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洗澡
第六章 洗澡
陈家山把林时然送到了学校门口,踩脚落地的那一刻,脚腕处一阵疼痛感传来,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脚有多疼,估计已经磨起水泡。 果真如陈家山说的一样,这七八里地如果她真的走回来,今晚肯定是脚疼的睡不着了。 她一瘸一拐的转身,和陆宇打招呼,“周一记得来上课,老师在教室等你。” 陆宇乖巧的点头,林时然望了眼欲暗的天色,又跟陈家山说话,“今天麻烦你了,谢谢你带我去镇上,还送我回来,你们赶紧回家吧,天要黑了。” 谁知陆宇捂嘴笑她,“林老师怕黑,但是我哥不怕黑,他上山采药经常半夜才回家呢。” 林时然心底训了句小屁孩,跟陈家山道了别,转身回学校,再回头时,陈家山已经带着陆宇走远了,陆宇站在板车上大声的唱着山歌,歌声断断续续的飘过来,林时然也忍不住笑起来。 —— 嘎吱推开门,里面的摆设一清二楚,放在中间的单人床,窗台前还算整洁的两张木头书桌,上面放着台灯和她昨天收上来还没来得及批的作业本,她的两个白色行李箱堆在角落里。 行李箱旁边还有一个可折叠盆,收好时是普通洗脸盆的尺寸,但展开时却是一个大圆盆,林时然偶尔用来洗澡、擦身子,虽然空间有些挤,但已经很不错了。 这里的条件实在有限,她上一次淋浴还是刚来那会儿在镇上的招待所暂住,挤在一个又小又旧的空间里,用着老式热水器洗了次澡。 林时然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左脚还好,是右脚疼,当她脱了鞋又脱了袜子时,难以置信的看见她的脚面肿的跟发面馒头一样,她伸手摁了一下,软的,没感觉,就是肿,脚底磨红,但没有水泡。 她换好拖鞋,一瘸一拐的到隔壁找做饭阿姨,敲了半天才想起来人这个周天回镇里了,明天晚上才返校。 她又回了自己屋子,摁了摁脚面,只是肿,没有疼痛感,于是暂时忘了这件事情,坐书桌前批起作业来。 批完作业,她又写完了下周的语数英教案,林时然忙完再抬头,天已经完全黑了,做饭阿姨不在,现在偌大的校园里就她一个人,空荡的让她有些害怕。 想着早些洗漱,早些关门睡觉,林时然走到最边上的屋子,这间是学校做饭的食堂,用的是煤气灶,平时除了做饭,还负责提供热水。 她是来了这里才学会用煤气灶的。 热好两壶水,林时然拎到房间,细细的展开圆盆,先倒了一壶进去,加了些冷水,她蹲在地上,指尖试探着水温,觉着凉了,她又加了半壶热水。 这次她的指尖刚探到水面,身后突然传来的人声动静,狠狠给她吓了一跳。 她心慌意乱中张手乱抓,结果在水面扑腾了几下,一头栽进了盆里,还是脸部朝下。 陈家山也神色慌乱,大步上前,一把将林时然从水中捞起来,林时然还是呛了口水,连着咳嗽好几声,手背抹了把脸。 她在地上站稳后仍是心有余悸,又抹了把脸,林时然看清楚面前的人,陈家山略黑的脸上透着红,连着整个耳根子都是红的。 面前的女人此刻浑身湿透,白皙脖颈间粘着黑色发丝,她小碎花布料的衣服紧紧贴着身子,尤其是胸前的两峰尤其明显,还能看见凸出的两点,胸前的大片光滑白嫩肌肤暴露在男人眼底。 陈家山的脸越来越红,像是看傻了。 刚才换睡衣时,她想着就自己一个人,所以把内衣也脱了。 林时然又气又羞,推着他往外走,“不准看,你快点出去!” 陈家山被推出门外,身后的门嘎吱一声关的很用力,林时然抱怨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我早就锁好校门了,你怎么进来的?你这个人怎么老是吓人……” 陈家山听着没有反驳,抬手摸了摸后脖颈,觉着下身像是聚了一团火,鼓囊囊的,憋着难受,他知道这是什么生理反应。 山里的汉子大多十七八岁就娶老婆了,在那档子事儿上他们早熟的很。 等了一会儿,身后的门被人拉开,林时然换了一身紫色的格子睡衣,圆圆的荷叶领子露出修长脖子,湿头发被她用夹子夹起,她扶着门,轻皱眉,“问你呢,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好门了。” 陈家山能隐约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他也明显感觉到眼前的漂亮女人生气了。 平常安静沉稳的他突然着急起来。 他连忙给她看自己手中的塑料袋,“我来送些给你敷脚的草药,刚才我在外面喊你了你没应声,但是屋子里是亮灯的,我以为出什么事了,一着急就翻墙进来了。” “你别生气,我送完就立马走。”陈家山还想说些什么,一时想不起来,着急的连脸都涨红了些,“你、你别生气,我刚才不是故意看你,我就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 林时然没接草药,也没说话,面无表情的抱臂看着他。 她的目光让陈家山彻底乱了阵脚,越解释越慌,林时然亲眼看着他的脸红透,浓眉上面的自然卷毛因为薄汗而紧贴在额前,眼巴巴又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神色。 林时然终于再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她的笑声轻快悦耳,被夜里的风打碎,但还是让焦躁的陈家山终于松了口气。 “笑了就好,你别生气了。” 陈家山低着脸,说不清什么表情,拉过她的手,将塑料袋子包着的草药放到她手里,“我先回去了。” 他刚转身,突然被身后的林时然喊住。 “陈家山。” 男人转回身,看她。 林时然拎起手里装着黑黝黝的草药的塑料袋子,朝他晃了晃,认真提问,“这怎么敷啊?” —— 屋子里还放着圆盆,刚才洒漫出来的水在砖瓦地上浸湿成黑泥,林时然拉开椅子,坐在书桌旁边,陈家山站在一旁,从塑料袋里揪出一小团草药,在手里搓软搓热。 他半蹲半跪在地上,林时然好笑的扯住他的胳膊,“跪地上干嘛。” 她指了指旁边自己的床,“坐那儿去啊。” 陈家山不肯坐,低着头掌住她的脚踝,“我身上不干净,再给你坐脏了。” 这个屋子里都是香的,她那张床上铺着浅蓝色床单,一看就是好料子,很干净,枕头被子都整齐的叠在床头。 而他因为干农活,衣服上经常蹭泥土,刚才翻墙进来时,又擦了些灰土,他踏进屋子前还特意拍了拍,但怎么可能拍干净。