结束的惩罚。

    最后一下重重地拍在了臀部与大腿的交界处,指尖扫过会阴。来栖晓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打得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弓起身体,发出了一声不成调子的长吟。下腹涌起一阵热意与酥麻的解放感,几秒钟后来栖后知后觉:自己被明智吾郎打屁股打射了。

    明智吾郎不满地啧了啧嘴,收了手从他身体下方探了进去,隔着手套把玩他吐完精的性器。高潮后被玩弄yinjing的感觉近乎一种折磨,让来栖头皮发麻,但明智不依不饶,专心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柔软的guitou摩擦。来栖在他腿上抖得厉害,屁股还火辣辣地痛着,脑子不清不楚,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明智吾郎在他第二次高潮的前一秒松了手。

    “我不喜欢别人弄脏我的衣服,”明智吾郎施施然地摘了手套,“希望你下次能记住。要是记不住的话,我不介意采取一些手段来帮你管教一下下半身。”

    来栖晓还趴在他的腿上,面色潮红地喘着气。明智吾郎也不急,赤裸的指腹捻了捻他的后颈,拂开一缕汗湿的卷发。他捏着那一小块皮肤揉了揉,才继续开口道:“起来。我这里没有事后安抚。”

    来栖的呼吸仍没有平复,但他还是用肩膀撑起身体,从明智吾郎的大腿上离开。他瞥见明智的裤子上有一块明显的深色痕迹,不由得尴尬地移开了视线。来栖晓的下半身还硬着,正等一场已经不会来临的高潮,他说服自己不去关注下半身的异样,毕竟被同性玩弄到射精这件事听起来可算不上体面。

    明智吾郎倒是面色如常,抬手解开他脖子上的绳圈,又绕到他的身后解开了双臂。来栖晓重获自由,揉了揉酸软的肩膀和手腕,他这才注意到腕上有一圈浅浅的勒痕,并料想脖子上也是。

    “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吧?”明智吾郎的手指在他颈间的勒痕上抚了抚:“毕竟我注意到你的校服是高领。”

    来栖晓摇了摇头。他想坐下,又在屁股接触到床铺的时候打消了这个主意,转而爬下床,从床头柜里取来了消毒湿巾递给明智吾郎。体贴地有些出乎人意料,明智吾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笑着将其接了过来,抽出一张开始擦拭自己的裤腿。

    “房间订了一天,你想在这里休息一晚也没问题。”

    来栖点头,终于说了事后的第一句话:“下一次在什么时候?”

    哎呀,真是想不到…明智吾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下来栖的脸。长相很难说不对明智吾郎的胃口,身体看起来很结实也很有天赋,而且不吵不闹不越界,作为炮友——虽然他们约好了不上床,现阶段——算得上是个很好的选择。

    明智吾郎收回视线。他笑着回答道:“你还是学生吧,下个周末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